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能讓臣看看你的小火車嗎？”
東宮，蒯祥彎著腰，跟在朱雄英身後，一路小跑。
從陛下那邊出來，蒯祥沒有第一時間回研究院，而是向人稟報，來了東宮。
既然長孫殿下有玩具小火車，不如先看看實物，這樣對設計有很大的幫助。
陛下要在年底看到實物。
蒯祥相信，陛下不僅僅是為了看什麼軌道，而是想看軌道上面的火車！
“不行！”
朱雄英回過頭，仰著腦袋︰“你都是大人了，還想搶小孩子的東西，你羞不羞！”
蒯祥面露尷尬之色，不過看這朱雄英屁股下的東西，蒯祥也不得不拉下臉皮︰“殿下，您就讓臣看一會兒，就一會兒。明日臣給殿下送些糖人，您看行不行？”
“不要，糖人有什麼好玩的，我有高達！”
朱雄英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接著騎著他的小火車，火車上還拉著他的各種各樣的玩具，往前跑去。
“殿下，殿下，您等等……”
蒯祥提起衫擺，只得跟在朱雄英身後。
“你們這是……”
恰好這時朱標轉角就看到朱雄英向自己跑來，後面薛祥跟著一路小跑。
“爹，爹，這人想搶我玩具車！”
朱雄英把小火車開到朱標停下，指著蒯祥道︰“爹，快派人把他抓起來！”
蒯祥︰……
“臣拜見太子！”蒯祥走近，給朱標行了一禮，解釋道︰“啟稟殿下，方才臣去找了陛下。”
“陛下說長孫殿下有一玩具電動車，正是火車，讓臣拿去好好借鑒研究。”
蒯祥把剛才見老朱的事給說了一遍。
听到高錳鋼可以量產了，朱標不由得眼楮一亮。
別看現在大明有什麼自行車，蒸汽車，電動車，百噸王，還在修水泥路。
但作為運載能力，其實並不強。
真正運貨能力強的還得看火車。
對于後世的火車，朱標可是眼饞了很久。
當然，至于飛機，朱標不奢望在他有生之年能看到大明獨立的研發制作出來。
朱標看了一眼自己的好大兒︰“雄英，你下來，把車讓給蒯侍郎。”
“不，我不！”
朱雄英哪里願意把自己心愛的玩具車讓給其他人，雙腳在地上猛蹬，想要跑開。
朱標一把抓住朱雄英的後脖衣領。
把他從小火車上提了下來。
“為什麼要我的小火車，二妹也有小火車，為什麼不去拿二妹的！”
朱雄英不斷掙扎，小嘴吼道︰“爹，偏心！”
朱標才不管朱雄英，讓蒯祥把小火車拿走，並表示哪怕拆成零件也沒問題。
看著自己心愛的小火車被人抱走，朱雄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哭啥？”
朱標蹲下身子，給朱雄英擦了下眼淚︰“明日，我叫黃叔叔在給你買一輛！”
還在干嚎的朱雄英听了，雙眼朦朧道︰“我要拉著許多車廂的那種！”
朱標牽起朱雄英的小手︰“行！”
“我還要吃汪汪大雪餅！”
“你小子，別太過分了啊！”
“你不給我買，我就給皇奶奶說，你搶我玩具！”
……
“楊大人，你要救救下官啊！”
曹廷訓給楊思義行了一禮，一臉苦澀。
“曹府尹，你這是……”
楊思義不明所以的看向曹廷訓。
這人雖然只是一個府尹，但官職卻不低，正三品。
所以，大家沒有把他當做一個知府看待。
“楊大人，開年陛下定下今年要保證新生人口的增長。”接過楊思義遞過來的熱茶，曹廷訓繼續道︰“京城，作為大明人口最多的城池，自然是被重點要求的地方。”
“京城又在陛下眼皮子底下。”
曹廷訓嘆息道︰“現在都快三月了，下官是一點辦法也沒想出來啊。”
大明現在正在騰飛發展，開始從農業轉變為手工業的變革時代。
而人口不管是處于農業時代，還是手工業時代，都是不可缺少的勞動力。
以往還行，大明以農業為主，只要百姓能慢慢吃飽飯，這人口自然而然就能漲上去。
但是現在，朝廷已經吃到手工業的紅利了。
兩年時間，國庫充盈，官員工資翻倍，再回到以前吃糠咽菜，捉襟見肘的日子，別說陛下不答應，朝中官員也不會答應。
新生人口增長，關乎著大明未來發展，由不得陛下不重視。
“曹大人。”楊思義緩緩開口，聲音沉穩，“陛下心系社稷，欲使人丁興旺，這是好事。”
“咱們做臣子的，應當把政令落實到實處才行。”
“楊大人教訓的是。”曹廷訓苦笑道︰“只是，楊大人有所不知。京城人口雖眾，但多是浮居客子，流動性大，況且現在作坊工廠工作量大，工作時間長，做工的百姓每日一大半的時間都在廠里度過，回到家，哪還有什麼其他心思。”
“下官也曾想過鼓勵早婚、獎勵生育，可府衙又沒什麼錢，這錢……”
曹廷訓賠笑道︰“楊大人，你看戶部能不能撥點銀子……”
曹廷訓話還沒說完，就被楊思義給打斷︰“銀子？什麼銀子？曹大人，你不會在打戶部的主意吧。”
楊思義擺手打斷，正色道︰“戶部的銀子每一兩都有定數，皆是用于軍國大事，豈能輕易挪作賞銀？”
楊思義站起身，在廳中踱步︰“再者，若京城開了這個先例，各地府尹皆來討要，戶部如何應對？”
曹廷訓頓時泄了氣。
他抓耳撓腮，想了許久，都沒想出怎麼才能讓百姓在今年多生孩子。
他想過，誰家今年生孩子，就不需要誰家去服徭役。
不過應天府的徭役早在洪武十一年就取消了。
現在官府工程全是花錢雇佣百姓做的。
曹廷訓想過要不弄個獎懲制度，誰家生小孩就獎勵誰，誰家不生就罰款。
只是官府沒錢，獎勵不起幾個人。
所以他今日才來戶部探探口風，看能不能從戶部弄點錢。
這樣，京城定下的目標，他才有機會完成。
否則，今年別說什麼半年獎，年終獎，連個“乙等”都評不上。
只是，從楊尚書的反應來看。
這事，成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