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站在後排的路無塵眼中更是精光大盛，低聲自語道︰“原來如此……這等術法若掌握得當，便能于生死一線中搏出一線生機。”
然而，老祖話鋒一轉，語氣陡然變得凝重︰“諸位或許听說過‘追蹤術’。”
他背負雙手，眸中似能洞察萬物︰
“此術原本需以施術者之精血、壽元為引，再輔以目標氣息與大陣材料，方能施展。而施術距離越遠，所耗便越是驚人，往往需金丹乃至元嬰修士方可成功動用。”
“故而往昔許多年間，此術雖存在，卻鮮有修士真正願用，非到生死大敵、至親失蹤、秘寶遺失等大事，絕不啟用。”
“如今……”他抬手一指，虛空浮現一枚紫金陣盤，“以資源換代價，追蹤術已能常規使用，雖仍消耗驚人，卻足以為一宗大勢力所運用。”
路無塵聞言，倒吸一口涼氣，驚聲道︰“這豈不是……被人肉定位了？”
他話音剛落，身旁的姜小玲白了他一眼，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神色頗有些調侃之意。
“放心吧，”她低聲笑道，“此術消耗巨大，尋常宗門可承受不起。而且就算施展，也只能鎖定一個大概方位，真要找到人，還得連續多次施法才行。”
她頓了頓，繼續解釋道︰“修士常年游走不定，又多有隱匿、遮蔽氣息之術，哪怕是鎖定金丹修士的行跡，其耗費的靈石與資源，也差不多夠把一位練氣小修推到元嬰境了。”
“當然，若是能得目標的精血、法寶、元神碎片之類的東西，那便不同了。氣息越純粹，越精準，耗費自然越少。”
“說起來，這追蹤術如今用得最頻繁的，便是‘萬仙盟’了。”姜小玲抿唇輕語，語氣中隱隱透出一絲無所謂。
“萬仙盟？”
路無塵眉頭一挑，眸中微露訝色，“又是這個名字……怎麼感覺不論哪位高階修士開口，最後都繞不過這股勢力？”
他曾听聞數位化神、元嬰大修口中提及此盟，但從未有人詳細解釋。
“這是為何？”他按捺不住心中疑問。
姜小玲輕輕一笑，目光望向遠方雲空，似是回憶起往昔見聞，“這‘追蹤術’雖損耗極大，尋常修士用不起，但對萬仙盟這種掌控無盡資源的巨擘而言，不過是翻手之間。”
“在周天大陣全力運轉作戰的時候，會大規模的運用此術，作為一種輔助的定位手段。”
“周天大陣……”
路無塵低聲咀嚼著這四字，仿佛嘗出其中威勢滔天的意味，心頭悄然生出一絲敬畏之意。
他不由搖了搖頭，低聲道︰“這修仙界……果然還有許多事，是我等築基修士所不知曉的。”
許多時候，他欲向高人請教，卻總是被敷衍一句“知道太多未必是好事”，再多一個字都不願多說。
那一刻他便明白，有些知識，是需要代價去換的。
不是你不想知道，而是你還沒那個資格。
可如今，追蹤術的細節他已知曉，且竟然可由資源替代自身本源為代價，頓時在他心中激起層層波瀾。
“只靠外物消耗……便可施展這等術法？”
他的心，動了。
他目光微垂，神識探入儲物袋，心念一動，看到一個封靈玉盒，盒身刻滿禁紋，靈光微閃，顯然封印不凡。
那是他前些日子從一名金丹武修身上所取，用寒冰髓封存至今。
望著玉盒微微滲出的血氣，他唇角緩緩勾起一抹冷意。
“追蹤術麼……”
“呵……金丹武修……”
他低聲嗤笑，目中殺機一閃即逝。
“你的血肉既落入我手……”
“待我掌握此術，尋你蹤跡之日，便是你血債償還之時！”
路無塵從不是那種能輕易放下仇怨之人，尤其是那位對他出手的金丹武修，雖不知其名姓，但他那滴精血，已被路無塵封存在玉盒之中。
只要有此物在手，等路無塵學會追蹤術，哪怕對方隱于千山萬壑，也終有一日被他尋到。
屆時。
斬草除根，秋後算賬。
資源麼？不過是身外之物。
如今需花些代價，他尚可承受。
而且他能踏足仙域，這點資源的耗費更是不值一提。
“雖然如今修為尚淺，還遠非那金丹修士對手……可我豈是永遠停滯不前？”
“只要給我時間……只要讓我能鎖定他的位置，我總有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之日！”
靈氣衰竭之期將至，仙道宗門閉關封山，秘境斷裂，修界動蕩。
而那等尋常金丹修士，想借洞天福地沉眠度過亂世，豈非痴人說夢？
“他，逃不掉的。”
這時，他轉頭看向一旁的姜小玲，語氣平靜中帶著幾分認真︰“這‘追蹤術’，我能學嗎？”
姜小玲聞言一怔，隨即輕笑點頭，“自然能學，此術雖損耗極大，但卻不是什麼秘傳禁術，只是修煉門檻頗高，加上用途特殊，所以修行者不多。”
她頓了頓，忽又眉眼一挑︰“巧了，我倒是修過此術。”
“哦？”路無塵眉毛一挑，眸光一動。
姜小玲笑著拍了拍儲物袋，“不過我之前都是依靠他人布下的陣法為媒介，再以我靈識輔佐追蹤，真正完整修成的還不多。不過嘛，你若真想學，我倒是可以幫你尋來法訣玉簡。”
“那便有勞了。”路無塵微微點頭，語氣中罕見地露出一絲誠意。
姜小玲從懷中取出一塊靈紋精致的傳訊玉牌，靈光一閃，顯然已發出訊息。
“我有一位朋友在魔都，駐守宗門分殿。此術雖非禁忌，但也屬中階秘術，不入藏經閣正錄不得查閱。”
“我剛讓她幫忙調兩份通行令牌。待得閑時，我們便可同去藏經閣，由你親自參閱。”她輕聲說道，語氣間頗為輕松，仿佛此事只是尋常小事一樁。
路無塵拱手一禮，心中卻已起波瀾。
“追蹤術……這正是為我量身所鑄之術。”
而那塊封印于寒玉盒中的金丹血肉，如今終于有了真正的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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