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無塵眉頭微皺，眼神卻漸漸堅定。
“原來如此……怪不得小玲早就有所暗示。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這所謂的‘入世考核’，究竟要怎麼篩選！”
“師姐，不知這入世計劃是如何篩選？一共多少人參與？我是否需要提前做些什麼準備？”
路無塵心頭微緊，忍不住壓低了聲音詢問。
巫清妍聞言輕笑，抬手一擺，縴縴玉指宛若白玉，“不必準備，師弟。此事就算想提前準備，也準備不了。”
她聲音溫柔卻帶著幾分冷冽之意，仿佛在述說一樁天命之事，無法更改。
“入世計劃，本就不是一場爭斗，而是一次抉擇。師弟的修為已足夠，眼下時機尚早，所以對修為的要求並不苛刻，只要步入金丹，便有資格踏入此道。”
她頓了頓，眸光如水般掃過路無塵，繼續道
“修為只是門檻。真正的考量，早已烙印在各宗掌控的玉冊之中。師弟的過往、心性、機緣、乃至曾經做下的選擇，全都被銘刻在案。如今的你，再如何偽裝、再如何準備，也已無法更改。待時機到來，便是由數位老祖親自定奪。”
路無塵心神微震，暗暗攥緊了手心，心頭仍有幾分忐忑。
“這一批篩選，加上你在內，共有二十人。”
巫清妍緩步走在前方，言語之間猶如寒風吹拂，“且篩選並非爭鋒逐鹿，不設排名，不見爭鋒。唯有‘可’與‘不可’，‘成’與‘不成’之別。”
她微微抬眸，望向遠處那高懸天穹的靈光，語聲悠然
“所以，你無需擔憂競爭。若二十人皆得眷顧，便是二十人一同踏入，若無人合格，也可能一人不留。此非人力可強求。”
路無塵聞言，心頭一松，拱手躬身，“如此最好。”
巫清妍帶著路無塵一路穿過長廊，來到了一處古殿。
殿門高聳，檐角垂鈴，靈光流轉之間，有若星辰倒掛。
殿內中央矗立著一方青銅古陣，陣紋如龍蛇盤繞，散發著濃烈的靈息。此處，便是測試修為的所在。
路無塵踏入古陣，剎那間，天地靈機似被牽引，狂涌而來。
只見古陣符文次第亮起，從初青到緋紅，再到金芒閃爍，直至第四重光暈驟然綻放！
“金丹……四層！”
巫清妍忍不住低聲驚呼，美眸中閃過一絲不可思議。
她凝視著陣法中站立如松的青年，心中波瀾難平。
明明前不久才踏入金丹境，怎會在這短短時日里便穩固到四層修為？
就連她這等天資，在同境界中也不敢言有此等進境。
路無塵見她神情，便淡淡一笑，抱拳開口“師姐不必訝異。此事原本機緣巧合，我與小玲一同前往海天秘境。那秘境機緣無數，我僥幸得到了幾滴海天聖液。”
他語氣平淡，卻字字如雷。
巫清妍心頭一震，忍不住打斷“海天聖液？那等天地至寶，非虛言吧！”
路無塵點頭，繼續道“本欲留作結嬰之用，誰知在秘境深處，竟遇見了傳說中的秘境之靈。它開口示意我，言聖液提前服用，有益無害。”
“于是我依言行之，把聖液都吞了，靈機淬煉經脈丹田，便一舉突破，修為節節攀升。想來如今修為進境神速，乃是聖液余力未散的緣故。”
殿內寂靜片刻。
巫清妍久久無言，終是深深望了路無塵一眼，輕聲道“師弟果然非凡。”
“能得聖液已是逆天機緣，而秘境之靈……從未有人真正見過，更別提溝通交流。”
“自古至今，不過是推測，卻無人證實。可如今，你竟然得到了秘境之靈的指點……”
她輕嘆一聲，眼底卻有幾分肅然與復雜之色“此等機緣，足以震動中州。若傳出去，恐怕連諸位老祖都會為之動容。”
路無塵心神微斂，臉色仍舊恬淡“機緣終歸是機緣，若心境不穩，縱然寶物再多，也只是過眼雲煙。”
巫清妍微怔，隨即莞爾，目光柔和了幾分“無塵師弟，你不僅得天賜機緣，連這份心境，也實在罕見。”
路無塵從那座古陣中走出，身上靈息仍未完全收斂，像是一柄未入鞘的利劍，鋒芒若隱若現。
他環顧四周，卻不見其他身影，不由得疑惑開口
“師姐，怎不見其余參加選拔的道友？”
巫清妍聞言，唇角微抿，眼神平靜如水“師弟有所不知。入世計劃關乎元央界未來，每一位候選修士，皆是獨自面對考核。彼此之間互不見面，亦無任何交流的可能。”
她目光微轉，落在遠處山巒間翻騰的雲霧，語聲低緩卻帶著幾分肅然“如此安排，正是為了讓眾人摒除雜念，只專注自身表現。”
“無論修為、道心、還是過往行跡，都要在考核中以最真實的姿態呈現，不容掩飾，也不容僥幸。”
路無塵听罷，心中恍然，暗自點頭“原來如此……”
這一瞬，他也明白了，這考核並非競爭，人與人之間的比較，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通過那一層層無形的試煉。
他轉而問道“那查完修為之後，要去往何處？接下來的考核當如何進行？”
巫清妍淺笑，聲音卻多了幾分柔和“師弟莫急。考核安排在明日，今日你已完成修為測試，所得一切數據，皆已由靈陣匯聚，傳送至諸位考核老祖的案前。至于你自身，當暫時靜心調息，保持最佳狀態。”
言罷，她袖袍輕拂，一道青光騰起，將路無塵托出殿門。
兩人穿過重重陣禁，行至一處靈山腹地。
此處有洞府一座，依山而建，洞口靈霧繚繞，青藤垂落，門前靈泉汩汩，清氣氤氳。
“這里是你暫時的居所。”巫清妍輕聲道，“洞府中已布下清心靈陣，靈泉之水更可洗滌雜念。好生休養，勿生妄念。”
路無塵微微一愣，望著那靈霧籠罩的洞府，心底生出一絲說不出的悸動。
未來，似乎就在眼前，卻又像是隔著一層厚幕，無法看透。
他轉身鄭重行禮“多謝師姐。”
“師弟，好生休息，我明日再來接你。”巫清妍隨即轉身而去，只留下清風掠起衣袂，飄然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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