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護衛離去後,棺材鋪再次恢復了往日的沉寂。
只是這份沉寂中,似乎多了一絲山雨欲來的壓抑。
街面上的流言蜚語並未停歇,反而因為城主府的介入,更讓百姓人心惶惶。
連帶著葉飛這間棺材鋪。
在尋常百姓口中,也成了沾染了不祥的地方,若非必要,無人願意靠近。
葉飛對此渾不在意,依舊每日雕刻。教導小月月認字,偶爾欺負一下蠢萌蠢萌的她。
心想反正自己都這樣對待過她了,有朝一日她也不會放過自己啊。
還不如趁現在多欺負她一下。
小月月經過最初的忐忑,見葉飛始終泰然自若,也漸漸放下了心結,恢復了往日的活潑。
只是她體內那縷劍神道韻,在經歷過那夜的刺激後,似乎變得更加活躍了一些。
她拿著木條比劃時,偶爾會無意識地帶起一絲極淡的,幾乎難以察覺的鋒銳之氣,將她面前瞄準的一塊木板悄然切斷。
葉飛將這一切看在眼里,依舊不指點,不干涉,只是默默觀察。
他手中那塊人形木雕愈發清晰。
赫然是一位仗劍而立的女子,衣袂飄飄,雖無面容,但那股孤高絕世的劍意神韻,已初具雛形。
因為王府老爺出事,操辦後事之事直接邀請了全城的人去吃席。
雖然不少人覺得晦氣,但晦氣歸晦氣,有得吃誰又會拒絕。
宴席上,葉飛與小月月兩個人猶如餓死鬼投胎一樣,狼吞虎咽的。
兩個人就直接吃了足足兩桌子的酒席。
引得周圍之人指指點點的,閑話不斷。
但葉飛絲毫沒有在意。
鬧得有如此豐盛的宴席,葉飛往死里的吃。
不吃白不吃。
雖然葉飛如今已經不缺錢完全不用擔憂自己會餓肚子。
但這免費的,和自己花錢的還是有本質上的區別。
小月月也是第一次吃席,開始還有些緊張。
可吃了好吃的東西之後,內心的緊張就完全被食欲給佔據了。
別看小月月年紀不大,但飯量竟然絲毫不比葉飛要差。
又過了兩日,傍晚時分。
鋪門被輕輕推開。
一個身著素色錦袍。
面容儒雅卻難掩憔悴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他步履雖沉穩,但眉宇間凝結著一股化不開的憂色。
葉飛抬眼望去,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
此人氣息內斂,隱有官威。
而且身上還有修為波動。
這是一位武王境。
更讓葉飛疑惑的是,他身上居然也有一股陰邪之,與王府老爺的如出一轍。
“閣下便是葉掌櫃?”中年男子拱手,聲音溫和,帶著些許沙啞。
“正是。有需要什麼,隨便看看。”葉飛放下刻刀,起身相迎。
小月月也好奇地從後院探出頭,看了看這新來的客人。
小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似乎在他身上看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但這次她記住了葉飛的話,沒有出聲。
“在下雲崢,為雲嵐城主。”中年男子自報家門,語氣平和,並無盛氣凌人之態。
葉飛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與心中所猜幾乎無差。
“原來是雲城主大駕光臨,有失遠迎。”他態度不卑不亢,完全隨心而發,就猶如一個普通人。
確實也是如此他身上的確沒有任何修為波動。
任憑誰來了也想不到,此刻的人道體葉飛是一個單手能秒煉虛境的恐怖存在。
雲崢打量著葉飛,見他如此年輕,氣質卻沉靜如水。
面對自己這個一城之主也毫無局促,心中不由對他高看了幾分。
他又看了看這間簡樸卻異常整潔的鋪子。
目光在那些做工精湛的棺材上掃過,最後落在葉飛手中那未完成的女子木雕上,眼神微凝。
“葉掌櫃好手藝。”雲崢贊了一句。
隨即切入正題,“實不相瞞,雲某此次前來,是有一事相求。”
他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沉重。
葉飛心中明了。
難道是為了之前王府的事情?
這件事情也牽扯到了對方身上?
葉飛心里依舊不太想理會,但又奈何不住心中的好奇。
他引雲崢到一旁坐下,小月月乖巧地端上兩杯粗茶。
“城主請講。”
雲崢嘆了口氣,眉宇間的憂色更濃。
“葉掌櫃想必也听說了王府之事。”
“王老爺暴斃,死因蹊蹺,府中邪氣彌漫,弄人人心惶惶。”
說著他又頓了頓。
“實不相瞞,更讓雲某憂心的是,自半月前起,雲某便時常感到精神不濟,夜間多夢,夢中總見……唉,難以言述之景。”
“王老爺生前也出現過這種情況,之後他來了閣下這里一趟回去之後,據說有所好轉。”
“不知……”
“所以,城主是想也給訂一口棺材?”葉飛直接開口問道。
雲崢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抹苦澀。
這事情雖然有些不光彩,說出怕丟人,但為解心中擔憂,也唯有出此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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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飛心想,你一個修煉之人,難道還相信凡人的那一套嗎?
估計是這里太過于偏僻了,窮鄉僻壤的對某些事物的認知太少了。
都修煉到武王了,見識還和那些凡人一樣。
但是啊,葉飛覺得有錢不賺王八蛋。
反正自己只賣棺材,亦或是白事一條龍,其他的事情,他一概不理。
葉飛神念將雲崢籠罩。
在他的感知中,雲崢體內的生機確實在以一種緩慢而持續的速度流失,並非病癥,更像是一種無形的詛咒,或者被某種東西寄生、蠶食。
這手段比王府那粗暴的邪陣更加隱蔽和陰毒。
“城主之前可有得罪過什麼人?”葉飛問道。
雲崢搖頭,面露茫然︰“雲某並未有得罪之人……”
就在這時,一直安靜待在旁邊的小月月,忽然扯了扯葉飛的衣角。
用極小的,只有葉飛能听到的聲音說︰“大哥哥……這個伯伯的影子,好奇怪……好像被很多細細的,灰色的線纏住了,線的那頭……通到好遠好遠的地方……”
葉飛心中一動。
細細的灰線?
纏繞?
通向遠方?
這描述,不像是尋常邪祟作祟,更像是一種玄妙的咒術或者血脈詛咒!
如今葉飛是人道體,不是武道體沒有武道天眼,雖然能感知對方身上的異常。
但卻無法看到如小月月所說的那些灰線。
他看向雲崢,沉吟片刻,道︰“城主之癥,確實非比尋常,並非尋常邪祟侵體,倒像是……中了某種厭生之術,或是血脈之咒。”
雲崢聞言,臉色驟變︰“厭生之術?血脈之咒?葉掌櫃,您……您能看出端倪?”他此刻對葉飛的稱呼已不自覺用上了敬語。
“略知一二。”
葉飛模稜兩可道,“此術陰毒,悄無聲息間損人根基,奪人生機,尋常醫者、道者,自然看不出所以然。”
“還請葉大師救我!”雲崢猛地站起身,對著葉飛深深一揖。
葉飛能一語道破他癥狀根源,足以說明不簡單。
之前他就有所猜測。
一個偏僻小巷子里,一個普通甚至是簡陋的棺材鋪里。
怎麼可能會有陰沉木出售?
當時他就想著,這個棺材鋪的掌櫃定然不是簡單的人物。
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葉飛並未立刻答應,而是道︰“但我只是一個賣棺材的,其余之事我無能為力。”
“哦對了,還有白殯葬白事一條龍也可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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