第四章︰舊案重提
梅雨季的潮氣滲入木質地板，沈硯白跪在閣樓的積塵中，指尖沿著樟木箱的雕花邊緣摸索。自從陸家博物館的電磁脈沖毀掉手機里的資料，他便開始重新梳理父親遺留的所有物品。當暗扣在第三道雲紋處發出輕響，夾層中的牛皮筆記本帶著樟腦丸的氣息滑落掌心。
1998年的墨跡在台燈下泛著暗紅，父親工整的字跡里透著壓抑的急迫︰"陸氏紡織廠的貨運記錄存在巨大漏洞，報關單上的"絲綢"重量與實際裝卸不符。碼頭工人目擊到銀灰色反光物質，檢測顯示含有汞合金成分..."沈硯白的呼吸驟然急促，翻到下一頁，泛黃的紙頁間夾著張模糊的照片——月光下的倉庫門口，叉車正在搬運印著鳶尾花紋章的木箱，而遠處的江面，隱約可見鏡面陣列的輪廓。
"其倉庫的水銀儲量異常，是普通紡織廠用量的三百倍。"筆記中的標注被紅筆反復勾勒，旁邊畫著簡陋的光學機關草圖，七面鏡子組成的反射系統，竟與鹽影會制造幻影的裝置如出一轍。沈硯白的檢測筆突然震動，他將筆尖觸踫紙面，隱形墨水繪制的星圖在紫外線照射下浮現，與陸家祖宅地下室的布局完全重合。
翻到最後一頁時，鋼筆字跡明顯顫抖。父親畫下的鳶尾花紋章佔據了大半頁面，每個紋路都被細致拆解，邊緣標注著"能量傳導節點"。而在花紋中央，用朱砂寫著潦草的警告︰"當心鏡中藏刀——他們能讓影子殺人"。紙張背面，是用密碼寫成的地址，經量子計算機破譯後，赫然指向陸昭然如今的辦公室。
"教授！"甦棠的通訊請求突然切入，畫面里的她站在陸家紡織廠外，身後的倉庫正騰起濃煙，"接到匿名舉報趕來，發現有人縱火！熱成像顯示地下二層有大量銀灰色物質反應..."她的聲音被劇烈的爆炸聲吞沒，鏡頭劇烈晃動中，沈硯白瞥見倉庫牆上的消防栓箱——箱門上，嶄新的鳶尾花紋章正在火光中扭曲。
沈硯白抓起筆記沖向車庫，雨刮器奮力劃動著滂沱大雨。當他驅車抵達陸昭然的辦公大樓時，整棟建築陷入詭異的黑暗。檢測設備顯示樓內充斥著強電磁干擾，電梯井深處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他摸出父親遺留的青銅羅盤，指針瘋狂旋轉後，最終指向地下三層。
防火門後的通道彌漫著刺鼻的汞蒸氣，沈硯白的防毒面具亮起紅光。牆壁上的應急燈每隔七米一盞，燈光投射的角度恰好形成完整的光路。當他將筆記中的星圖與地面的地磚紋路對照，某塊青磚突然下沉，露出通往密室的階梯。
密室穹頂垂落著數百面微型銅鏡，鏡面倒映出無數個沈硯白的身影。中央的操作台上，全息投影閃爍著十七個鏡面基座的實時畫面——那些本該被焚毀的據點，此刻正在海底重新組裝。陸昭然背對著他調試儀器，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銀表鏈，表蓋邊緣的鳶尾花紋與筆記中的繪圖分毫不差。
"你父親當年也走到了這一步。"陸昭然的聲音混著機械嗡鳴，"1998年的倉庫縱火案，就是為了銷毀他收集的證據。"他轉動表盤，所有鏡面同時轉向沈硯白，折射的光束在空中編織成牢籠，"可惜他沒破解最後的秘密——這些鏡面不僅能投射幻影，還能吞噬現實。"
沈硯白握緊筆記，紙張突然發出熒光。父親的字跡在能量場中重組，顯現出最後的線索︰"破陣之法，在光的倒影里"。他舉起檢測筆刺向最近的鏡面，筆尖的銀灰色探針與鏡中倒影產生量子糾纏。當鏡像中的自己揮動手臂時，現實中的鏡面突然龜裂，釋放出的能量沖擊打亂了整個鏡面陣列。
爆炸的氣浪將沈硯白掀翻在地，他在混亂中看見陸昭然的憤怒面孔。而在漫天飛舞的鏡片碎片中，某片殘鏡映出了驚人的畫面——父親戴著防毒面具，正在同樣的密室里與陸昭然的父親對峙，兩人中間，是即將啟動的初代鏡淵裝置。
警報聲中，沈硯白踉蹌著沖向操作台。父親的筆記自動翻到某頁，用鮮血寫就的字跡在火光中格外醒目︰"記住，真正的敵人，是人心的倒影"。當他按下緊急停止鍵的瞬間，所有鏡面同時爆碎，銀灰色的能量流如退潮般涌入地底，只留下陸昭然不甘的怒吼在密室中回蕩。
秋雨敲打著警局檔案室的百葉窗，沈硯白摩挲著手中的牛皮紙袋。退休警員老周的聲音還在耳邊回響︰"2000年那個雨夜...你父親渾身濕透地沖進值班室，懷里死死護著個防水袋。"老人渾濁的眼楮泛起血絲，"可等我們趕到他說的廢棄鹽倉，只看見滿地銀灰色粉末，還有..."
袋中物件裹著層層油紙，展開時，半枚懷表在冷光燈下泛著幽藍。表鏈已斷裂，表蓋內側的鳶尾花紋章缺了一角，露出的鏡面碎片閃爍著詭異光澤。當沈硯白用檢測筆掃過表面，儀器突然發出尖銳警報——金屬成分中不僅含有18k金，更混有與鏡淵能量傳導裝置相同的銀灰色物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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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甦棠的視頻通話突然切入，背景是堆滿資料的實驗室，"我在舊報紙數據庫里找到了線索！20年前《揚州日報》社會版曾刊登過一則新聞，配圖里有個模糊身影..."她放大泛黃的照片，暴雨中的警戒線後，年輕的考古學家舉著證物袋，袋中隱約可見懷表輪廓，"而且報道提到，現場檢測到異常光學反射殘留。"
沈硯白的手指撫過表蓋內側的刻痕。"影月齋"三個字的筆跡，與他在師爺書房發現的股東名冊如出一轍。記憶突然閃回童年——某個深夜，父親將他搖醒，塞進懷里的正是這個帶著海水咸味的防水袋，"如果爸爸沒回來，就去找老閘頭..."
顧淮的緊急通訊打斷思緒。衛星雲圖上，十七個鏡面基座的位置同時亮起紅光，而在揚州城郊，陸家祖宅地下的能量讀數正呈指數級增長。"他們在重啟某種古老裝置！"顧淮的聲音混著電流雜音，"根據你父親當年的勘測記錄，那些基座組成的星圖，恰好對應著..."
沈硯白抓起懷表沖向車庫。雨刮器奮力劃動著滂沱大雨，車載系統突然自動導航至城郊的蘆葦蕩——那是二十年前父親失蹤的地方。泥濘中，檢測設備顯示地下三米處存在金屬反應，當挖掘機器人探入土層，青銅鏡面的邊緣逐漸顯露，上面斑駁的汞齊涂層與懷表碎片完美契合。
"原來如此..."沈硯白將懷表放在鏡面中央，齒輪突然發出 嗒聲響。地面裂開蛛網狀縫隙，銀灰色霧氣裹挾著全息影像升騰而起︰年輕的父親正在與一群黑衣人對峙，對方首領摘下兜帽，赫然是年輕時的陸昭然父親！畫面中，懷表被擊碎的瞬間，鏡面碎片飛向不同方向，而其中一片，正嵌入父親的肩頭。
"教授！陸家祖宅傳來異動！"甦棠的尖叫從通訊器炸響，"他們啟動了所有鏡面基座，長江流域的銀灰色物質正在匯聚成巨大的..."她的聲音被劇烈的電磁干擾切斷，沈硯白的檢測設備集體爆發出刺目藍光。
當他趕到陸家祖宅時，整座建築已被銀灰色能量罩包裹。懷表在口袋里發燙，表蓋自動彈開，缺失的鳶尾花紋章位置浮現出血色紋路。沈硯白舉起懷表對準能量罩，奇跡般地，罩子出現裂縫——父親的全息影像從中走出，手中握著完整的鏡面裝置。
"硯白，這些年辛苦你了。"影像中的父親微笑著，將裝置與懷表拼接，"當年我故意分散鏡面碎片，就是為了阻止他們啟動鏡淵。"他的目光轉向祖宅深處，那里傳來陸昭然癲狂的笑聲，"記住，鏡淵的真正威脅，不是打開時空的力量，而是人心的貪婪。"
隨著裝置重組，十七個鏡面基座同時發出轟鳴。沈硯白在能量亂流中看見，父親當年被嵌入肩頭的鏡面碎片，其實是阻止鏡淵暴走的關鍵密鑰。當最後一片碎片歸位，整個鏡陣開始逆向運轉，銀灰色能量如退潮般涌入地底，只留下陸昭然絕望的嘶吼在夜空中回蕩。
黎明破曉時，沈硯白站在滿目瘡痍的廢墟上。手中的懷表恢復平靜，表蓋內側的鳶尾花紋章完整如新，卻多了行細小的刻字︰"傳承非宿命，破局在人心"。遠處的運河波光粼粼，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但他知道，這場跨越二十年的追尋，終于畫上了句點。
沉香裊裊的茶室里，陸昭然手持羊脂玉盞，茶湯在杯壁流轉出琥珀色的光暈。沈硯白將青瓷杯重重擱在黑檀木茶盤上，濺起的水花在桌布暈開深色痕跡︰"陸會長可知，二十年前有位考古學家追查鹽影會時離奇失蹤？"
鎏金茶托在陸昭然指間發出細微的摩擦聲。他推了推金絲眼鏡，鏡片後的瞳孔卻驟然收縮成針尖狀︰"沈教授是在懷疑陸家與陳年舊案有關？"話音未落，他突然按住胸口，臉色瞬間蒼白如紙，"抱歉，舊疾發作..."說罷踉蹌著扶住屏風，翡翠擺件應聲落地摔成碎片。
沈硯白望著對方倉皇離去的背影，檢測筆在口袋里持續震動——陸昭然起身時，袖口滑落的銀表鏈上，鳶尾花紋章的陰影恰好投在父親筆記的復印件邊緣。那上面，用紅筆圈出的"影月齋"字樣，此刻正與投影的紋路完美重疊。
暴雨在午夜傾盆而下。沈硯白被防盜系統的警報聲驚醒，沖下樓時正撞見黑影破窗而出。月光掠過對方手中的皮質公文包，露出泛黃紙頁的一角——那是父親用蠅頭小楷書寫的考古筆記原稿。書房滿地狼藉，唯有書桌上靜靜躺著張素箋，打印機吐出的鉛字透著森冷︰"有些真相，永遠不該被喚醒"。
檢測燈亮起的剎那，沈硯白發現窗台殘留著細小的銀灰色粉末。當他將樣本放入光譜儀，屏幕跳出的檢測結果讓血液凝固︰粉末中不僅含有鏡淵裝置的核心物質，更混有陸家紡織廠特有的納米涂層。更詭異的是，這些粉末的排列方式，竟組成了陸家祖宅地下室的簡易平面圖。
"教授！"甦棠的視頻通話突然接入，畫面里她舉著平板電腦沖進實驗室，"陸昭然名下的貨輪剛剛離港，衛星監測顯示其航線與十七個鏡面基座的位置..."她突然噤聲，將鏡頭轉向全息投影——那些本該被摧毀的據點，此刻正以詭異的頻率重新亮起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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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硯白抓起父親遺留的青銅羅盤，指針在暴雨中瘋狂旋轉，最終指向陸家祖宅的方向。當他驅車抵達時，整座園林籠罩在銀灰色的薄霧中，九曲橋的漢白玉欄桿滲出細密的汞珠。檢測設備顯示地下二層的能量讀數突破臨界值，而在竹林深處，隱約傳來齒輪咬合的轟鳴聲。
"來的正好，沈教授。"陸昭然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沈硯白抬頭，對方正站在飛檐翹角的望海樓，手中把玩著沈硯白失竊的筆記原稿，"令尊當年也和你一樣執著，可惜..."他突然松手，紙頁如白蝶般飄落，被地面的銀灰色物質瞬間吞噬。
沈硯白握緊羅盤沖向閣樓，卻發現樓梯間的鏡面壁燈開始自動旋轉。當七盞燈的反射光束交匯時，空中浮現出全息影像︰二十年前的雨夜，年輕的父親被黑衣人包圍，為首者舉起的權杖頂端，藍寶石閃爍著與陸昭然辦公室相同的幽光。更令人窒息的是，父親掙扎時掉落的懷表，表盤內側的鳶尾花紋章竟與陸昭然此刻佩戴的袖扣如出一轍。
"你父親早就發現了陸家的秘密。"陸昭然的聲音混著機械運轉的嗡鳴，"所以我們讓他永遠留在了那座鹽倉。"他按下遙控器，地板突然裂開，沈硯白墜入布滿鏡面的密室。無數個陸昭然的身影在鏡中冷笑，每個倒影手中都握著不同階段的鏡淵裝置藍圖。
沈硯白的檢測筆突然發出高頻蜂鳴。他將羅盤嵌入牆面的凹槽，青銅紋路與鏡淵星圖產生共鳴。在劇烈的能量波動中，父親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硯白，還記得我教你的光學原理嗎？最危險的陷阱，往往藏在..."話音未落，整座密室開始逆向旋轉，銀灰色的能量如潮水般倒灌回地底。
當晨光刺破雲層時，沈硯白從廢墟中爬起。手中的羅盤指針停在全新的方位，而遠處的海面上，陸昭然的貨輪正在黎明中爆炸，沖天火光里，巨大的鳶尾花紋章虛影在天空中扭曲消散。他彎腰撿起半張未被吞噬的筆記殘頁，父親的字跡在朝陽下閃爍︰"真相或許會遲到，但光永遠不會熄滅"。
第五章︰暗流洶涌
凌晨三點的實驗室泛著冷白的熒光，甦棠的指尖在鍵盤上飛速敲擊，屏幕上的代碼如瀑布般傾瀉。防火牆深處傳來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她咬開能量棒塞進嘴里，瞳孔在藍光中收縮——陸氏集團服務器的核心數據庫正在解鎖。
"找到你了！"當加密文件夾的進度條讀滿100，甦棠猛地坐直身體。二十七個標著"月蝕計劃"的文件在桌面上依次彈出，最新創建的文檔修改時間顯示為72小時前。她調出光譜比對程序，將古代鏡陣遺址的礦石樣本數據拖入界面，警報聲驟然炸響。
沈硯白沖來時，甦棠正盯著全息投影上的分子結構圖發怔。銀白色的晶體模型在空中緩緩旋轉，每個晶格都與他們在鹽倉密室發現的礦石成分高度吻合，而在分子式右下角，標注著醒目的"改良版729"。
"陸氏和南非的極光礦業簽了秘密協議。"甦棠調出掃描件，簽約日期是父親失蹤後的第三周，"他們用陸家祖宅地下室的古代鏡陣數據作交換，換取提煉特殊礦石的技術支持。"她放大合同附件，密密麻麻的條款中，"反光涂料軍事應用"的字樣刺得人眼眶生疼。
沈硯白的檢測筆突然瘋狂震動。他抓起桌上的青銅羅盤，指針在玻璃罩內劇烈震顫，最終指向城市東南方——那里正是陸氏紡織廠新落成的研發中心。窗外，烏雲開始詭異地聚集，雲層深處隱約透出銀灰色的反光。
研發中心的防爆門在電磁脈沖槍下轟然洞開。沈硯白舉著熱成像儀沖進實驗室，眼前的景象讓他血液凝固︰三百平米的空間里，十七個巨型反應釜排列成北斗七星狀，管道中流淌的液態金屬泛著熟悉的銀灰色，而在中央控制台，全息投影正模擬著鏡淵裝置的能量傳導路徑。
"教授，看這個！"甦棠扯開實驗台的抽屜，里面整齊碼放著數十支安瓿瓶，標簽上的"量子反光涂料"字樣下，附著著鳶尾花紋章的暗紋。當她將樣本放入質譜儀，檢測結果讓兩人同時後退半步——涂料中不僅含有古代礦石，更摻雜著能扭曲光線的石墨烯量子點。
警報聲突然響起，天花板的噴頭開始噴灑腐蝕性液體。沈硯白拽著甦棠躲進通風管道，爬行時手肘撞落的檢修板下，赫然露出堆積如山的木箱。他用激光筆切開包裝，里面竟是完整的青銅鏡殘片，每塊碎片邊緣都刻著與父親筆記中相同的星圖坐標。
"他們在量產古代鏡陣！"甦棠的聲音混著管道的轟鳴聲，"這些涂料能讓普通物體變成光學折射體，配合鏡陣..."她的話被劇烈的震動打斷，整棟建築開始傾斜，銀灰色的霧氣順著管道縫隙滲入，在空中凝結成鳶尾花紋章的形狀。
當兩人狼狽逃出時，研發中心的外牆正在剝落。露出的內層牆體表面，無數細小的鏡面裝置自動翻轉，將月光折射成刺目的光刃。沈硯白舉起父親的懷表，表蓋內側的星圖突然發出藍光，與建築表面的光學裝置產生共鳴，在夜空中投射出巨大的全息影像︰陸昭然站在古代鏡陣前，身旁是戴著兜帽的境外商人，他們腳下的祭壇上，擺放著新型反光涂料的樣品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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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完呢，沈教授。"陸昭然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整座建築開始變形，化作巨大的鏡面三稜柱，"你以為摧毀幾個據點就能阻止我們？這些年收集的古代數據，早就讓鏡淵的力量融入了現代科技。"他的身影出現在全息投影中，手中握著權杖復制品，杖頭藍寶石與建築核心的能量源同步閃爍。
沈硯白的檢測設備突然自動啟動，開始解析建築表面的光學結構。當他將父親筆記中的破解方案輸入系統，奇跡般地，部分鏡面裝置開始逆向運轉。甦棠趁機黑入建築的控制系統，將反應釜中的涂料引向自毀程序。
劇烈的爆炸中，沈硯白看見記憶閃回︰父親在實驗室銷毀數據的背影，陳阿四臨終前的警告，還有陸家祖宅地下室里那個神秘的量子增幅器。當最後一塊鏡面碎片墜落，他終于明白，陸氏與境外勢力的交易，根本是要用古代鏡陣的原理，制造出能扭曲現實的超級武器。
黎明的曙光中，研發中心的廢墟仍在冒著青煙。沈硯白撿起半塊刻著星圖的青銅碎片，上面的紋路與手機里剛收到的衛星圖像完美重合——在太平洋深處，一艘掛著極光礦業旗幟的貨輪，正在運輸標注為"工業原料"的神秘貨物，而貨艙的能量讀數，與鏡淵啟動時的波動如出一轍。
"他們在籌備下一場陰謀。"甦棠將追蹤數據投影在廢墟牆上，那些閃爍的光點組成新的星圖，指向更遙遠的海域，"新型涂料一旦用于軍事，現有的光學隱身技術將徹底改寫。"她轉頭看向沈硯白，目光堅定，"但他們忘了，破解古代謎題的鑰匙，始終握在我們手中。"
沈硯白握緊父親的懷表，表蓋內側浮現出新的刻痕︰"光可鑄劍，亦能為盾"。他望向東方漸亮的天空，在銀灰色的雲層縫隙中，仿佛看見無數鏡面正在宇宙深處悄然轉動，而一場關乎古今的終極較量，才剛剛拉開帷幕。
沈硯白翻開最新的案件卷宗，潮濕的霉味混著油墨氣息撲面而來。七起走私案的主犯照片一字排開，有送水工、夜市攤販，甚至還有剛滿十八歲的輟學少年。他們的共同點觸目驚心——全部來自陸氏慈善基金會長期資助的社區，被捕前三個月內，銀行賬戶均出現來歷不明的大額轉賬。
"看這個。"甦棠將物證袋推過來，透明塑料下躺著枚褪色的信封。鳶尾花紋章的火漆封印已經開裂，露出里面的銀行存單和一張字條︰"照顧好家人，剩下的不必過問"。當她用光譜儀掃描信封內側，隱形墨水顯現出微型坐標，指向陸家祖宅的地下密室。
雨幕中的貧民窟泛著酸澀的腐味。沈硯白敲響銹跡斑斑的鐵門，開門的老婦人布滿皺紋的手在發抖。"我兒子不是壞人..."她抹著眼淚，從枕頭下摸出個木盒，里面整整齊齊碼著七封鳶尾花信封，"每次出事前，都會有人悄悄放在門口。"
檢測筆突然劇烈震動。沈硯白打開紫外線燈，牆面瞬間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熒光腳印，從臥室延伸到陽台。這些腳印的鞋底紋路，與在走私現場提取的腳印模型完全一致——而根據資料庫顯示，這種特制防滑鞋，正是陸氏紡織廠流水線上的滯銷品。
"教授，查到了！"顧淮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憤怒，"過去五年間，陸氏慈善基金會的"助學項目"受益人中，有37人因各類刑事案件入獄。他們被捕時攜帶的物證，都能精準指向預先設定的"犯罪鏈條"。"他發來的對比圖里，所有案件的時間線，都與鏡淵裝置的異動周期完美重合。
深夜的陸家祖宅籠罩在銀灰色霧氣中。沈硯白和甦棠順著排水管道潛入地下室，紅外成像顯示前方有規律的熱源移動。當他們撬開通風口，眼前的場景令人毛骨悚然︰數十個年輕人戴著鳶尾花紋章的項圈，正在操作鏡面裝置，他們眼神空洞，動作機械，宛如提線木偶。
"這是新型神經控制技術。"甦棠舉起檢測儀，數值曲線瘋狂跳動，"那些安家費里摻了納米級芯片，通過項圈激活後，能直接操控人的行動意識。"她調出衛星圖像，揚州城各個角落的鳶尾花信封投遞點，正連成完整的八卦陣圖。
就在這時，警報聲驟然響起。陸昭然的全息投影出現在密室中央，他穿著繡滿雲雷紋的長袍，手中把玩著青銅遙控器︰"沈教授果然聰明。這些被生活逼到絕境的人，只要給點甜頭，就能變成最听話的棋子。"他按下按鈕，所有傀儡同時轉頭，眼中閃爍著銀灰色的幽光。
沈硯白握緊父親的懷表，表蓋內側的星圖開始自動旋轉。當懷表與鏡面裝置產生共振，密室的能量場出現紊亂。甦棠趁機黑入控制系統，解除了項圈的神經控制程序。傀儡們如夢初醒，驚恐地看著四周，有人摸著項圈痛哭流涕，有人瘋狂撕扯自己的衣服。
"你們以為救得了他們？"陸昭然的笑聲混著機械轟鳴，"這些人手上都沾了"血"，就算恢復自由，也逃不過法律的制裁。"他身後的全息屏幕亮起，顯示著所有替罪羊家人的實時畫面，"而他們的親人...還在我的"保護"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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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硯白的檢測設備突然自動啟動，開始解析項圈中的芯片數據。當他將破解代碼輸入系統，奇跡般地，所有項圈同時彈出微型存儲卡。甦棠迅速讀取數據，瞳孔瞬間放大——里面不僅有陸氏集團操控犯罪的完整證據鏈，還有數十個境外秘密賬戶的交易記錄。
"現在，輪到我們將你一軍了。"沈硯白舉起存儲卡，身後的傀儡們自發組成人牆，擋住了黑衣保鏢的去路，"你用貧困家庭當棄子，卻忘了，被壓迫者的憤怒，才是最鋒利的武器。"
黎明破曉時，陸家祖宅被警笛聲包圍。沈硯白看著被解救的替罪羊們相擁而泣，手中的存儲卡閃爍著冷光。遠處的運河上，銀灰色霧氣正在消散，但他知道，這場關于光明與黑暗的博弈，遠未到終結的時候。而那些曾被當作傀儡的人們，終將用真相，織就掙脫命運的牢籠。
秋夜的風裹挾著咸腥的水汽，沈硯白趴在廢棄鏡陣外圍的斷牆後，紅外望遠鏡的目鏡映出兩道詭譎的身影。陸昭然身著黑色長風衣，金絲眼鏡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正與頭戴兜帽的神秘人對峙于七面殘破的青銅鏡中央。
"貨帶來了？"陸昭然的聲音混著鏡陣中回蕩的風聲。神秘人默不作聲地推過一只鉛制匣子，表面斑駁的銹跡下隱約可見鳶尾花紋章。沈硯白屏住呼吸，將微型攝像機對準交易現場，鏡頭里，匣子開啟的剎那，濃烈的紫色熒光噴涌而出，與他在實驗室分離出的走私鹽晶光譜如出一轍。
檢測筆在口袋里瘋狂震動。沈硯白切換儀器至物質分析模式，屏幕上的元素圖譜快速跳動——鉛匣內的物質不僅含有南海特殊鹽晶成分，更摻雜著未知的放射性元素。正當他準備調整拍攝角度時，陸昭然突然轉頭，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意。
"沈教授，看夠了嗎？"話音未落，七面青銅鏡同時轉動，鏡面折射的月光如利刃般射向沈硯白藏身之處。他本能地抬手遮擋，強烈的白光卻穿透指縫，灼燒般的劇痛瞬間蔓延至整個眼球。攝像機墜地的悶響中，他听見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早就該解決你這個麻煩。"陸昭然的皮鞋碾過攝像機殘骸，金屬鞋跟擦出的火星照亮沈硯白痛苦扭曲的臉。神秘人遞來一柄銀灰色匕首，刀刃流轉的光芒與鏡淵裝置如出一轍。沈硯白摸索著後腰的激光切割器，卻發現指尖觸到的只有空蕩的皮套——不知何時，裝備已被鏡面反射的亂流卷走。
千鈞一發之際，遠處傳來警笛的轟鳴。顧淮的怒吼透過通訊器炸響︰"沈教授！我們在三公里外！堅持住！"陸昭然咒罵一聲，踹開沈硯白後抓起鉛匣。神秘人則甩出煙霧彈，銀灰色濃霧中，沈硯白听見鏡面裝置啟動的嗡鳴。
當沈硯白強撐著爬起來時，世界只剩下模糊的光影。檢測設備的提示音斷斷續續傳來，顯示鏡陣正進行空間折疊。他摸索著撿起破碎的攝像機存儲卡，踉蹌著追向能量波動的方向。視網膜的灼燒感愈發強烈，眼前的場景開始扭曲重疊，竟與父親筆記中"鏡淵反噬"的記載如出一轍。
"教授！"甦棠的驚呼從身後傳來。沈硯白被她扶住的瞬間，听見鏡陣方向傳來劇烈的爆炸聲。銀灰色的能量流沖天而起，在空中凝結成巨大的鳶尾花紋章。透過重影，他看見陸昭然與神秘人正在能量亂流中爭奪鉛匣，紫色熒光將兩人的輪廓染成詭異的幽藍。
"快阻止他們！鉛匣里的物質在引發量子共振！"沈硯白將存儲卡塞進甦棠手中，強忍著劇痛沖向鏡陣。檢測筆突然發出尖銳的長鳴，顯示鉛匣內的放射性物質即將達到臨界值。他摸出懷中父親的懷表，表蓋內側的星圖在能量場中自動旋轉，與鏡陣產生奇異的共鳴。
當懷表觸踫到鏡面的剎那，時空出現裂縫。沈硯白在亂流中看見1588年的卡洛斯船隊、1937年的走私現場，以及現代實驗室的場景同時閃現。陸昭然的臉在不同時空重疊，手中始終緊握著散發紫光的匣子。而在所有畫面的深處，隱約可見父親戴著防毒面具，正在阻止同樣的災難發生。
"原來...這就是鏡淵的終極秘密..."沈硯白在能量沖擊中喃喃自語。他將懷表嵌入鏡陣核心，表盤的齒輪發出轟鳴。七面青銅鏡開始逆向旋轉，紫色熒光被吸入鏡面，鉛匣在強光中炸裂成無數碎片。陸昭然的慘叫混著時空撕裂的巨響，整座鏡陣開始崩塌。
晨光刺破雲層時，沈硯白躺在廢墟中，視網膜的灼傷逐漸轉化為奇異的視覺——他能看見空氣中游離的銀灰色粒子，以及遠處陸家祖宅地下室若隱若現的能量脈絡。甦棠舉著檢測報告泣不成聲︰"教授，存儲卡保住了！里面有陸昭然通敵的全部證據！"
沈硯白摸索著口袋里父親的懷表，表蓋內側浮現出新的刻痕︰"破鏡非終點，溯光方見真"。他望向逐漸消散的紫色熒光，知道這場跨越時空的追蹤遠未結束，而視網膜上殘留的灼傷，或許正是打開鏡淵終極秘密的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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