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余暉灑落在廣袤的大地上,將一切都染上了一層悲壯的色彩。
方寒陽騎著他那匹矯健的馬,在荒野中不知疲倦地狂奔。
風聲在耳邊呼嘯,可他心中的恐懼與焦慮卻絲毫不減,身後,安木王朝的追兵如影隨形,仿佛一群饑餓的惡狼,隨時準備將他吞噬。
這匹馬,曾與他一同穿越山川湖海,一同歷經無數的艱難險阻,是他最忠誠的伙伴。
然而此刻,在長時間的拼命奔跑後,馬終于不堪重負,口吐白沫,前蹄一軟,轟然倒地。方寒陽在馬倒下的瞬間,憑借著多年習武的敏捷,迅速從馬背上跳了下來。
他望著倒在地上抽搐的馬,心中五味雜陳,那是一種難以言說的不舍與痛苦,這匹馬不僅僅是他的坐騎,更像是他患難與共的兄弟。
而且如果不是時間緊迫,他哪怕把馬分割成肉塊,當成干糧也很好呀!
然而,現實卻容不得他有片刻的停留,身後追兵的馬蹄聲仿佛越來越近,方寒陽咬了咬牙,強忍著心中的悲痛,一頭扎進了茂密的樹林。
他順著山溝拼命地奔跑,樹枝劃破了他的臉頰,荊棘勾住了他的衣衫,但他不敢有絲毫停歇,心中只有一個信念︰活下去,擺脫追捕。
不知跑了多久,方寒陽終于跑到一處人跡罕至的地方。
他停下腳步,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環顧四周,確定暫時安全後,迅速將身上沉重的鎧甲脫了下來。
這副伴隨他征戰沙場的鎧甲,此刻卻成了他逃亡路上的累贅,每一步都讓他耗費更多的體力。
至于那柄威風凜凜的鳳嘴刀,早在半路上就被他丟棄了,沉重的刀身實在不利于他快速逃跑,現在他身上只剩下一把輕便的佩劍。
方寒陽將鎧甲藏進一個隱蔽的小山洞里,心中暗自祈禱追兵不會發現它,隨後又繼續沿著山路狂奔。
在逃亡的途中,方寒陽遇到了一個正在砍柴的樵夫。樵夫看到滿身是血、風塵僕僕的方寒陽,只是微微抬了下眼,並沒有露出太多的驚訝之色。
這些日子,戰爭的陰影籠罩著這片土地,他已經見過太多像方寒陽這樣的難民,或是受傷的士兵,在生死邊緣掙扎。
此時的方寒陽,早已沒有了大吳皇帝方聖公的威嚴與氣派,看上去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逃難之人。
方寒陽喘著粗氣,走到樵夫面前,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和︰“這位兄弟,我想向你打听點事情。”
樵夫雖然有些不耐煩,手中的活計被打斷,但還是停下了手中的斧頭,回答了方寒陽的問題。
方寒陽問的都是附近的地理環境,哪里有河流可以解渴,哪里有村莊能夠暫時躲避等等。這些問題對于樵夫來說再平常不過,他一一如實作答。
等到樵夫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方寒陽突然眼神一凜,伸手摸向腰間的寶劍。
剎那間,寒光一閃,手起劍落,速度快如閃電,樵夫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頭顱就像熟透的西瓜一樣,咕嚕嚕地滾落下來,鮮血四濺,染紅了周圍的草地。
可憐這個樵夫,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勞動者,每天辛勤地砍柴為生,從未得罪過任何人,卻在這毫無征兆的瞬間被方寒陽殘忍殺害。
方寒陽看著地上的尸體,心中沒有絲毫的憐憫和愧疚,此刻他右肩上的箭傷愈發疼痛,每一絲動作都牽扯著傷口,讓他冷汗直冒。
但他顧不上這些,迅速將樵夫身上的行頭扒了下來,準備留著以後換著穿,以免被人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隨後又毫不猶豫地繼續往山里面跑去。
幾天後,安木王朝的軍隊開始在方寒陽可能逃跑的地方展開大規模的搜查行動。
其中有一隊的隊長名叫韓霍,他身材魁梧壯碩,猶如一座小山,手中一桿長槍被他使得虎虎生風,當然他實際上刀用的也不錯,屬于精通諸武。
韓霍經驗豐富,在軍中素有威名,他帶領著幾位弟兄們在山上小心翼翼地搜索著,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地方。
他仔細觀察著周圍的一草一木,每一片被踩過的葉子,每一根折斷的樹枝,在他眼中都可能是追蹤方寒陽的線索。
也許是上天眷顧,沒過多久,韓霍就發現了一些端倪。
他指著一片被踩倒的灌木叢,眼神中透露出興奮與篤定,大聲說道︰“就是這里!絕對有人從這里走過。”
幾個士兵立刻圍攏過來,沿著各種被踩過的灌木和草的痕跡,跟著韓霍繼續搜查。果然,他們發現了不少有人生活過的痕跡,一些被丟棄的果核,還有一處簡單的休息地。
但是眼前出現了兩條路,一條蜿蜒曲折,通向山林深處;另一條則相對寬闊,似乎通往某個不知名的方向。
韓霍皺著眉頭,思索了半天也拿不定主意。最後,他果斷地對士兵們說道︰“你們幾個走這邊,仔細搜,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我和二愣子去另外一邊。”
他是戎武校尉,好歹是個官,士兵們自然對他的命令言听計從,迅速分成兩隊,各自行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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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霍帶著二愣子一路沿著那條蜿蜒的小路搜索前進。此時的方寒陽正在外面摘果子充饑,這些天的逃亡讓他饑腸轆轆,身體也愈發虛弱。
突然,他听到了隱隱約約的腳步聲,心中一驚,連忙屏息凝神,躲在一棵大樹後面。不一會兒,就看到兩個官兵沿著小路沿途搜查過來。
此時的方寒陽已經知道自己窮途末路了,前幾天他听到有村民討論,潤州已經失守,他最為倚重、手握重兵的軍師呂翔也已經戰死。
他的翻盤希望徹底破滅,心中已經不再考慮別的,只想著殺一個不虧,殺兩個血賺。
于是,他咬緊牙關,從樹上一躍而起,如同鬼魅一樣出現,手起劍落,瞬間就解決了那個看起來裝備簡陋的二愣子。
韓霍是久經沙場的老手,剛剛有動靜就連忙扎個馬步,手中長槍一橫,做出防御的姿態。
但他只看到二愣子的腦袋瞬間落地,鮮血噴濺而出。韓霍心中怒火中燒,手中長槍一抖,直刺向方寒陽。
方寒陽也不甘示弱,手中佩劍往槍桿上一拍,借助反震力,直接來了個後跳。
接著,他猛的往後一踹大樹借力,身體如同一支離弦的箭,使出了一招“天外飛仙”,這是他的殺招之一,劍勢凌厲,直逼韓霍咽喉。
對于這種殺招,韓霍並不害怕,他冷笑一聲,長槍對著又刺了過去,心中想著“一寸長一寸強”,憑借長槍的優勢,他壓根不怕方寒陽的近身攻擊。
方寒陽連忙在空中變招,側身躲過了這一擊,但是槍頭還是劃破了他的衣服,一道淺淺的血痕出現在他的手臂上。
此時方寒陽意識到對面是個高手,他不敢有絲毫大意,俯身就是一個攔腰斬,企圖出其不意。
但是韓霍只是身體往後一退,同時長槍前刺,來了個身退槍進,巧妙地又一次逼退了方寒陽。
方寒陽把身法催動到了極限,憑借著靈活的身形,嘗試從各個方向出擊。
然而,韓霍的長槍使得密不透風,每一次進攻都被他輕松擊退。
單手劍破長槍,這種打法本就困難重重,拋開表演的情況,在實戰中拿佩劍想要戰勝拿長槍的,除非雙方的武功差距太大。
而且時間一長,方寒陽由于身上有舊傷,再加上這幾天忍饑挨餓,身體早已虛弱不堪,居然步履有點虛浮了。
此時韓霍故意賣了個破綻,左刺揮槍的時候露出來了後背。
果不其然,感覺體力不支的方寒陽想要速戰速決,于是提劍刺來,但是步子很顯然已經踉踉蹌蹌。
就在這一踉蹌的瞬間,韓霍抓住機會,轉身橫掃,一槍桿掃在了方寒陽的屁股上,方寒陽一個不穩,摔倒在地。
韓霍一個大跨步就踩在了對方的背上,迅速解開腰間的一卷麻繩,三兩下就把方寒陽五花大綁了。他嘴里面嘀咕道︰“哪里來的劫道蟊賊,武藝倒是不低,就是不長眼,居然敢打軍爺的主意。”
說著,他提溜著方寒陽,來到一處小泉眼旁,用手捧起一點水,給方寒陽洗把臉,仔細觀看了幾眼。
然後又從胸口掏出來幾張圖仔細對比,其中一張正是方寒陽的通緝令。看到這種情況,方寒陽忍不住破口大罵︰“你這個丘八眼楮瞎嗎?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朕乃大吳皇帝方寒陽是也。”
听到對方自己承認了,韓霍先是一愣,隨後哈哈大笑起來,把通緝令又塞了回去,說道︰“你就是那個草頭天子?
我來抓你,你還自己冒出來偷襲俺們?也是軍爺我活該有富貴呀!看樣子我韓老五也能當大官了。”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大步流星走向下山的路。
方寒陽氣得渾身發抖卻又無可奈何,自己居然栽在了一個小校尉頭上,要是個什麼名將也行呀!
這也太憋屈了,心中的不甘與憤怒如同一團燃燒的火焰,卻又無處發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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