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紅慶也在旁邊附和著︰“代弟,我也打听了,听說這小子他爸在哈爾濱那可是相當牛逼了,就這事兒,真挺難辦。”
代哥卻滿不在乎地一擺手,說︰“啥事兒,到現在這不都結束了嘛,完了之後,這事兒就過去了,拉倒吧,不辦了。”
滿立柱一听,趕忙勸道︰“代哥,我找人去說說,行不行,咱們跟他嘮嘮,完了之後,賠點兒錢啥的,說不定這事兒就能解決了,跟他嘮嘮?”
代哥看著他們,有點兒無奈地說︰“我說的話,你們是沒听明白咋回事兒,我再好好跟你們講講。宋宇、楊學富,還有那個王副局,這輩子,有可能你們都見不著他們了,就這仨人,這輩子估計都回不了哈爾濱了,知道不?要是你們還能再見到他們,那估計得等下輩子了。”
眾人一听,都嚇了一跳,趕忙說︰“代哥,你可別干傻事啊,你要是把他們給弄死了,那這事兒可就鬧大了,你可就廢了,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代哥不耐煩地擺擺手︰“行了,你們別問了,他們肯定是回不來了,我就跟你們說一句話,他們仨知道自己惹著啥了嗎?他們仨是惹到光了,知道這束光有多牛逼、多厲害嗎?就這束光‘啪嚓’往這兒一照,那可就是屬于上仙級別的,直接就把他們仨給收走了。說不定收回去之後,讓他們當豬、當驢,當個坐騎啥的,反正這仨人肯定是完了,明不明白,你們就別想著找他們了。”
“哦哦,那回不來了呀,回不來就回不來了吧。”
“那啥,三哥呀,姚三哥、立柱、趙三哥,謝謝你們了,都回去吧,都散了唄,這事兒過去就拉倒了。”
“行行行行。”
大伙一听,也就各自散了,有回佳木斯的,有回長春的,滿立柱就留在哈爾濱了。
這頭呢,代哥直接就回北京了。
過了一周之後,代哥還把大志從哈爾濱辦了轉院,轉到北京東城區的醫院去了,就在那兒住院養著。
又過了一個月,滿立柱到處打听消息,大道消息、小道消息的一頓問,結果听小道消息說,這仨人還真就回不來了,也不知道被弄哪兒去了。
後來听著可能比較可靠的消息說,那王副局跟楊學富,他倆被判了個無期徒刑,而且那個宋宇被判的是死緩,你說巧不巧,這結局跟代哥之前說的那基本差不多,無期徒刑和死緩,那基本上就是回不來了,還能往哪兒回呢?
而且那邊還給大志拿了七十萬的賠償款,代哥又自己加了三十萬,湊了個一百萬給大志拿去了。
這宋宇確實在哈爾濱挺硬,他爸當時可是哈爾濱的二把手,不過這時候已經退休半年了,雖說以前挺有人脈的,可那也得看跟誰比,跟勇哥比起來,那可就啥也不是。
其實這事兒,就跟大志在青島那事兒差不多,當時志哥沒下狠心,就想著讓對方拿錢、道歉、找人說和說和就算了。
可勇哥那性格跟志哥不一樣,勇哥那脾氣,心里想著︰“你媽,你都敢打我媳婦了,我能不收拾你嗎?我要你那點兒錢干啥,誰說話都不好使,我必須得好好收拾收拾你。”
就這麼著,把這幾個小子給扔進去了,這仨小子也就徹底完犢子了。
最後這事兒也就這麼過去了,大家也都慢慢不再提了。
打那之後,一切又恢復平靜了。
可這平靜沒維持多久,事兒又冒出來了。
今兒得從代哥身邊的大兄弟丁健健哥說起,這就不用多說了,跟代哥那可是好些年了,而且那可是代哥手底下最敢干的主兒,這小子老猛了,不管對面是誰,只要代哥說一句“你給我干他去”,他連二話都不帶說的,“噌”的一下就沖上去了。
不管哪回有事兒,丁健那保準沖在第一個,絕對是個厲害角色。
咱之前也講過,丁健原先在深圳羅湖,領著一幫老家鞍山的七八個兄弟,在深圳南山區蛇口海鮮市場那嘎達干活,順便收點兒保護費啥的。
95年的時候跟馬三發生沖突了,結果讓代哥給弄回家里了。
到了96年,就跟著代哥回北京了。
回來之後丁健下邊不是有幾個兄弟嘛,一共8個。
他跟著代哥回北京,也不可能把這8個人都帶回來,代哥身邊也用不著那麼多人,對吧?
所以呢,健哥就讓這幫兄弟跟著左帥了,結果有3個人跟著左帥就在左帥場子里干活了,另外5個人,就選擇還在蛇口海鮮市場自個兒發展。
畢竟每個人想法不一樣,人家不想跟著左帥,那也得尊重人家想法,丁健也沒說啥別的。
就這麼著,幾年下來,兄弟們各自發展得還都挺不錯的,吃喝肯定不愁了,多多少少也都掙了點兒錢。
可就在有一天早晨,在蛇口海鮮市場的兄弟小康,“叮鈴鈴”就給健哥打電話了。
電話一接通,健哥就說︰“哎,健哥!!
我操,兄弟你這多長時間沒給我打電話了,今兒咋想起我來了呢?”
小康回著︰“健哥,你這起挺早啊?
我最近不是不忙嘛,沒啥事兒,睡得早,起得也早。”
健哥又問︰“咋的了?
你現在在北京挺好的吧?”
“挺好,健哥,你咋樣啊,在蛇口那邊還行不?包括去左帥那的三個兄弟不也都挺好的嘛。”
接著小康又說︰“那個,健哥,你說話方不方便?”
丁健一听,說︰“有事兒,我自個兒在屋里呢,方便,咋的了,你說吧,哥听著呢。”
小康這才說︰“哥,你要是方便的話,我就跟你實話實說了,市場這邊出事兒了,我也不怕你笑話了,哥,我手指頭掉4個,你說這玩意兒咋整的?”
丁健一听就急眼了,趕忙問︰“咋回事兒?你說你左手手指頭咋還被剁掉4個了呢?現在在哪呢?”
小康帶著哭腔說︰“現在我在醫院呢,就在市場這邊。完了,我們這一伙兒5個人,二棟、雷子、大胖、老黑和我,全讓人給揍啦。大胖的腿都被他們給砍折了,老黑都讓人給干昏迷了。”
丁健當時一听,腦瓜子“嗡嗡”的,大聲問︰“這啥時候的事兒啊?你們哥幾個都挨揍了啊?都在醫院躺著呢?”
小康回著︰“可不是嘛,哥,都在我旁邊躺著呢,好也好不到哪兒去,也就是咱讓人給打殘廢了,差點就都被整完犢子了。大胖肋骨折了8根,老黑到現在都沒醒過來呢。”
丁健又問︰“咋回事?咋現在才跟我說呢?”
小康委屈地說︰“哥呀,我這之前沒敢跟你說,我怕你多心,可兄弟我現在實在是沒招兒了,只能跟你說了呀。”
丁健一听就火了,罵道︰“你他媽還拿我當你哥們不啊?咋回事,趕緊跟我說說,到底咋回事?”
小康這才接著說︰“哥,市場這邊來了個姓付的,大伙都叫他老付,這老付把市場好多攤位都給收過去了。說我們欠他30萬塊錢,可咱跟他之前都沒咋接觸過,咋能欠他錢呢?我當時就直接說了,我說你這扯犢子,哪有30萬的賬。結果他就找個借口,直接讓下邊兄弟動手就打我們,我們一點兒招兒都沒有。我們5個在屋里,他問誰是領頭的,我一說我是,他就把我左手4個手指頭都給剁掉了,就留了個大拇指,還說以後不許我們留在市場,不讓我們在這塊出現。”
丁健一听,就急著問︰“那完事兒之後呢,左帥咋說,找沒找左帥,左帥咋表態的?”
小康帶著哭腔說︰“我之所以之前沒敢告訴你,就是因為這事兒。”
丁健又問︰“啥意思?左帥不管吶?”
小康回著︰“左帥倒沒親口說不管,可他也沒來呀。我跟他說了,他就說他忙,說到時候再說,然後就沒信兒了。咱也不能老給他打電話呀。”
丁健一听就不信,大聲說︰“不可能啊,我跟他提過好幾次,我說過你們就是他兄弟了呀。”
小康嘆著氣說︰“健哥,他哪有你對我們哥們兒好啊。到啥時候,我們在你面前那才是最好的哥們,最好的兄弟。別人,像左帥啥的,根本就沒拿我們當自家人,人家管自己那些兄弟都管不過來,哪能顧得上我們呀。”
小康又接著說︰“健哥呀,要不是出了這事兒,我們也不會麻煩你,也不會給你打電話了。我們知道你跟代哥在一塊兒挺好的,我們本來自己混著,要不是實在混不下去了,我也不會給你打電話,我是實在沒招兒了。”
丁健听完,氣得夠嗆,說︰“行了,我知道了,我這就回去,我回去看看,我倒要看看左帥他媽啥意思,我也回去瞅瞅你們。”
小康趕忙說︰“健哥,我們就在南山醫院呢。”
丁健應著︰“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等著吧。”
說完,“啪”的一下就把電話撂了。
這電話一撂,丁健氣得都快冒煙了,心里想,我兄弟都受傷了,跟左帥說,他他媽居然不管了,操!丁健這性格里,多少有點小心眼兒,知道不?代哥在深圳這幫兄弟當中,左帥和陳耀東他倆關系最好,江林和小毛他倆關系最好,雖說都是代哥手下的兄弟,可這關系也有遠有近的,誰跟誰好的程度那都不一樣。
丁健心里頭不是滋味,本來想打給代哥,結果代哥沒接電話,他就把電話打給馬三了。
電話一通,丁健就說︰“三哥,我得出趟門,剛給哥打電話,哥也沒接,可能還沒起來呢。我回深圳一趟,你跟哥說一聲。”
馬三問︰“健子,你有啥急事不?你要有急事的話,那我跟你一塊兒去。”
丁健趕忙說︰“不用,我回去辦點事兒去,完了你可別忘了跟我哥說一聲,別到時候找不著我,哥再生氣啥的。”
馬三應著︰“行行行,我知道了,你放心吧,那你就去吧,有事打電話。”
丁健回著︰“行行行,好 ,好 。”
說完,“啪”的一聲就把電話撂了。
當時馬三撂了電話,心里就琢磨著,哎,丁健這說話語氣好像不太對勁兒呀,不過也沒太往心里去。
再說丁健這邊,放下電話,從床上“噌”的一下就起來了,兜里揣了五萬多塊錢,又把銀行卡拿上了,這銀行卡里不多不少,得有200多萬,往身上一帶。
然後想著,坐飛機去,那些冒煙的家伙事兒可拿不了,知不知道?只能把自己那軍刺給帶上了,這玩意兒能托運。
隨後一個人打了個車,直奔機場就去了,到了機場買了張到深圳的機票,丁健就上了飛機,“唰啦”一下子,就朝著深圳飛過去了。
等丁健往深圳這邊一來,過了一會兒,馬三就把電話打給代哥了。
電話一接通,馬三就說︰“哥,丁健回深圳了,你不知道吧?”
代哥問︰“啥時候的事兒啊?”
馬三回著︰“一早上就走了,給你打電話,說你沒接,讓我告訴你一聲。”
代哥又問︰“哦,那有可能我沒听著吧,咋回事,他回去干啥去了,是有事兒還是咋的?”
馬三說︰“我問他了,他也沒跟我說,就說好像有點事兒,但具體咋回事,他沒跟我說,我听那語氣好像不太對,也不知道是不是回那邊辦啥事兒去了,也沒跟你說呀?”
代哥說︰“沒說。
我問他,他就說回去看看原先那幫兄弟啥的,別的啥也沒說。”
代哥一听馬三說的,就應道︰“行了,我知道了,我打電話問問他這是咋回事。”
馬三回著︰“那行,哥。”
說完,“好 好 ”,就把電話撂了。
這電話剛一撂,代哥立馬就給丁健回過去了電話。
這時候,丁健都已經到深圳了,正打車往南山區的醫院趕呢,代哥電話一打過來,丁健就接起來了,說︰“哎,哥呀,你干啥呀?”
代哥問︰“你干啥去了?”
丁健回著︰“哥,我回趟深圳,辦點事兒,回來看看以前在蛇口市場那幾個兄弟。”
代哥又問︰“咋的,有事啊,他們出啥事了?”
丁健說︰“沒啥大事兒,就是受了點傷,住院了,我尋思回來看看。”
代哥接著說︰“沒啥事嗎?我听馬三說了,你跟他說話那語氣不對,說你好像生氣了,你跟哥說說,到底咋回事,你別著急,有啥事跟哥說不就完了嘛。”
丁健趕忙說︰“哥,我沒生氣,可能三哥听錯了,我就是覺得吧,兄弟之間處得不像以前了。”
代哥說︰“行了,你去吧,我不明白你這話啥意思,啥叫兄弟不像以前了,不過哥跟你說句話,哥對你的心可一直沒變,你對哥的心變沒變?”
丁健趕緊回道︰“哥呀,我丁健永遠都不會變的,你放心就完事兒了。”
代哥說︰“行了,那你去吧,我知道你心里有事,哥這邊也不著急,等你從深圳回來,咱好好聊聊,嘮嘮,行不行?哥到時候請你喝酒,在那邊要是有啥事,隨時給哥打電話。”
丁健應著︰“行,哥,那我知道了。”
“好 好 ”,說完,丁健就把電話撂了。
說實話,成年人的世界里,誰還沒點小心思。
丁健這性格有點像小孩似的,本來就挺極端的,誰也哄不好。
代哥還以為就是兄弟之間鬧點小別扭呢,心想讓他自個兒處理處理也就完事兒了,所以當時也沒太往心里去。
丁健自個兒一個人到了醫院後,徑直就往病房里走去了。
一進去,就看見哥幾個都在病床上躺著。
就見小康那左手,四個手指頭都沒了,其他四個兄弟也都躺在病床上。這五個人一看丁健來了,眼圈立馬就紅了。
丁健趕忙問︰“醫藥費交了嗎?”
哥幾個回著︰“哥呀,交了,總算把你盼來啦。”
丁健又問︰“誰打的?”
哥幾個說︰“我們也不認識,不知道,就知道是個叫老付的,帶著四五十號人到蛇口市場了,說不允許外地人在這邊做生意了,瞅誰不順眼,就收拾誰。確實我們沒打過他們,主要是咱這邊人少,還沒防備,這幫小子一來,就一頓揍。”
丁健又問︰“他們拿啥打的,有沒有五連子呀?”
哥幾個回著︰“帶五連子了,不過沒放,我這手是讓他們拿斧子給剁的。”
丁健瞅了瞅,又問︰“老黑呢,咋樣了?”
哥幾個說︰“老黑現在還昏迷著呢,搞不好,有可能得成植物人了,老黑是那老付拿著棒子打後腦勺上了,打了七八下,當場就給老黑打得直抽搐了。”
然後哥幾個就問丁健︰“健哥,你看這事兒咋辦呀?”
丁健咬著牙說︰“行,我倒要見識見識他,我看他到底有多狠。你們咋跟左帥說的,他又咋說不管的呢?”
哥幾個委屈地說︰“健哥,我們給左帥打電話了,說‘帥哥,我們被那個老付帶著四五十人給圍毆了’,當時他就說他忙,過後再聯系我們。
結果這電話一撂,他那邊就沒信兒了,咱也不能再給他打電話了,他也沒過來呀。”
丁健又問︰“行了行了,你們受傷了,他都沒過來上醫院看看你們嗎?”
哥幾個回道︰“沒過來呀,健哥,健哥要不算了吧,左帥現在牛逼了,在福田區那都是左老大了,誰也整不了他。”
丁健一听就火了,罵道︰“放屁,他大啥呀,他狠吶,他他媽敢干吶,我告訴你,不管是誰,在我眼里都不好使,知不知道,你健哥我還能怕他,你問問他,是他怕我還是我怕他,還他大了,腦袋大還是咋地大,你等著,你瞧著我去問問他到底咋回事兒,他媽的。”
說著,丁健當時就拿起電話,直接給左帥撥了過去。
電話一通,丁健就說︰“左帥,我是丁健。”
左帥回道︰“健子呀,你這是咋的了,有啥指示,你在哪呢?”
丁健沒好氣地說︰“我他媽能在哪?
我在場子里唄。”
“行,你在場子里,那你等著,我現在過去找你去,你別走左帥,咱倆見面談談。”
左帥听丁健這語氣不對勁兒,趕忙問︰“怎麼的了,兄弟?
啥玩意兒咋的了,你就等我,見面跟你嘮嘮。”
“行,那我等著吧。”
“好 ”,說完,丁健就把電話撂了。
這邊左帥撂了電話之後,歪著腦袋跟大東說︰“這他媽咋的了,我得罪丁健了,說話這麼橫呢,好像生氣了。”
大東說︰“帥哥,不能夠啊,你咋能得罪他呢,咱挺長時間都沒見面了,你咋能得罪他呢!!
那不對呀,這說話語氣肯定不對,啥意思,咱又不欠他的,操,跟我倆來這一出,等會兒看看他咋回事兒。”
再說丁健這邊,撂了電話之後,跟小康說︰“小康,你們幾個就在這兒先養病、養傷,我到那邊去看看咋回事兒。不過你們放心,健哥回來之後,不管是誰不幫忙,是左帥還是別的啥人,誰不管,健哥我也得管你們,知不知道?我到左帥那兒去看看,問問他啥意思,隨後我就去給你們報仇去。”
小康趕忙說︰“哥,那你可得注意點兒,你自己一個人去能行嗎?”
丁健滿不在乎地說︰“放心吧,沒事兒,我他媽啥人,你還不知道,我不管對面是誰,誰也不好使。”又說︰“行了,健哥我走了。”
說完,丁健直接一轉身就從病房出去了。
從醫院出來後,丁健打了個車,就奔著福田區的金輝酒店去了。
而且當時丁健來的時候,手里還拎著個包,從北京回來的時候就一直拎著。到了金輝酒店後,丁健從車上一下來,怒氣沖沖地就往負一層左帥的場子走去了。
“健哥來了,這咋沒提前打個電話呢?”
左帥又問︰“我哥呢?代哥咋沒來呢?”
丁健直勾勾地瞅著左帥,一句話也沒說,拎著包“當啷當啷”地就朝著左帥那邊走過去了。
左帥身邊那幾個兄弟一看,丁健眼楮通紅,滿臉怒氣地就過來了,誰也沒敢吱聲。
丁健走到左帥跟前,把包往地下“啪”的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