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爹，還有一事要跟你說下。”
兩人嘰嘰喳喳把下一次招標要拿出去的東西給商量完後，朱標忽然想到自己今日過來的正事。
“方才大明織布局的管事過來稟報，說這段時間生產加上從百姓手中收購的綢布已經堆積如山了，之前賺的錢，全部都壓在上面了。”
“再這樣下去，別說賺錢，大明織布局會變成無底洞，永遠都填不滿！”
朱元璋聞言一愣，下意識的說道︰“為什麼不拿去賣？”
朱標搖了搖頭，道︰“應天府布商又不是只有大明織布局一家，城中百姓就只有那麼多，咱們也不可能為了賣掉這些綢布而選擇降價。”
畢竟大明織布局算得上是國企。
當初制定出來的價格，現在官府都當成市場指導價格去要求其他布商按照這價格售賣。
現在為了傾銷降價的話，那官方指定價格就沒什麼公信力了，以後再想制定什麼市場價格，那些商賈還會認？
“應天府賣不掉，可以拉倒其他州府去賣啊。”
朱標怪異的看了一眼老朱，心中浮現出那一句︰何不食肉糜！
“早就讓人拉到隔壁幾個州府去了。”朱標嘆息了一聲︰“其他州府也有本地布商，大明織布局拉過去的布匹是能賣掉一些，但相較于庫存，只算得上是九牛一毛！”
老朱听到這，一時間也沒什麼好的法子。
“爹……，要不咱們像黃兄弟說的那樣，把綢布傾銷到其他國家去？”
朱標湊到老朱身邊，道︰“我听黃兄弟說，咱們周邊的附屬國，雖然比不過咱們大明，但也不窮！”
“尤其是琉球、安南這些地方，糧食多得吃不完！”
“哦？”朱元璋有些不太相信。
那琉球、安南的使臣老朱又不是沒見過，雖然每次朝貢都會那些異寶黃金象牙什麼的，但個個都在哭窮，每次從大明帶回去的東西也不少。
他們真有吃不完的糧食？
“爹，你咋還不信呢？”
朱標給老朱科普道︰“那些地方的氣候好，屬于熱帶季風氣候區，全年溫度較高，雨水充沛，適合水稻生長。每年都能收兩至四茬稻米！”
“真的？”
朱標偷偷的白了老朱一眼︰“我騙你作甚？”
“咱們可以用這些布料拉過去換糧食！”朱標蠱惑道︰“爹，你看，每次這些番邦屬國到咱們大明來，最稀奇的就是瓷器布料！每次都厚著臉皮求著咱們賞賜。”
“與其這樣，咱們還不如就把瓷器布料拿去換糧食，正好咱們大明缺糧！”
朱元璋覺得這主意不錯，剛想同意，又嘆道︰“去琉球跟安南要走海路，咱們大明……，缺海船吶。”
從洪武二年禁海後，大明就沒再打造過一艘海船。
河船到的是不少。
只是河船卻不能在海中航行。
朱元璋的手指在案幾上輕輕敲擊，目光掠過御書房懸掛的《中國地圖》跟《世界地圖》。
朱標注意到父親的目光不停的在大明沿海區域掃來掃去。
“爹，我還是覺得延續宋朝海運港口比較好！”
“一來，這些地方的基礎設施還在，二來，這些地方的百姓靠海吃飯，他們比其他地方的人更懂制造海船。”
朱標盯著福建泉州的港口的位置，也不知道二弟他們，現在到了這里沒有。
“只要咱們全力支持造船，不出半年就能把海船給造出來。”
朱元璋點了點頭︰“這事，你看著辦！”
“不過，咱們大明造船就不能造普通的海船！”
“那蒯祥不是還在研究蒸汽機嗎？一會兒我把蒸汽機的設計圖紙給你，你拿給他，讓他盡快做一台出來。”
“咱們大明造不出來的東西，你讓他羅列好，咱去找黃小子購買！”
“咱希望，半年以後能看到屬于咱們大明獨有的蒸汽船出現在港口！”
……
“娘，這榴蓮味太沖，我聞不慣！”
常氏皺著眉，目光望向門口處放著的幾個榴蓮。
盡管放在門口，但這味道飄得滿屋子都是。
常氏一聞著這臭味，就忍不住的惡心犯嘔。
“黃軒說這榴蓮是水果之王，營養價值高，含有什麼蛋白質、脂肪、維生素A、維生素C、鈣、磷等，孕婦吃了好。”
馬皇後也聞不慣這股味，要不也不會讓錦兒把它放在門口。
常氏用手絹捂著鼻子，皺眉道︰“這東西這麼臭，能有什麼營養？”
“要不，咱們打開瞧瞧？”馬皇後看了看那碩大的榴蓮，對著身旁的錦兒吩咐道︰“錦兒你去取把刀，把它切開，咱們看看里面到底是什麼東西。”
錦兒點了點頭，也不見去取刀，用手抓著瓜把，把榴蓮提到茶幾上。
雙手手指扣在瓜柄用力往外一掰，榴蓮便被掰成了兩半。
別看著錦兒平日里跟在馬皇後身邊像個小透明。
能作為馬皇後貼身丫鬟的存在，手上怎麼可能沒有一點武藝傍身？
幾人就看到榴蓮殼里面靜靜躺著兩條長長的黃色的瓜瓤。
瓜瓤有點像面團，又像糯米團。
只不過是黃色的。
“這瓤怎麼長得這般奇怪？”馬皇後伸出手指戳了戳，發現是軟的。
輕輕拿起一塊。
那散發出來的獨特味道更濃郁了。
常氏忍不住的把屁股往旁邊挪了挪。
“月娥，要不你嘗嘗？”
哪知常氏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娘，我不吃！”
錦兒雖也聞不慣這味道，但也只能忍著頭皮開口道︰“娘娘，要不先奴婢嘗嘗？”
馬皇後聞言，把手中的榴蓮，遞給錦兒。
“味道如何？”
馬皇後跟常氏目不轉楮的盯著錦兒。
“聞著像腌了三日的咸魚……”錦兒又吃了一口︰“吃進嘴里是甜的，還帶有一股奇異的香味。細品倒像是……，像是乳酪裹著蜜糖，並且口感綿軟，非常好吃！”
“真的？”
常氏有點不太相信，不過錦兒的表情又作不了假。
錦兒行禮回道︰“奴婢豈敢哄騙太子妃！”
馬皇後讓錦兒把榴蓮全部掰開，自己上手拿了一塊，又給常氏拿了一塊︰“來，咱們一起嘗嘗！”
就在此時，朱雄英的身影從門外竄了進來。
“娘、皇奶奶，什麼東西這麼臭？”
“你們是在吃便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