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玄冰密碼
敦煌研究院副院長辦公室的雕花木門半掩著，銅鎖上新鮮的撬痕在月光下泛著冷光。趙莽的登山靴碾過滿地狼藉的文件，指尖拂過保險櫃內壁殘留的銅綠——那是西夏青銅器特有的孔雀藍銹跡，與倉庫中失蹤的佔星盤材質如出一轍。空氣中漂浮的銅銹微粒與他右臂的寒玉功傷痕產生共鳴，灼傷處泛起細密的冰紋。
"趙工！監控顯示周副院長三小時前進入過倉庫！"小吳的聲音從對講機里傳來，帶著哭腔，"但他......他被人挾持著帶走了！"趙莽的目光掃過辦公桌碎裂的硯台，未干的墨跡在宣紙上暈染成詭異的漩渦，硯台旁壓著半張燒焦的紙條，殘存的西夏文"九層樓子午卯酉"依稀可辨。
九層樓的飛檐在夜風中發出嗚咽，趙莽的頭燈刺破彌漫的沙塵，光束落在佛龕基座處斑駁的銅綠拖痕上。當他掀開覆蓋著蛛網的暗格，青銅佔星盤正躺在積塵中，背面的108星宿圖在月光下流轉著幽藍熒光。他的手指撫過盤面上北斗七星的勺柄，突然發現勺尖處有細微的凹槽，與玄冰銅管上的磁化接口完美契合。
"好眼力，銀月會最年輕的天才。"沙啞的機械音從藻井橫梁上傳來。白蓮教首領陳三眼倒掛在雕花梁柱間，金屬義眼閃爍著猩紅光芒，義肢末端的激光切割器正抵在佔星盤邊緣，"西夏人用星宿軌跡編寫了銅管陣列的啟動密碼，每個時辰對應不同卦象。"他指尖劃過盤面上流轉的星圖，冰晶順著他的機械臂滴落，在地面砸出細小的坑洞，"你以為那些玄冰銅管只是裝飾品？"
陳三眼將佔星盤翻轉，背面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微型刻痕︰"戈壁晝夜溫差達30c，西夏匠人在銅管內設計了螺旋冷凝槽。"他用激光切割器切開一根銅管，內部結構展露無遺——外層多孔陶土隔熱層、中層金箔導熱網、內層螺旋狀的玄冰倉，"白天陽光加熱陶土，融化內層玄冰；夜晚低溫使水汽在槽壁重新凝結，形成永動循環。"他的機械臂彈出探針，插入銅管縫隙，"但要激活這套系統，必須用磁化針按二十八宿的升落順序插入對應銅管——少一根，整個裝置就會爆炸。"
趙莽的瞳孔驟縮。那些在古籍中被稱作"星樞"的神秘裝置，竟是利用自然規律構建的超級冷凝器。而此刻，陳三眼腰間的引爆器正在閃爍紅光，與地下深處殘留的納米硝石晶胞產生共振。"把莫高窟地宮密圖交出來。"陳三眼的鋼索突然甩出，纏住趙莽的脖頸，"西夏人在壁畫里藏了通往"藥師佛心"的地圖，你以為能瞞得過我？"
千鈞一發之際，沈星帶領的特勤組破窗而入。脈沖步槍的藍光與陳三眼發射的量子光束在空中相撞，激起陣陣紫色電弧。趙莽趁機扯斷鋼索，抓起佔星盤沖向九層樓頂層。當他將星盤嵌入檐角的凹槽時，北斗七星的投影恰好落在108根玄冰銅管上。
"丑時三刻，牛宿當位！"趙莽按照星宿圖的指引，將磁化針插入對應銅管。第一根銅管發出蜂鳴，內部封存的千年玄冰開始震顫。隨著越來越多的銅管被激活，整座九層樓發出齒輪咬合的轟鳴，霜花以斐波那契螺旋的形態在管壁蔓延。但陳三眼的笑聲突然在洞窟內回蕩︰"太晚了！那些晶胞會把整座山變成熔爐！"
地底傳來沉悶的轟鳴，未被摧毀的納米硝石晶胞開始瘋狂吸熱，熱量沿著殘留的金箔網絡迅速傳導。趙莽看著佔星盤上閃爍的星宿圖，突然發現星軌之間的空白處，刻著十二神將的浮雕——那是西夏機關最後的保險裝置。"沈星！用脈沖槍射擊對應浮雕！"他的吼聲被裝置啟動的巨響淹沒，而陳三眼已經按下了引爆器的最後按鈕。九層樓的檐角在劇烈震動中剝落，玄冰銅管噴射出的超低溫氮霧與地底噴涌的熱浪正面相撞，冰晶與火星在空中迸濺，一場跨越千年的機關對決，正在莫高窟的夜空下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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