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份封完以後,宋錦文就帶著皇後汪恭賢離開了。
就這樣,這些新入宮的秀女們懷著忐忑與期待的心情,跟隨著小黃門緩緩前行。一路上,她們好奇地張望著四周陌生而又華麗的宮殿建築和園林景致。
不多時,眾人來到了一處寬敞的庭院前,這里便是領取衣物和分配住所之地。秀女們魚貫而入,有序地排隊等待著。
人群中的陸若水目光不經意間掃過前方,忽然注意到走在隊伍最前列的那位大黃門。
此人身形高大魁梧,猶如一座鐵塔般矗立在那里。他膚色黝黑,面容粗獷,尤其是那嘴唇上方,竟然還生長著稀稀拉拉的胡須。
陸若水心中不禁涌起一絲疑惑,于是小心翼翼地靠近身旁一位看起來年紀稍長些的宮女,輕聲問道︰“這位姐姐,可否向您請教一個問題?”
那老宮女先是微微一怔,隨即便誠惶誠恐地回答道︰“小主,您盡管發問便是。”畢竟陸若水雖只是區區貴人之位,但對于一名普通宮女來說,也是萬萬不敢輕易得罪的。
見老宮女如此恭敬,陸若水稍稍安心下來,壓低聲音繼續說道︰“我听聞這宮中的黃門里,既有普通人,也有經過閹割之人。
不知方才從我們身邊路過的那位大人,是否屬于未被閹割之列呢?”
老宮女同樣放輕了聲音回應道︰“小主啊,您所說的這種情況乃是太祖爺在位之時才有的。如今這宮中的黃門早已全部交由閹人來管理啦。”
說到此處,她抬眼望了望遠處的大黃門,接著補充道︰“就像那位黃門郎童德高大人,雖說他生得這般模樣著實不太像閹人,但實際上確確實實已經淨身入宮了呀。”
盡管那兩人交談時將聲音壓得極低,但耳尖的童德高依舊捕捉到了只言片語。
只見他緩緩轉過身來,臉上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朗聲道︰“這位小主,莫不是正在背後議論咱家呢?哈哈哈哈!”
隨著這聲大笑響起,眾人皆不禁一愣。只因這笑聲竟是如此洪亮粗獷,全然不似人們通常所認為的宦官那般陰柔細弱。
待他轉過身來,目光落至童德高身上仔細觀看時,更是令人瞠目結舌——眼前之人不僅身材高大威猛,而且胸膛寬厚堅實,雙臂肌肉虯結,樣貌硬朗,臉頰稜角分明。
單從外表來看,任誰也無法將其與宦官二字聯想到一起。
此刻,那原本正與宮女竊竊私語的陸若水,見童德高突然轉身發問,頓時變得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她漲紅著臉,支支吾吾地說道︰“大人……我……我們只是閑聊幾句罷了,並非有意冒犯您。”
面對著陸若水的窘態,童德高卻是毫不在意,反而豪爽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大聲說道︰“咱家這副模樣確實不像個宦官吧?
但要知道,宦官說白了也就是被閹割掉命根子的男人而已。
你們瞧瞧那些經過閹割的牲口,不照樣長得又高又壯嘛!同理,咱家身為宦官,自然也能生得這般威武雄壯啦!”
听聞此言,陸若水先是微微一怔,隨即便露出一絲禮貌性的微笑,表示出友善之意。
然而,在她的內心深處,卻是暗自苦笑不已。畢竟,像童德高這樣與眾不同的大宦官實屬罕見。
眾所周知,此處所謂的黃門乃是專門侍奉皇室成員的內廷官員。
其中,小黃門便是地位較低的小宦官;大黃門則屬于位階稍高一些的大宦官;至于黃門郎,則大致相當于太監總管之類的角色。
可眼前這位童德高,無論從哪方面看,都與人們腦海中那種語氣陰柔、面色蒼白且無須的宦官固有形象相差甚遠吶!
這時一個小黃門走過來向他匯報道︰“童大人,有軍務需要處理,您一會記得去。”
旁邊的老宮女悄悄告訴陸若水︰“這個童德高不僅僅是黃門郎,還兼任樞密院的參知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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