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霍緊緊地抓住白氏的手,仿佛能透過那略有粗糙的皮膚感受到她多年來辛勤勞作的痕跡。
他心中的愧疚愈發強烈,因為他知道這些老繭都是白氏為了維持家庭生計而做針線活所留下的。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這件事情其實有難言的苦衷,我之前在信里也跟你提過。”
白氏听了,猛地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我看到了,都看到了!你說是樞密使童德高大人心血來潮,非要給你賜婚。
我雖然只是個村姑,但我爹好歹也當過不入品的書吏,他跟我講過樞密使就跟武丞相差不多,那些將軍、元帥、節度使都得听他的。
你為了自己的前程,又不敢得罪童樞密使,所以只能答應這門親事了。”
韓霍听完白氏的話,連忙點頭道︰“對對對,就是這樣啊!娘子,你一定要理解我啊!”
然而,白氏接下來的回答卻讓韓霍有些始料未及。只見她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說道︰“我的丈夫都有小妾了,這說明我挺成功的呢。
畢竟,一般人可娶不起小妾。而且,普通人哪能被樞密使強行賜婚啊?這說明我嫁的可不是一般人哦。”
這話好像有道理,但是韓霍感覺有點怪怪的,于是給常朱玉使了個眼色。
而常朱玉見狀,心中已然明了,連忙將肩上的包袱解下,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然後緩緩打開。包袱里,一匹鮮艷的正紅色絲綢展露無遺,宛如天邊的晚霞,絢爛奪目。
常朱玉雙膝跪地,頷首低垂,輕聲對白氏說道︰“主母,這是妾身常朱玉的一點心意,還望您笑納。妾身雖名分上為平妻,但定會謹守本分,絕不僭越。日後與您相處,妾身定會盡心侍奉,不敢有絲毫怠慢。”
此時的常朱玉,身著一襲水紅色的衣衫,裙擺則是皂色,素雅而不失莊重。她的頭上,僅插著一支碧玉簪子,簡約而不失優雅,整個人的裝扮都顯得極為守規矩。
然而,需要說明的是,妾室不能穿正紅色,這僅限于與丈夫的正妻共處時,以區別身份。而在平日,妾室穿著紅色衣物並無大礙。
言歸正傳,白氏雖非精通各種規矩的宅斗高手,但對面常朱玉的誠意,她還是一眼便能看穿。
不過,白氏此時卻想稍稍拿捏一下,于是她伸出手,輕輕地撫摸著那匹絲綢,似乎在沉思著什麼。
實際上,白氏對絲綢的了解並不多,她根本摸不出這絲綢的好壞。她這麼做,無非是想擺擺架子,顯示一下自己的地位罷了。
白氏輕輕撫摸著絲綢,感受著那柔軟的質地,然後贊嘆道︰“嗯,這絲綢真是好料子啊!妹妹的這份心意,我就欣然收下啦。妹妹,快起來吧,你這樣的美人兒,跪這麼久,我看著都心疼呢。”
白氏的聲音溫柔而和藹,讓人听了倍感親切。待韓霍的妾室常朱玉緩緩站起身來,白氏忽然想起了什麼,連忙開口問道︰“對了,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
讓妾室進門,似乎還有一些其他的流程吧?接下來具體該怎麼做呢?”
韓霍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答道︰“夫人,您也知道我這個人,就是個大老粗,對宅院的規矩一竅不通。
這麼說吧!這院子才蓋起來沒幾年,還是前幾年我把全部積蓄都寄過來才蓋成的呢。”
白氏听了,不禁笑出聲來。她看著眼前這個略顯憨厚的男人,心中感嘆,雖然韓霍如今已經是八品忠勇郎,但本質上,他依然是那個大老粗、潑皮韓老五啊。
就在兩人對視無言,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還是常朱玉機靈,她主動提議道︰“要不這樣吧,我給主母敬上一杯茶,走一下流程,您看如何?”
白氏倒是挺高興︰“行就這麼辦!給我倒一杯茶,好歹當一次主母,流程不得來一點呀!”
雖然是小門小戶,但是規矩還是要有一點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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