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東西果然硬如磐石!”
老朱蹲在地上,拿起兩塊水泥磚敲了敲。
黃小子弄了點水泥河沙,讓老朱做幾塊水泥磚頭,看看效果如何。
從和沙,加水,攪拌,再到做成磚頭,都是老朱親自完成的。
這才過了不到兩日的時間,水泥磚就干透了。
這磚頭的硬度不比青石板的硬度差,甚至更好。
別說修路,就是拿來修築城池,都是一等一的好料。
朱元璋放下水泥磚,臉上爬滿高興神色。
沒想到黃小子給的水泥,還給自己帶來了意外的收獲。
“標兒,你明日讓工部成立一個水泥廠,記得配方一定要嚴格保密!這東西可算得上是國之重器,大明有了水泥,就能修建出無數堅固的城池!”
朱標也上手試了試水泥磚,的確堅硬無比。
“至于河沙,碎石……,還是招標吧,朝廷采購,讓民間那些商賈去弄。”
采集河沙碎石又不要什麼技術含量,還不如放給商賈,這樣朝廷也能省下不少人力。
就在這時,毛驤急匆匆的走了過來。
“臣拜見陛下,拜見太子殿下!”
朱元璋看了一眼毛驤,道︰“起來說話。”
“是!”毛驤起身後,看了看朱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朱元璋臉色一沉︰“有屁就放!”
毛驤聞言不敢耽擱,直接開口道︰“陛下,臣調查到宋副庭司與胡惟庸有牽連。洪武七年,宋副庭司私下送白銀三百六十兩為胡惟庸慶生;洪武九年,宋副庭司在胡惟庸的吩咐下,簡化了接待琉球使臣的禮儀,讓琉球使臣覺得受到歧視,羞憤而去。”
“另外宋副庭司與陳寧,涂節等人私交頻繁。”
說完,毛驤根本不敢抬頭看老朱跟朱標。
宋副庭司是誰,老朱跟朱標都知道。
宋濂的長孫宋慎。
洪武九年,宋慎才被老朱任命為殿庭儀禮司副使。
老朱听到毛驤的話,並沒有什麼太過驚訝的表情。
御書房里的明史,他可不是白看的。
反倒是朱標愣了一下,道︰“毛統領,是不是調查錯?”
毛驤听了,連忙跪了下去,道︰“太子殿下,臣以性命擔保,臣說的句句屬實,都有物證人證。”
“這……”
朱標瞬間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錦衣衛只是老爹弄出來的耳目,跟朝中大臣一無恩怨,二無交集,應該不會去陷害對方。
即便是有人出于私心,冤枉朝臣,派人一查,就能查個水落石出,錦衣衛的人沒有這麼傻。
最重要的是,他們沒這個膽子!
除非是老爹指使他們這樣做,他們才敢這樣做。
老朱看向朱標,道︰“標兒,那宋慎之事,你看著處理,咱不過問!”
明史記載,自己得知宋慎與胡惟庸有勾結,直接下令處死了宋慎跟宋 ,本來想把宋佳一鍋端的,結果標兒為宋濂求情,不惜忤逆自己,跳入湖中“代其死”!
最後在標兒跟妹子的勸誡下,自己赦免了宋濂的死罪,改為流放。
標兒在落水後,大病一場。
有人推測,正是標兒這一跳,落下了病根,才會病死在洪武二十五年。
朱元璋不敢賭,這推測到底對不對。
那宋濂一家的命怎麼抵得上標兒的一根毫毛。
與其讓事情按照歷史記載的方向發展下去,還不如把這事丟給標兒去處理。
不管是殺了也好,還是流放也好,甚至是無罪也罷,只要標兒不出什麼事,其他的都無所謂。
其實,宋濂是什麼人,老朱再清楚不過。
這人就是個老滑頭,最懂明哲保身,根本不會跟胡惟庸攪和在一起。
自己殺他的原因恐怕還是為了鞏固皇權,打壓江南文官集團。
換做以前的自己,哪怕是錯殺也不會放過。
但現在嘛……
無所吊謂!
朱標點了點頭,向老朱保證道︰“爹,那宋慎若真跟胡惟庸有什麼齷齪牽連,孩兒絕不會手軟。”
不過,這事還是先要告知恩師宋濂才行。
朱標顧不得什麼禮儀,轉頭就往坤寧宮方向走去。
最近一段時間雄英都待在娘那邊,上學的地方也從東宮搬到坤寧宮那邊。
……
宋濂這段時間,除了教授長孫殿下識字以外,更多的是跟著長孫殿下學習!
你沒看錯,是學習!
大明識字是從筆畫在到整個文字,全靠先生先教一遍,學生在跟著讀一遍。
學生讀的次數多了,就知道這字該怎麼認了。
但最近長孫殿下不知從哪里弄來一個叫什麼《幼兒識字繪本》的冊子。
上面不僅有圖畫,有字,更重要的是有叫什麼“拼音”的奇怪字體。
一共二十六個,其中還分什麼聲母,韻母等等。
只要把對應的字母組合在一起,就能把下面的文字給讀出來。
這讓當了十幾年先生的宋濂大吃一驚!
眾所周知,上學最困難的事就是識字。
大明文字博大精深,想要認識每一個文字,沒個十年八年完全就不可能。
甚至很多學子都在參加科舉了,還在不斷學習一些生僻字。
就連宋濂自己,偶爾遇到生僻字都還查閱大量書籍,才知道它叫什麼,該怎麼讀。
現在有了這字母,豈不是識字更容易,更簡便?
只要學會了字母跟拼讀,哪怕不認識這字,通過拼讀,也能把該字給讀出來。
這到底是哪位大賢弄出來的東西?
這對天下萬千學子來說,簡直就是天大的福音。
“先生,不許愣神!”
朱雄英用柳條抽打著桌面。
宋濂點了點頭,連忙坐好。
“我們在讀一遍︰a,b,C,d,e,f,g……”
朱雄英像個小大人一樣,用小手指著繪本上的字母,一個一個的念著。
宋濂目光跟著朱雄英的手指,口中也跟著念道︰“啊,波,呲……”
“是烏,不是呼!先生你好笨!”
宋濂老臉一紅,又哄著朱雄英,道︰“殿下聰慧過人,臣老咯,哪里比得過殿下。要不……,殿下再教一遍老臣?”
“那好,我再教一遍,我就要回去看葫蘆娃連環畫了!”
宋濂趕緊打起精神。
讓這小祖宗教自己,真的是太難了!
朱標走進門,就看到雄英拿著根棍子站在案牘前,恩師宋濂則像個學生一樣,乖乖坐在蒲團上。
“恩師,雄英,你們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