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韓霍糊里糊涂地多了一個平妻,而這一切都要歸功于童德高的熱心安排。不僅如此,童德高還特意為他準備了洞房花燭夜,可謂是關懷備至。
盡管韓霍在汴梁並沒有自己的房產,但童德高依然給他預定了最好的客棧,並找來兩身鮮艷的紅衣服。
在一群人的哄鬧聲中,韓霍就像一個被扔來扔去的布娃娃一樣,被硬生生地塞進了房間里。
過了一會兒,當房間里的人漸漸散去,只剩下韓霍和常朱玉兩人時,氣氛變得有些尷尬起來。
韓霍有些不自在地看了看對面的常朱玉,然後像個孩子一樣撓了撓頭,結結巴巴地說道︰“這位姑娘,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雖然我不能違抗童樞密使的手令,但我該怎麼跟我老婆解釋這件事呢?”
常朱玉看著眼前這個憨厚老實的大漢,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她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輕聲說道︰“這件事確實挺意外的,但事已至此,又能怎樣呢?
不過對我來說,也算是因禍得福吧,畢竟在教坊司里,我可是一天都不想多待了。”
韓霍似乎松了一口氣,他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試探道︰“要不這樣吧,過個十天半月,咱們先假裝夫妻,等風頭過去,再找個機會和離。這樣一來,你就自由了。”
然而,就在韓霍話音未落之際,她的臉色突然變得陰沉至極,仿佛被一股無法抑制的憤怒所籠罩。
“夫君,你怎能如此言語?”常朱玉的聲音略微顫抖著,其中夾雜著失望和不解,“你養著我又能花費多少呢?
更何況,我並非一無是處,我可以織布來補貼家用,亦或是你在後勤處為我安排一個職位,如此一來,我便也能夠自食其力,何必如此急于與我和離呢?
莫非……你嫌棄我?覺得我曾是教坊司的女子,身上有不潔之處?”
面對常朱玉的質問,韓霍顯然有些措手不及,他的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卻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
“姑娘,你誤會了……”韓霍結結巴巴地解釋道,“我絕非嫌棄你,只是覺得你這般如花似玉的美人兒,若跟了我這樣的粗人,豈不是明珠暗投?
而且和離之後,你便可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就如同那翱翔天際的飛鳥、暢游大海的魚兒一般。畢竟,這整件事情本就是個意外,皆是那童樞密使胡亂點鴛鴦譜所致啊。”
常朱玉听了韓霍的話,心中的委屈愈發難以平復,她不禁提高了聲調,反駁道︰“如今這世道,即便是身強力壯的青壯年男子都難以維持生計,更何況我一個無依無靠、身無分文的女子呢?
若真的與你和離,獲得所謂的自由,恐怕不出三日,我便會餓死街頭,成為一具餓殍了!”
听到“生存問題”這四個字,韓霍心中猛地一震,他突然意識到這個女子的處境是如此艱難。
對方的家人不是被處死,就是被關進大牢,甚至還有人被罰一輩子為朝廷服徭役。
在這種情況下,她根本無處可去,也無法投靠親友。
而且,這些年人口膨脹,就業變得異常困難。如果不是走投無路,誰會願意去冒險呢?
方寒陽之所以能在江南一呼百應,發動起義,難道真的是那些佃農和勞工們吃飽了撐的,偏要造反嗎?顯然不是。
實際上,哪怕是在富庶的江南地區,大部分人也只是餓不死而已,根本談不上吃得飽。稍微貧困一些的地方,人們更是只能勉強維持生計,苟延殘喘。
至于宋錦文變法後的福利保障體系,雖然听起來很不錯,也確實存在,但實際上卻收效甚微,基本上然並卵。
這些福利機構原本的目的是保障老弱病殘不被餓死,尤其是那些小孩子。然而,被收留的孩子實際上一輩子都要為官府做苦役,這又能有什麼好呢?
當然文人是會說話的,說這些孩子,年紀稍長,以工作報,還朝廷養育之恩,此乃弘揚孝道。
但該說不說,這種還不完的恩情,需要一輩子無薪水勞作,只給口飯吃,這跟奴隸有什麼區別?
安木王朝的救濟衙門就是這樣,收了小孩就充奴,收了青壯年就要求服徭役,收了婦女就強制其當娼妓。
生病了就讓關系戶庸醫隨便治,以至于是有本事的醫生都不願意進去“安濟坊”工作。
這樣“安濟坊”中就多了許多的庸醫,他們坐享政府俸祿,把自己養的白白胖胖,可醫治的那些窮苦百姓,卻任其自生自滅。
當然某些有良心的官員,也會收留幾個老人,顯示自己敬重長者,不過也僅限于此了。
只能說作為皇帝,宋錦文應該為他的雄心壯志,以及對許多崇高事業的支持而受到稱贊。
當時的全國學校教育制度,以及為病人、無家可歸的人提供的慈善救助,這些都是非常了不起的創舉。還有編印書籍也值得稱道,只是執行下來的時候沒有任何一點落到實處。
徒法不足以自行,只能說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在宋錦文的想象中自己就是那個明君聖主,但是只有貪官污吏知道他有多可笑。
各種面子工程,形式主義,就像優伶表演的滑稽劇目,大家都知道是假的,唯有他自己樂在其中。
喜歡春山煙雨︰九帝姬稱帝還不叫官家請大家收藏︰()春山煙雨︰九帝姬稱帝還不叫官家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