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幕︰龍淵決戰
1. 水渠迷宮
第一卷︰暗流涌動
1. 京城異象
地陷奇案
暴雨如瀑,已然連降七日。渾濁的雨水順著青石板的縫隙肆意流淌,舊城區的街巷像是一條條翻涌著泥漿的河流。街邊的房屋在風雨中搖搖欲墜,牆皮大塊剝落,露出內里腐朽的木梁。
趙莽身著簑衣,頭戴斗笠,艱難地穿梭在街巷中。他是六扇門有名的捕快,身形魁梧壯碩,臉上一道從眼角延伸至下巴的傷疤,為他添了幾分凶狠與滄桑。今日,舊城區突發地陷,六扇門接到報案後,便派他前來調查。
來到地陷處,眼前的景象讓趙莽皺緊了眉頭。一個巨大的坑洞出現在街區中央,周圍的地面還在不斷有小塊土石塌陷進去,坑洞底部彌漫著渾濁的泥水,隱隱能看到有房屋的殘骸。圍觀的百姓們滿臉驚恐,竊竊私語。
“大伙都離遠點,小心危險!”趙莽大聲喊道,聲音在風雨中依舊洪亮。他蹲下身子,仔細查看地陷邊緣的泥土,發現泥土的顏色和質地似乎有些異常,混雜著一些黑色的粉末,不像是普通的泥土。
就在這時,趙莽突然感覺到地面傳來一陣輕微的震動,他站起身來,警惕地環顧四周。這震動很有規律,像是有什麼巨大的東西在地下移動。他心中一驚,難道這地陷背後還有別的隱情?
趙莽決定下到坑洞底部一探究竟。他找來一根繩索,系在街邊的大樹上,然後順著繩索緩緩下降。坑洞底部彌漫著一股刺鼻的腐臭味,泥水沒過了他的膝蓋,冰冷刺骨。他深一腳淺一腳地在坑洞中摸索著,發現了一些奇怪的痕跡,像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劃過。
突然,震動再次傳來,而且這一次比之前更加劇烈。趙莽腳下一滑,差點摔倒。他穩住身形,握緊了腰間的佩刀,警惕地注視著四周。只見坑洞的一側,泥土開始不斷地掉落,像是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
趙莽緊盯著那處,全身肌肉緊繃,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隨著泥土的掉落,一個巨大的黑影漸漸顯現出來,那黑影似乎有四肢,體型龐大得超乎想象。趙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從未見過如此怪異的東西。
黑影完全鑽出地面,趙莽定楮一看,竟是一只渾身長滿鱗片的巨獸,雙眼閃爍著幽綠的光,血盆大口張開,露出尖銳的獠牙。巨獸發出一聲沉悶的吼叫,向著趙莽撲了過來。趙莽側身一閃,避開了巨獸的攻擊,然後揮刀砍向巨獸的腿部。刀砍在鱗片上,只發出一聲脆響,卻沒能傷到巨獸分毫。
趙莽心中暗叫不好,這巨獸的防御力超乎想象。他一邊與巨獸周旋,一邊思考著對策。突然,他想到了一個辦法,他利用坑洞中的雜物,試圖制造一些障礙來限制巨獸的行動。他搬起一塊大石頭,朝著巨獸扔去,巨獸被石頭吸引,轉頭向石頭撲去,卻被地上的雜物絆倒。
趁著巨獸摔倒的時機,趙莽迅速爬上巨獸的背部,尋找它的弱點。他發現巨獸的頸部鱗片相對較薄,于是他毫不猶豫地將刀刺了進去。巨獸發出一聲痛苦的咆哮,瘋狂地掙扎起來。趙莽死死地抓住刀柄,任由巨獸如何甩動,都不松手。
終于,巨獸的動作漸漸慢了下來,最後轟然倒地,揚起一片泥水。趙莽從巨獸背上跳下來,大口喘著粗氣。他看著眼前的巨獸,心中充滿了疑惑,這究竟是什麼東西?為何會出現在這里?它與這場地陷又有什麼關系?
帶著這些疑問,趙莽決定回到六扇門,將此事上報,請求進一步調查。這場暴雨中的地陷奇案,似乎才剛剛拉開帷幕 。
磁石迷蹤
趙莽抹去臉上的泥水,將巨獸鱗片收入囊中。剛回到六扇門,便被一樁新案絆住——城南火器坊七名火藥匠人離奇失蹤,工坊內只余滿地狼藉與半截未燃盡的引線。
他踩著黏膩的木屑踏入工坊,目光掃過散落的硫磺與硝石,忽然在牆角瞥見一抹暗紅。蹲下細看,竟是用朱砂繪制的白蓮圖案,蓮花瓣上還凝結著未干的水漬,顯然是暴雨後留下的。趙莽瞳孔微縮,白蓮教蟄伏多年,怎會突然在京城出現?
"頭兒,這兒有古怪!"年輕捕快舉著個油紙包湊過來,"在匠人的工具箱夾層里找到的,不像是火藥原料。"趙莽接過捻起一撮,暗紫色粉末在指尖泛著金屬光澤,湊近嗅聞,竟帶著西域特有的沙棗香。
他突然想起地陷現場的黑色粉末,立即命人取來比對。兩撮粉末在油燈下交疊,趙莽驚覺它們遇熱後都能吸附鐵屑——這分明是西域磁石磨成的粉末!磁石能干擾火藥引信,若是混入火器......他後背瞬間滲出冷汗。
循著匠人失蹤前的蹤跡,趙莽在城西破廟發現了車輪轍印。雨水沖刷下,車轍里同樣嵌著細小的磁石粉末。破廟梁柱上,白蓮教的蓮花標記赫然在目,牆縫間還殘留著半張撕碎的圖紙,隱約可見西域文字與火器結構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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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趙莽帶著捕快摸進郊外廢棄窯廠。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硫磺味,窯洞里人影攢動。他透過磚縫望去,七名匠人正被鐵鏈鎖住,被迫將磁石粉末混入火藥。為首的灰袍人袖口繡著白蓮紋樣,手中把玩著西域彎刀,陰笑道︰"待這批"大禮"送入皇宮,便是新朝開端......"
趙莽握緊佩刀正要破門,腳下突然傳來熟悉的震動。窯廠地面轟然裂開,又一只鱗片巨獸破土而出!灰袍人獰笑著拋出磁石球,巨獸立即發狂般沖向捕快們。匠人趁機掙脫鐵鏈,抓起未完成的火藥罐反擊。一時間,硫磺爆燃聲、巨獸嘶吼聲與兵器踫撞聲混作一團。
混戰中,趙莽瞅準巨獸眼部弱點擲出飛刀,趁它吃痛仰頭時躍上其背。灰袍人見狀,抽出彎刀直刺趙莽後心。千鈞一發之際,一名火藥匠人奮力擲出裝滿磁石粉的布袋,粉末裹住灰袍人,使其瞬間被巨獸吸附過去。隨著一聲慘叫,陰謀者葬身獸口。
硝煙散盡,趙莽拾起灰袍人掉落的密信。信上字跡潦草︰"磁石已就位,七月十五子時......"他望著天邊將明未明的魚肚白,握緊了拳頭。白蓮教與西域勢力勾結的真相,恐怕遠比這巨獸更危險。
子時驚變
趙莽攥著那封殘破的密信,指節因用力而泛白。線人傳來的消息猶在耳畔︰“白蓮教要在子時發動‘焚城’,整個京城將化作火海!”他展開皺巴巴的地圖,三個紅點如血般刺目——那是三處暗藏火藥的秘密倉庫。
暴雨稍歇,夜色如墨。趙莽已帶人毀掉了前兩處火藥庫,刺鼻的硫磺味還殘留在衣襟上。此刻,他盯著地圖上最後一個紅點,那位置赫然標在城東的醉仙樓。醉仙樓是京城最熱鬧的酒樓,白日里賓客如雲,入夜後卻常有神秘馬車出入。
“備馬!”趙莽一聲令下,率領捕快們疾馳而去。馬蹄踏過積水,濺起串串水花。街道上空無一人,只有偶爾的犬吠聲在寂靜中回蕩,空氣中仿佛都彌漫著緊張的氣息。
趕到醉仙樓時,子時已近。樓內燈火通明,絲竹之聲隱約傳來,但趙莽卻敏銳地察覺到異常。他示意捕快們分散包圍,自己則悄悄從側門潛入。穿過狹窄的走廊,一股濃烈的火藥味撲面而來。
順著氣味尋去,趙莽來到一處密室門前。門虛掩著,里面傳來 的聲響。他屏住呼吸,緩緩推開門,昏暗的燭光下,幾名白蓮教教徒正忙著搬運火藥桶,桶上還纏繞著密密麻麻的引線,另一端延伸向四面八方。
“住手!”趙莽大喝一聲,揮刀沖了進去。教徒們先是一驚,隨即拔出武器,惡狠狠地撲了上來。趙莽左劈右砍,刀光閃爍間,已有幾人倒地。然而,教徒越聚越多,他漸漸陷入重圍。
就在此時,一名教徒突然點燃了引線!火苗“嗤嗤”作響,迅速朝著火藥桶蔓延。趙莽心中大急,顧不上與教徒糾纏,飛身撲向引線。他抽出腰間的水囊,將水潑向火苗,可惜火勢太大,水很快就用完了。
千鈞一發之際,幾名捕快趕到,他們用衣服、濕布奮力撲火。趙莽則與教徒們展開殊死搏斗,他越戰越勇,刀鋒所至,無人能擋。終于,在子時的鐘聲響起前,火勢被撲滅,最後一處火藥庫也被成功破壞。
白蓮教教徒見計劃敗露,紛紛作鳥獸散。趙莽擦了擦臉上的血污,望著滿地狼藉,心中卻不敢有絲毫松懈。他知道,白蓮教絕不會善罷甘休,這場正邪較量,才剛剛開始......
2. 染坊密道
染缸迷陣
暴雨驟停後的第三日,趙莽在白蓮教徒的殘頁中發現“玄色染坊”四字。城東那間荒廢十載的雲錦染坊,此刻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青灰色,褪色的幡旗在夜風中獵獵作響,宛如無數蒼白的手臂在揮舞。
推開腐朽的木門,霉味混著染料的酸臭撲面而來。趙莽舉著火把,目光掃過七零八落的染缸。突然,他踢到個硬物——半塊刻著蓮花的青銅令牌,背面“戊己土”三個篆字與地陷現場的磁石粉末上的印記如出一轍。
“五行?”他摩挲著令牌,目光落在染坊中央排列成星芒狀的五口巨型染缸。最東側的靛青染缸積滿污水,缸沿結著暗綠苔蘚;南方的朱紅染缸早已干涸,內壁殘留著斑駁血痕;西側染缸通體漆黑,水面漂浮著細碎的磁石粉末;北方染缸盛著渾濁的白漿,表面浮著層冰碴;中央染缸則空無一物,缸底刻著太極魚圖案。
“東方木生火,南方火生土……”趙莽喃喃自語,突然瞥見西側黑缸邊緣的硫磺結晶。他心頭劇震,這分明是火藥原料!若五行陣法啟動,五缸聯動,整個染坊將化作巨大的火藥裝置。
指尖剛觸到黑缸,地面突然劇烈震顫。五口染缸同時發出嗡鳴,靛青污水、朱紅殘漿、白漿與磁石粉末開始詭異地懸浮,在空中凝成五色光帶。趙莽被無形氣牆彈開,後背重重撞在梁柱上。
“金生水,水生木……”他強撐著起身,咬破手指在中央空缸畫下坎卦符號。北方白漿驟然沸騰,凝成冰錐射向東方靛青染缸。“木克土!”趙莽抄起火把擲向南方朱紅染缸,火焰瞬間點燃殘留的染料,赤紅火舌纏繞住懸浮的磁石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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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行之力失衡,染缸劇烈搖晃。趙莽抓住時機,將青銅令牌嵌入中央太極圖。隨著轟然巨響,地面裂開,露出通往地下的青石階梯。腐臭的濕氣裹挾著血腥氣撲面而來,下方深處傳來鎖鏈拖拽的聲響。
階梯盡頭,七具穿著火藥匠服飾的尸體倒在蓮花圖騰前,胸口插著刻有西域符文的短刀。牆壁上密密麻麻的刻痕記錄著“焚城”計劃的最終步驟,而最深處的石門上,五塊磁石正與五行染缸遙相呼應,隱隱透出紅光。
趙莽握緊佩刀,身後突然傳來熟悉的震動。染坊上方傳來瓦片碎裂聲,鱗片巨獸的嘶吼震得石壁簌簌落塵。他深吸一口氣,將手按在石門的磁石陣上——這一次,他必須在陣法完全啟動前,揭開白蓮教與西域勢力的真正陰謀。
碎杯驚仇
殘燭搖曳,趙莽將染坊所得的西域符文拓印鋪滿桌面。忽有暗衛叩門而入,呈上半卷沾著泥漿的油紙︰"城東碼頭發現白蓮教運貨痕跡,木箱底部殘留磁石與火藥碎屑。"
趙莽展開油紙,墨線勾勒的漕運路線蜿蜒如蛇,其中"柳記商號"四字刺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三年前,師兄周正就是追查柳家走私案時,橫尸于運河蘆葦蕩,胸口插著半枚刻著蓮花的銀簪。
"柳家......"他摩挲著案頭那枚泛黃的銀簪殘片,突然抓起桌上的茶杯。青瓷在掌心寸寸碎裂,茶水混著血珠滴落,在地圖上暈開一片暗紅。暗衛見狀欲上前,卻被他抬手制止。
次日深夜,趙莽扮作碼頭苦力潛入柳家貨棧。月光透過木梁縫隙灑落,照見堆積如山的木箱,箱角暗紋與染坊令牌上的蓮花如出一轍。他撬開一只木箱,刺鼻的硫磺味撲面而來,碼放整齊的火藥桶間,竟夾雜著西域運來的磁石錠。
"這批貨子時上船,柳姑娘特意叮囑要避開六扇門耳目。"陰影中傳來對話聲。趙莽屏住呼吸,貼著梁柱挪動。兩個黑衣人的燈籠光暈里,赫然映出女子的側臉——柳葉眉,丹鳳眼,鬢邊斜插著與銀簪殘片紋路相同的白玉蓮花。
"柳無煙親自來了?"一人壓低聲音。趙莽瞳孔驟縮,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這個名字,他曾在師兄的染血筆記里見過無數次。當年周正臨終前,用最後的力氣在泥地上劃出的,正是"柳"字殘痕。
"听說她得了西域奇人相助,能讓火藥變成......"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梆子聲。黑衣人匆匆熄滅燈籠,腳步聲漸遠。趙莽摸出師兄遺留的銀簪,殘片與牆上的蓮花標記嚴絲合縫,冰涼的金屬觸感仿佛帶著師兄的體溫。
貨棧外,三輛馬車正緩緩駛向碼頭。趙莽握緊佩刀,跟蹤至城郊渡口。月光下,柳無煙立于船頭,白衣勝雪,手中把玩著半枚銀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船舷邊,赫然堆放著繪著五行圖紋的神秘木箱。
"師兄,當年你未能走完的路......"趙莽將碎瓷片收入懷中,暴雨再次傾盆而下。柳無煙的笑聲混著雷鳴傳來,他知道,這場為師兄復仇的較量,終將在火藥與鮮血中了結。
孤影追凶
驚雷炸響,暴雨如注。趙莽佇立在城郊渡口的老槐樹下,望著柳無煙的船隊消失在雨幕深處。懷中師兄遺留的碎瓷片硌得生疼,提醒著他每分每秒都在流逝的復仇時機。
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是聞訊趕來的捕快頭領。"趙頭兒,兄弟們已集結完畢,是否......"話音未落,便被趙莽抬手打斷。雨水順著他剛毅的下頜線滑落,臉上那道猙獰的傷疤在閃電映照下泛著暗紅。
這並非趙莽第一次選擇獨行。從年少時獨闖匪窩救出被擄孩童,到三年前單槍匹馬搗毀私鹽販子的老巢,他骨子里刻著孤狼般的血性。在六扇門,同僚們都說他是"不要命的瘋子",可只有他自己清楚,有些事,一旦錯過就再無機會。
"你們留守碼頭,嚴查往來船只。"趙莽將染坊拓印的符文塞進對方手中,"若子時我未歸,立刻呈報總捕頭。"不等勸阻,他已翻身上馬,朝著船隊消失的方向疾馳而去。
泥濘的官道上,馬車轍印與水窪交織。趙莽緊盯著漸漸模糊的痕跡,思緒回到三年前那個血色黃昏。師兄周正渾身是血地倒在他懷里,最後的氣息中呢喃著"柳無煙"。那時的他,因追捕另一伙盜賊而錯過救援,這份愧疚如同附骨之疽,日夜啃噬著他的心。
雨幕中,遠處的山影若隱若現,山腰處幾點火光刺破黑暗。趙莽勒住韁繩,從靴筒抽出短刃,在掌心劃開一道口子。鮮血混著雨水滴落,他卻露出一抹近乎偏執的冷笑——這是他與師兄當年約定的"血誓",不達目的,絕不回頭。
棄馬徒步,趙莽借著山石掩護靠近山寨。白蓮教的蓮花標記在火把照耀下泛著詭異的紅光,寨內傳來搬運火藥的聲響。他摸出懷中的碎瓷片,冰涼的觸感讓他愈發清醒。此刻若回去召集人手,柳無煙必定察覺異動,多年的謀劃也將功虧一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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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莽,你這瘋子!"他在心底咒罵自己,卻毫不猶豫地握緊了腰間的佩刀。閃電照亮他決絕的側臉,雨水沖刷著傷疤,恍惚間,仿佛又回到了初入六扇門時,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
寨門守衛的腳步聲漸近,趙莽深吸一口氣,貼著岩壁潛行。孤注一擲的選擇或許會讓他萬劫不復,但為了師兄,為了揭開白蓮教的陰謀,他甘願做這黑暗中的孤影,哪怕前方是萬劫不復的深淵。
第二卷︰地宮驚變
3. 火藥庫危機
地脈玄機
趙莽貼著潮濕的岩壁,匕首挑開蛛網,腐殖土的腥氣混著硫磺焦味撲面而來。腳下突然一空,他險險抓住塊凸起的鐘乳石,低頭望去,幽深的地穴中幽藍磷火明滅,宛如無數鬼眼在黑暗中眨動。
順著天然形成的石稜下滑,落地時靴底碾過細碎的瓷片。他舉著火把照亮四周,瞳孔猛地收縮——整座洞窟竟被改造成精密的工坊。穹頂垂落的鐘乳石柱間纏繞著暗紅銅線,在火光中泛著詭異的金屬光澤,仿佛巨蟒的血管。更令人心驚的是,地面上百只火藥桶按八卦方位整齊排列,桶身刻滿西域符文與白蓮教圖騰,引線如蛛網般交織,最終匯聚向中央的青銅祭壇。
祭壇足有三丈見方,四角立著刻滿星圖的石鼎,鼎中硫磺正在緩慢燃燒,青煙裊裊升起,在空中勾勒出扭曲的符咒。祭壇中央凹陷處,半塊磁石懸浮旋轉,切割著無形的磁力線,發出細微的嗡鳴。趙莽認出那是西域秘術中的"引雷石",若與火藥陣結合,足以引動天雷,將整座京城夷為平地。
"不愧是六扇門的頭號瘋狗。"陰冷的女聲從祭壇後方傳來。柳無煙身披玄色大氅,手中銀簪在火光下泛著冷芒,"三年前周正就是在這里,看著自己收集的證據被燒成灰燼。"她抬手輕揮,暗處涌出數十名白蓮教徒,個個腰間纏著浸油的引線,儼然是要與敵人同歸于盡。
趙莽的目光掃過教徒們腳下的八卦方位,突然注意到西北角火藥桶的擺放角度略有偏差。那是八卦陣中的"生門",卻故意露出破綻。他握緊佩刀,傷疤因緊繃的肌肉而微微抽搐。這個細節,與三年前師兄周正筆記中記載的"柳家密室機關"如出一轍——看似致命的陷阱,實則暗藏生機。
"你以為困住我就能成事?"趙莽冷笑,故意將火把湊近身旁的引線。教徒們頓時騷動起來,柳無煙卻鎮定自若地抬手示意眾人安靜。她身後的岩壁突然緩緩裂開,露出更深處的地脈裂縫。赤紅的岩漿在裂縫中翻涌,熱氣蒸騰間,趙莽看到更多的磁石裝置正在運轉,整個洞窟竟建在地脈之上!
"知道為何選在暴雨天啟動嗎?"柳無煙撫摸著祭壇上的磁石,"雨水會增強地脈的導電性,這些銅線將成為引雷的導體。當第一聲雷響落下......"她突然將銀簪擲向空中,簪頭的蓮花機關彈開,露出鋒利的三稜刺。
千鈞一發之際,趙莽側身翻滾,同時揮刀斬斷最近的引線。火星四濺中,他抓起地上的瓷片,循著記憶中八卦陣的生門方向沖去。洞窟中響起此起彼伏的爆炸聲,教徒們慌亂地撲火,而柳無煙卻不緊不慢地退入岩漿裂縫後的密室,臨走前意味深長地瞥了他一眼︰"趙捕頭,你以為找到生路,實則......"
話音未落,整座洞窟劇烈搖晃。趙莽撞開西北角的火藥桶,發現隱藏的暗道。但當他踏入暗道的瞬間,頭頂的鐘乳石突然開始滲水,與地面的硫磺粉末接觸後,騰起刺鼻的煙霧。他這才驚覺,自己終究還是落入了柳無煙的圈套——所謂的"生門",竟是加速陣法啟動的機關!
火網迷局
硫磺煙霧中,趙莽的火把驟然熄滅。他摸索著抽出腰間軟劍,借著火藥桶上未燃盡的火星,瞥見白蓮教徒們正以詭異的步伐穿梭在八卦陣中。他們手中的引線呈螺旋狀纏繞,如同盤踞的毒蛇,在火藥桶間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火網。
"快!按北斗七星位連接引線!"柳無煙的喝令從祭壇傳來。趙莽藏身于倒懸的鐘乳石後,瞳孔因震驚而微微收縮——教徒們鋪設的根本不是普通引線,而是西域秘術"子母連環引"。主引線上每隔三尺便分出三根子引線,如同樹干上生出枝椏,任意一處被點燃,都會以燎原之勢引爆整片火藥陣。
更致命的是,整座洞窟的引線通過地底銅線相連,形成三個獨立卻又相互呼應的樞紐。趙莽數著地面凸起的磁石標記,冷汗順著脊背滑落。若想破解此陣,必須在眨眼間同時切斷三處樞紐,否則只要一處漏網,等待京城的便是萬劫不復。
"趙捕快,別來無恙?"柳無煙的聲音突然在頭頂響起。趙莽仰頭,只見她正站在祭壇頂端,銀簪挑著主引線的總樞紐,"三年前,周正也是在這里,看著自己最得意的弟子親手將他推入深淵。"她手腕輕轉,引線擦過硫磺鼎的火苗。
千鈞一發之際,趙莽甩出軟劍纏住岩壁藤蔓,借力躍上高處的鐘乳石。劍刃寒光閃過,斬斷最近的一處子引線。火星濺起的剎那,他瞥見東南方的磁石樞紐閃著紅光——那是陣法即將啟動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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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窟深處傳來鐵鏈拖曳聲,鱗片巨獸的嘶吼震得岩壁簌簌落石。柳無煙冷笑︰"你以為憑一己之力能改變什麼?這只"地蛟"可是用西域磁石秘術喚醒的,專克你們六扇門的鐵器。"話音未落,巨獸撞斷石柱撲來,利爪在地面犁出三道焦黑的溝壑。
趙莽翻滾避開攻擊,目光死死鎖定另外兩處樞紐。東北角的引線纏繞在青銅祭壇的盤龍柱上,西南角則沉入岩漿裂縫邊緣。他咬破舌尖,將帶血的碎瓷片含在口中,軟劍舞出一片劍花逼退教徒,同時甩出腰間的鎖鏈飛爪。
鎖鏈勾住盤龍柱的瞬間,趙莽借力蕩向祭壇。劍刃劈開纏繞的引線,卻听見柳無煙的尖笑︰"太晚了!"她猛地扯斷手中的總樞紐,火星如流星般墜向地面。千鈞一發之際,趙莽含著碎瓷片縱身躍向岩漿裂縫,在墜落的瞬間甩出軟劍。
劍刃擦著岩漿表面劃過,切斷最後一處樞紐。與此同時,他將碎瓷片精準拋出,在空中劃出三道弧線,精準擊中三處斷開的引線頭。火星熄滅的剎那,地蛟的嘶吼變成了哀鳴——失去磁石陣法的控制,巨獸轟然倒地,掀起的氣浪將趙莽重重拍在岩壁上。
洞窟陷入死寂,唯有柳無煙的銀簪落地聲清脆作響。她望著滿地狼藉,突然大笑起來︰"你以為贏了?真正的好戲,才剛剛開始......"話音未落,地底傳來沉悶的轟鳴,岩漿裂縫開始劇烈擴張。趙莽掙扎著起身,這才發現洞窟深處的石壁上,竟還有第四處未被發現的樞紐閃著紅光。
磁淵困局
岩漿裂縫的紅光映得洞窟如煉獄,趙莽捂著滲血的左肩,目光死死鎖定東側那根蜿蜒如巨蟒的主引線。白蓮教徒們瘋狂奔逃,柳無煙早已消失在祭壇後的暗門,而她臨走前那抹意味深長的冷笑,像根毒刺扎在趙莽心頭。
“不能讓引線燒到火藥陣!”他摸出腰間鹿皮囊,十枚銅錢鏢泛著冷光。暴雨滲入洞窟的濕氣在鏢身凝成水珠,趙莽屏息凝神,運力于腕,三枚銅錢鏢呈品字形破空而出。鋒利的邊緣劃破空氣,直取引線要害。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鏢身距引線三寸時,洞窟東側的鐘乳石突然爆發出幽藍光芒,無數細小磁石從石縫中迸射而出,形成一道旋轉的磁力屏障。銅錢鏢瞬間改變軌跡,竟反向朝趙莽射來!他旋身避開,余光瞥見岩壁上刻著西域符文——正是柳無煙早設下的“磁淵陷阱”。
“卑鄙!”趙莽低罵,後背冷汗涔涔。未等他喘息,西側的火藥桶突然劇烈震動,被地脈磁場激活的銅線圈發出刺耳嗡鳴,陣眼處的磁石裝置開始逆向運轉。他意識到,若不盡快切斷引線,整座洞窟將化作吞噬京城的巨大引信。
左手抓起地上的鐵鏈,趙莽借力蕩向高處鐘乳石。他扯下衣襟纏住手掌,試圖徒手扯斷引線,卻被滾燙的銅線灼傷。下方傳來教徒的獰笑︰“趙捕頭,這磁石陣能吸盡天下鐵器,你今日插翅難逃!”話音未落,數枚淬毒暗器破空而來。
趙莽側身翻滾,右手指間夾著僅剩的銅錢鏢。他突然想起染坊中磁石遇水失效的特性,目光掃過岩壁上的積水。暴雨滲入的水流正順著鐘乳石縫隙蜿蜒而下,在地面匯成水窪。“有了!”他將銅錢鏢浸入水中,看準引線與水流交匯的瞬間,奮力擲出。
鏢身帶著水珠劃出弧線,穿透磁石屏障的剎那,水滴四濺。西域符文在水的沖擊下泛起白煙,磁力場出現短暫紊亂。銅錢鏢精準切斷引線,火星迸濺的同時,趙莽已順著鐵鏈滑向地面。然而,他剛落地,腳下的積水突然泛起漣漪——地底傳來更劇烈的震動,岩漿裂縫開始噴涌熱氣。
“不好!”趙莽瞳孔驟縮。柳無煙故意暴露這處引線,實則是為了激活地底的磁石機關!洞窟穹頂的鐘乳石紛紛墜落,裹挾著磁石碎片的泥石流傾瀉而下。他揮劍劈開碎石,卻見被切斷的引線處竟滲出幽藍色火焰——那是西域秘制的“噬金石火”,遇鐵即燃,遇磁則爆。
千鈞一發之際,趙莽扯下腰間的酒囊,將烈酒潑向火焰。酒精燃燒的熱浪暫時壓制住噬金石火,他趁機沖向中央祭壇。但剛踏上台階,整座祭壇突然翻轉,露出下方深不見底的磁石漩渦。吸力將他的佩刀生生扯離刀鞘,墜入深淵時,趙莽瞥見漩渦中心懸浮著個眼熟的物件——師兄周正失蹤的半塊令牌。
“原來在這里......”他咬牙切齒,身上的鐵鏈也開始不受控地繃緊。而在磁石漩渦的陰影中,柳無煙的身影若隱若現,手中握著最後一道機關的啟動鍵︰“趙捕快,你以為破解一處引線就能翻盤?真正的殺招,現在才開始!”
4. 宿敵現身
血蓮驚影
地底洞窟的硫磺濃煙驟然翻涌,一道白影如鬼魅般掠過燃燒的火藥桶。趙莽猛地轉頭,只見柳無煙踏著火光走來,月白色廣袖翻飛間,繡著銀絲蓮花的裙擺掃過血泊,竟未沾染分毫。她鬢邊的白玉簪泛著冷光,與腳下暗紅的血漬形成刺眼對比,宛如一朵綻放在修羅場中的白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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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物!"她突然駐足,聲如寒泉。左側角落,三個教徒正手忙腳亂地修補斷裂的引線,顫抖的指尖將硫磺撒得滿地皆是。柳無煙抬手輕揮,三枚淬毒袖箭破空而出,精準刺入三人咽喉。教徒們甚至來不及發出慘叫,便栽進火藥桶堆,濺起的火星將周圍引線燒得 啪作響。
"我說過,子時前必須完成陣法。"她踱步上前,銀靴尖挑起教徒的下頜,"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留你們何用?"話音未落,袖中又滑出一枚袖箭,閃電般釘入試圖逃跑的監工額頭。鮮血順著箭尾的蓮花紋流淌,在地上洇開詭異的圖騰。
趙莽握緊劍柄,傷疤因憤怒而微微抽搐。三年前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師兄周正渾身浴血的模樣,與眼前柳無煙的狠辣身影漸漸重疊。他注意到她袖口露出的半截暗紅絲線,與染坊中纏繞磁石的銅線材質相同,顯然早有預謀。
"柳姑娘好手段。"趙莽踏前一步,劍刃擦著地面劃出火星,"用活人試陣,不愧是白蓮教的"血蓮使者"。"
柳無煙聞言輕笑,轉身時廣袖帶起一陣腥風。她抬手摘下白玉簪,簪頭蓮花機關彈開,露出三稜淬毒尖刺︰"趙捕頭記性不錯,三年前周正臨死前,也說過同樣的話。"她指尖撫過尖刺,語氣輕慢,"可惜他到死都不明白,所謂正義,不過是勝利者的謊言。"
洞窟深處傳來地蛟的嘶吼,震得岩壁簌簌落石。柳無煙卻恍若未聞,銀簪突然脫手擲出,擦著趙莽耳畔釘入身後石柱。她趁機欺身上前,袖中暗藏的軟鞭如靈蛇般卷向他手腕︰"你以為破壞幾處引線就能阻止"焚城"?整個京城地下,早已布滿磁石陣法!"
趙莽側身避開,軟劍出鞘。劍刃相撞的剎那,他嗅到她身上淡淡的藥香——是西域奇花"噬心蘭"的味道,與地陷現場的磁石粉末氣息如出一轍。記憶突然閃回,師兄臨終前在泥地上劃出的,除了"柳"字,還有半朵扭曲的蘭花圖案。
"你與西域巫醫勾結!"趙莽怒喝,劍鋒直取她咽喉。柳無煙旋身避開,廣袖甩出漫天銀針。她腳尖點地躍上高處鐘乳石,居高臨下俯視著他,白衣在火光中獵獵作響︰"猜對了,可惜沒機會告訴其他人了。"她抬手按向岩壁上的符文,整座洞窟突然劇烈震動,岩漿裂縫中升起無數磁石浮台。
"看著吧,趙捕快。"她的笑聲混著地蛟的咆哮回蕩在洞窟,"當子時的第一聲雷響落下,你的正義,連同這座腐朽的京城,都將化作灰燼!"
磁刃破鋒
硫磺硝煙中,趙莽踏出虎步,腰間軟劍化作寒芒出鞘。劍脊暗刻的北斗七星紋路在火光下泛著幽光,正是六扇門鎮派絕學"破軍刀法"的起手式——"貪狼噬月"。刀鋒劃破空氣的銳響,驚得岩壁上蟄伏的蝙蝠撲稜稜亂飛。
柳無煙卻似渾然不覺,素手輕揚,三枚袖箭破空而來。箭尾纏繞的銀絲蓮花紋在半空綻放,竟詭異地扭曲軌跡,直取趙莽周身大穴。他瞳孔驟縮,這袖箭竟能牽引磁石粉末,在空中劃出螺旋狀軌跡,正是西域"磁引術"與中原暗器的結合!
"喝!"趙莽暴喝一聲,刀勢陡然一變。"巨門開天"刀光如輪,將暗器盡數劈落。火星四濺中,他趁機欺身而上,刀鋒直取柳無煙咽喉。卻見她廣袖輕揮,暗藏的銅線圈突然迸發磁力,趙莽手中軟劍竟不受控地偏向,險之又險地擦著她耳畔劃過。
"六扇門的破軍刀法,不過如此。"柳無煙冷笑,玉足點地倒翻上鐘乳石。她袖中滑出七枚袖箭,箭身刻滿西域符文,"知道為何你的刀招總是差之毫厘嗎?"話音未落,袖箭如流星般射向洞窟四壁的磁石陣眼。
轟然巨響中,整座洞窟化作巨大的磁力場。趙莽手中軟劍劇烈震顫,仿佛要掙脫他的掌控。他咬緊牙關,強行施展"祿存斷江",刀鋒劈出一道半月形氣勁。然而氣勁剛觸及柳無煙身前三尺,便被無形的磁力扭曲,轟碎了身後的鐘乳石柱。
"這磁引陣,能將鐵器化作你的催命符。"柳無煙指尖纏繞銀絲,將射出的袖箭召回手中,"三年前周正就是敗在這招"血蓮回刃"之下。"她手腕輕抖,七枚袖箭突然轉向,竟朝著趙莽背後的火藥桶飛去。
趙莽瞳孔驟縮。若引燃火藥,整個洞窟將瞬間崩塌!他旋身揮刀,刀光織成密不透風的網,將暗器盡數擊落。但這短暫的分神,卻給了柳無煙可乘之機。她足尖點地,如鬼魅般欺近,袖中軟鞭突然化作鎖鏈,纏繞著磁石粉末卷向他脖頸。
千鈞一發之際,趙莽棄刀後仰,以"廉貞倒懸"的險招避開攻擊。軟鞭擦著他喉結掠過,帶起一串血珠。他就地翻滾,拾起地上的碎瓷片,暗運內力擲出。瓷片破空聲尖銳,卻在觸及柳無煙廣袖時被磁力彈開,深深嵌入岩壁。
"還不明白嗎?"柳無煙玉手輕揮,洞窟頂部的磁石如雨墜落,"破軍刀法講究剛猛直進,在磁引陣中卻成了累贅。你每出一刀,便離死亡更近一步。"她袖中突然甩出大片銀針,針尖裹著噬心蘭毒粉,與磁石粉末交織成致命的毒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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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莽屏息凝神,突然想起師兄臨終前的教誨︰"破軍非剛,剛柔並濟方為大道。"他猛地扯下衣襟,裹住軟劍劍柄,以"文曲化水"的柔招撥開銀針。刀勢忽柔忽剛,竟在磁力場中尋得一絲空隙,刀鋒直取柳無煙面門。
柳無煙眼中閃過驚訝,旋即冷笑︰"可惜,太晚了!"她抬手按向岩壁符文,整個洞窟開始劇烈震顫。岩漿裂縫中,蟄伏的地蛟被磁石喚醒,發出震天嘶吼。而趙莽的軟劍,在磁力與地脈震動的雙重影響下,竟開始寸寸崩裂......
暗流迷局
趙莽的軟劍在磁力與震動中寸寸崩裂,金屬碎屑如暴雨般飛濺。柳無煙見狀,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她的手掌重重按在岩壁上刻滿西域符文的青銅盤上。剎那間,整個洞窟劇烈搖晃,岩漿裂縫中騰起的熱浪與磁石迸發的藍光交織,宛如末日降臨。
“趙捕快,這地底迷宮,就當是我送你的葬身之地!”柳無煙的聲音混著轟鳴聲傳來。她話音未落,洞頂的鐘乳石突然爆裂,暗藏的水道轟然打開。洶涌的水流如咆哮的巨龍,從四面八方灌入洞窟,瞬間將滿地的火藥桶與磁石裝置沖得七零八落。
趙莽被水流沖得踉蹌,他奮力抓住一根傾斜的石柱,試圖穩住身形。但水流的力量遠超想象,裹挾著碎石和斷木的洪流狠狠撞擊著他的身軀。他瞥見柳無煙被另一股水流卷向祭壇後方的暗道,那抹白色身影在渾濁的水中若隱若現,卻依舊從容不迫地整理著被打濕的衣袖。
“想跑?沒那麼容易!”趙莽怒吼一聲,松開石柱,迎著激流沖去。然而水流的方向瞬息萬變,一個巨大的漩渦突然在他腳下形成,將他猛地拽入水底。他在黑暗中拼命掙扎,嗆人的泥水灌入鼻腔,意識逐漸模糊。
不知過了多久,趙莽被一股力量推上水面。他大口喘息著,抹了把臉上的水漬,發現自己置身于一條狹窄的石道中。四周彌漫著幽藍的磷火,將濕漉漉的岩壁照得陰森可怖。石道蜿蜒曲折,岔路縱橫交錯,頭頂不時有水滴落下,在積水潭中激起陣陣漣漪。
“柳無煙!”趙莽的怒吼在石道中回蕩,驚起一群蝙蝠。他握緊僅剩的劍柄,警惕地觀察著四周。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霉味,卻隱約夾雜著一絲熟悉的噬心蘭香氣。順著香氣的方向,他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每一步都充滿未知與危險。
轉過一個彎,趙莽突然停住腳步。前方的石道中央,赫然躺著一具白蓮教徒的尸體,咽喉處插著一枚淬毒袖箭。尸體旁的岩壁上,用血畫著半朵殘缺的蓮花——正是柳無煙留下的標記。趙莽蹲下身,在尸體懷中發現一張殘破的羊皮卷,上面畫著迷宮的簡略地圖,幾個紅點標注著疑似出口的位置。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細微的腳步聲。趙莽猛地轉身,卻只看到一道白色殘影一閃而過。他立刻追了上去,拐過幾個彎後,發現自己來到一處圓形石室。石室中央有個巨大的青銅轉盤,上面刻滿了五行八卦圖,而柳無煙正站在轉盤的另一側,蒼白的臉上帶著挑釁的笑容。
“趙捕快,這迷宮的每一處機關,都與五行相生相克。”柳無煙伸手轉動轉盤,石室的牆壁開始緩緩移動,通道的布局瞬間改變,“你若能破解五行之秘,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不過……”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我更期待看著你在這黑暗中絕望地死去,就像當年的周正一樣!”
趙莽握緊拳頭,傷疤在火光中微微顫動。他盯著轉盤上的八卦圖,回想起師兄曾教導過的五行之理。水流的突然灌入,看似是絕境,或許正是破解磁石陣的關鍵——水可克火,亦能破磁。他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地迎上柳無煙的視線︰“柳無煙,這場游戲,你還未必能贏!”
話音未落,石室的地面突然裂開,新的危機正從地底緩緩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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