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穿越而來的楊復勝,仿佛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在楊家踏踏實實地開始了習文練武的日子。
有武道宗師系統在身,他的武功進境快得驚人,一招一式都透著與年齡不符的老練,仿佛天生就該吃這碗飯,簡直如魚得水。
至于四書五經、兵書戰策這些文墨功夫,雖說進度稍緩,但憑著現代人的思維底子,加上肯下苦功,倒也日漸精進,絕非停滯不前。
歲月如白駒過隙,轉眼楊復勝已是個半大少年。這天飯後,他剛想回房歇口氣,門外就傳來僕人的聲音︰“少爺,大夫人請您去大廳一趟,說是有要事商議。”
楊復勝不敢耽擱,連忙起身理了理衣襟,快步往大廳走去。剛一進門,就見主位上坐著位儀態雍容的女子——正是他名義上的母親,楊家大夫人。
雖說並無血緣,可在這規矩森嚴的宅院里,庶子對父親的正妻行母子之禮,是半分錯不得的。
這位大夫人已過不惑之年,可保養得實在令人驚嘆。那張臉蛋白嫩得像剛剝殼的荔枝,細膩如羊脂白玉,連眼角都尋不到一絲細紋,脖頸更是光滑得如同上好的綢緞,半點不顯老態。
搭在椅把上的雙手,指尖圓潤飽滿,腕間肌膚瑩白似雪,真真應了那句“蔥蔥玉指皓腕凝霜”。
她身上那件素雅的湖藍色絲綢褙子,樣式雖保守,領口收得嚴嚴實實,卻偏偏勾勒出豐盈的體態,腰間系著根同色玉帶,更襯得腰肢縴細,反倒有種禁欲的美感。
不過最讓人移不開眼的,還是她那一頭烏發。簡簡單單梳了個大光明發髻,沒有任何珠釵點綴,可垂在肩頭的發絲卻黑得發亮,像潑灑的濃墨,又似流淌的瀑布,帶著種驚心動魄的美。
楊復勝偶爾會想,若是留幾縷劉海遮遮額角,或是松松挽個發髻垂幾縷碎發,怕是要添幾分嬌俏。
可自打他記事起,大夫人就總梳著這一絲不苟的發型,素面朝天不施粉黛,連支銀簪都未曾戴過。
衣裳也盡是些墨藍、深灰的暗色調,若非那雙眼楮清亮有神,真要以為是位潛心禮佛的居士了——當然,府里下人間也悄悄傳過,說大夫人私下里一個人的時候穿衣要隨性些,尤其夏日里,會換上輕薄的紗衣畢竟她也會感覺熱。
這倒讓他想起自己的生母。身為妾室,母親總愛換些新奇發型,有時梳個靈蛇髻,有時挽個垂掛髻。
衣裳也鮮亮些,天熱時會穿件水紅抹胸,外面套件月白比甲,露出兩條水嫩的手臂。在現代人看來不算什麼,可在風氣保守的安木王朝,已是相當大膽了。
正暗自思忖,楊復勝忽然注意到,大夫人的頭發竟連半根銀絲都沒有。按說這個年紀,便是保養得再好,有幾根白發也尋常,難道是用了什麼染發的方子?還是真如醫書所說,氣血充盈到這般地步?
“勝兒來了?”一聲輕柔的呼喚打斷了他的思緒。
抬頭時,大夫人已裊裊起身,朱唇微彎,眼底帶著淺淡的笑意︰“快過來,讓娘瞧瞧,這陣子又長高了多少。”
楊復勝依言走上前,任由她伸出手輕輕按了按自己的頭頂。那指尖帶著微涼的觸感,像玉石劃過皮膚。他垂著眼簾,恭順地行了禮︰“孩兒拜見母親,不知母親喚孩兒來,有何吩咐?”
大夫人掩唇輕笑,另一只手輕輕捏了捏他的臉頰,指尖帶著淡淡的檀香︰“能有什麼要緊事?是樁好事呢。先不告訴你,等會兒自有分曉。”
她的聲音溫溫柔柔的,像春日里拂過湖面的風,帶著種讓人安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