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庸，你到底想要干什麼？”
出現在門口的，不出意料，正是他的妻子，護士文莉。
“現在女兒最需要的就是靜養，不宜探病！
並且，這種離奇的昏睡癥傳播的途徑還沒搞清楚，不能跟外人產生太多的接觸，萬一產生意外怎麼辦？”
“你到底明不明白？”
文莉表情陰沉，毫不留情地呵斥道︰“沒事干你就快回家去吧，這里有我看著就好了。”
“……”
高庸站起身，表情十分復雜，既憂愁，又糾結，還有一絲因為被打斷的不滿。
他站定身子，深呼吸了幾口氣，緩緩說道︰“我說過了，文莉。
別來干擾我，我不會對孩子……”
“——等一下。”
就在這時，林顯福適時地開口，吸引了夫婦兩人的視線，繼續說道︰“我想請問一下，你們的孩子在陷入這種狀況之前，在干什麼？兩位知道嗎？”
他的語氣十分溫和，讓人生不出反感。
“……她在上學。
作為一個學生，還有除了學業更重要的事嗎？”
回答他的，是高庸的妻子文莉。
盡管不知道面前的人是誰，但文莉顯然對林顯福也產生了一絲不滿，“這位先生，我家孩子需要靜養。
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們兩位出去！
請離開這間病房，可以嗎？”
“不，再等下，我們……”
高庸急忙開口要辯解，但林顯福卻拉了他一下，朝他搖了搖頭。高庸頓時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下去。
“我們會走的，打擾到兩位了，十分抱歉。”
林顯福毫不留戀地站起身，歉然道︰“但我希望能解釋一下，我們絕對沒有在做傷害她的事情。”
作為母親，也作為護士，因為自己的孩子病臥在床而感到焦躁不安，甚至于憤怒，林顯福覺得無可厚非，也認為可以理解。
“……我相信你們。”
眼看林顯福如此通情達理，甚至開口道歉，文莉的語氣溫和了些許，“但是我也希望你們能理解我的心情。
想想吧，孩子病倒在床，她的爸爸卻忙著工作，連看她一眼都辦不到，今天恰好有空來看了，又帶來了……不相干的人。
我不針對人，僅僅針對事情，你能理解吧？”
“當然，我們這就走。”
林顯福點點頭，隨後看向了高庸，“我們先出去吧。”
意識到林顯福有話要說，高庸心領神會地沉默著，跟在了他的後面，從醫院的走廊離開了。
而文莉則無奈地站在病房的門口，眼神憂郁地看向自己的孩子，緊咬下唇，不發一言……
——
不多時，林顯福與高庸兩人來到了醫院樓下的後庭，在一張長椅上坐下。
這塊地方人較為少，適合談些隱私的話語。
一經坐下，高庸就有些忍不住地問道︰“你……你發現了什麼嗎？我的女兒到底怎麼了？”
“是有了一點發現，在那之前，我想了解一下，你們的身體檢查做到了哪一步？”
高庸想了想，沉吟道，“一些常規的檢查都做了。包括大腦檢查，血液樣本，以及ct報告等等……但是都沒有發現異常。”
“嗯。”
林顯福點點頭，繼續道︰“那你們有沒有留意過，她的嘴部有些許破損，里邊的牙齦有些紅腫出血。”
“……”
高庸頓時怔在原地，呆愣片刻後，搖了搖頭，“沒有……這個確實沒有注意到。
因為我們把精力全部放在了腦神經或者體內的部位了，嘴部……嘴部確實疏忽了。”
“我想也是。”
林顯福點點頭︰“畢竟沒人會把牙齦出血這類小事放在心上，但是你的女兒卻有些奇怪。
她的左右牙齒有些松動，兩邊牙齦紅腫出血，似乎是近期才發生的傷口。據我猜想，也許不超過一天。而那段時間，她在上學。”
“……”
高庸也不是蠢貨，林顯福都暗示到這個地步了，自然是意識到了有些不對勁。
牙齦紅腫出血或許是磕踫到或是上火引起的，但兩邊都出現，且位置相近的話，就有些不同尋常了。
“難道，你的意思是？”
他的語氣陰沉了些許，“霸凌……？”
“嗯，我想沒錯。”
林顯福伸出一只手，稍微比劃了一下，認真說道︰“用布或者衣服包住手的話，就可以在體表不留下痕跡的前提下，實施暴行。
她的牙齦可能就是這樣受傷的。就算不是霸凌，或許也有人對她的臉打過。”
“我他媽的……”
聞听此言，高庸的怒火上來了，攥緊拳頭猛得一拍長椅，呼了口氣咬牙道︰“我這就去查一下，她近期都接觸過什麼人。”
“……不過，難道你覺得，這有可能是因為霸凌引起的昏睡癥狀嗎？”
憤怒之余，高庸也很快捕捉到了另一個問題︰“這……這會不會有些說不過去？”
“確實說不過去，所以我想，霸凌可能只是誘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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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顯福聳聳肩，也不賣關子了，簡單直接地說道︰“真正引起昏睡的，或許是另一種因素。
盡管不知道其原理，但是多少捉到了一點線索，剩下的就是去調查了。”
這種昏睡的現象，有些類似于曾經在那場古怪的夢境中所听說過的事情。
“夢境的殘渣”，誤入夢境的世界之後，身體停止呼吸，最終失去了歸宿，成為了徹底的“游魂”。
仔細想來，這不是跟那兩兄弟遇到的事情十分類似嗎？
一想到這兒，林顯福隱隱有些不安，或許，這件事情的處理需要加快速度了，在引起更多的傷亡之前。
一听到林顯福有了想法，高庸就仿佛捉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問道︰“是什麼線索？”
“只是一個不成熟的猜測，我也無法確定。”
林顯福輕輕搖頭，“但是，我已經有了一個打算，試圖去證明那個想法。”
“那……那我有什麼能幫得上忙的嗎？”高庸又問道。
“暫時沒有了。”
林顯福搖頭，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但我答應你，一定會全力以赴的。”
“理由嘛……嗯，就圖你會喊我玉皇大帝，還有希望在你這獲取高分吧。你欠我的十分總要還的。”
“嗯……謝謝你。”
高庸啞然無語，眼神感激無比地點點頭，“玉皇大帝先生。”
“老交情了。不用客氣，警員先生。”
林顯福笑了笑，朝他挑了挑眉，“等著給我打分就是了。”
“嗯，欠你的十分肯定會給你。那接下來，我就去查一下我閨女都接觸過什麼人好了……”
兩人又聊了幾句後，便各自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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