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故事短短一天時間,我已經講了三四遍,嗓子都快要冒煙了。
喝了一口當地的油茶,我繼續又跟琪琪復述了一遍。
“古老的傳說,可憐的有心人吶。”
琪琪听完故事,先是翻找出來一捆兒干草,隨後用火柴點燃。
這種草飄出來的煙霧很濃郁,並且讓我感到震驚的是,屋子里沒有風,然而飄出來的白煙卻直直的往我頭頂方向鑽,仿佛那里有一個排氣扇一樣。
“這叫鼠尾草,可以淨化磁場。”
琪琪邊解釋著,一邊雙手捧著鼠尾草,嘴里念念有詞的繞著我身邊不停轉圈。
我配合著沒有亂動,還別說,她這樣一“施法”,感覺精神都安寧了不少。
煙霧有點刺鼻,但味道聞起來提神醒腦。
“那稻草人其實並不是坤德或坤仲的靈魂,他們兩個早就已經被冰封到深海海里,而是被下了詛咒的艾瑞莉婭。”
等鼠尾草燃燒完,琪琪重新坐在我面前,用沙啞的聲音解釋道。
“可憐的亡魂被困在陰冷的稻草人中,滿世界的尋找愛人,烏鴉啄食著它的身體,帶來無邊無際的痛苦…”
……
琪琪眯著那雙犀利的眼楮自顧的說道,不知道是在為我們解釋,還是在為那痴情、可憐的艾瑞莉婭打抱不平。
過了一會兒,琪琪站起身子走進里屋,在里面一直待了半個多小時,我听到她似乎在吟唱,這路子不屬于佛教、也不像是基督教,可能是某種不知名的信仰,這種情況在一些偏遠、落後的地區很常見。
當琪琪再次出來後,感覺她的狀態有些疲憊,用干枯的手遞給我一折成三角形的紙。
“將這個帶上,等今天夜里十二點鐘時,讓你朋友面對西邊,你給好好說一說,再把這種咒貼給燒掉,睡一覺就沒事兒了。”
“我…我應該說些什麼?”
我有些緊張,這還是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做法”,當然,“叫魂”不算。
隨後琪琪湊近我耳邊,說了一些內容。
具體說了些什麼也不方便講出來,听完後我的臉色有些古怪,心想,這不是“糊弄鬼”呢。
不過我還是乖乖的將內容記牢,免得到了晚上出差錯。
看完了事兒,我準備給琪琪支付酬金,不過被埃里克森給攔下了。
出門後他告訴我,這里的人找琪琪看事不給錢,而是用當地的一種糧食作為報酬。
這種干糧長得有些像黃豆,我跟著埃里克森去買了一些,順便給帶了些柴米油鹽什麼的。
狐狸還在燒著,我不敢耽誤太久,免得這家伙真的被燒成智障。
拜別了埃里克森,我小心翼翼地揣著琪琪給我的咒貼,連忙跟毒蠍一起返回貨輪上。
“怎麼樣,醒了沒有?”
一進門我就出口詢問,結果下一秒就看見狐狸正被靠在床上,眼楮空洞的盯著眼前發呆。
“嘿?狐狸,你感覺怎麼樣?”
我以為他終于好一點了,笑著詢問道。
結果他依舊直勾勾的看著眼前,對我的話置若罔聞。
“三個小時了,一動不動,連眼楮都沒眨過一次。”
一旁的瑪莎告訴我。
我聞言不信邪的湊到狐狸跟前,作勢用手指去插他的眼楮,結果手指頭都要踫上了,這家伙依舊不帶眨眼的。
活脫脫一副“植物人”的模樣。
“怎麼辦啊……”
瑪莎都快要急哭了。
“別著急。”
我把剛才在琪琪那里听到的事情告訴瑪莎,不過她听完以後依舊滿臉擔憂,似乎對這種有些迷信的想法不是很信任。
但我們現在也只有這一種辦法了,要是還不奏效只能趕緊調轉方向,將狐狸送往醫院。
就這樣,我們一直在房間里大眼瞪小眼的,守了狐狸一晚上,他就靠在那里“s木頭人”,不吃也不喝,到了晚上臨近十二點時,我讓毒蠍和我一起講狐狸扶到外面甲板上,朝著西邊的方向。
再次這麼晚出來,看著漆黑的海面,我不由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包括這次過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不敢再晚上一個人跑到海面上了。
言歸正傳,今晚天上沒有雲層遮擋,月亮映照的海面上波光粼粼,是個風平浪靜的夜晚。
等待了一會兒,時間也來到2359,我讓毒蠍跟瑪莎躲遠一些,最後將綁起來的狐狸面朝西側擺好,他此時依舊面目呆滯,像個木樁一樣坐在地上、雙眼空洞。
時間來到凌晨十二點整,我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放松一些,隨後開始念叨起琪琪教給我的那段話。
由于緊張有一些段落念錯了,但大致意思沒變,應該不影響“效果”,念了幾分鐘後,我掏出那張折成三角形的符咒,準備用打火機點燃。
“ 噠… 噠…”
結果就在這個時候,原本風平浪靜的海面上,也不知道從哪里刮來陣陣微弱的邪風,讓打火機剛剛升騰起來的火苗隨即熄滅。
一連嘗試了好幾次都是如此,我不由得心里直犯嘀咕,渾身汗毛又有豎起來的勢頭。
我硬著頭皮,再次面朝西邊大海,語氣真誠的重新念了一次話術,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當我念完後這微風也停了,我連忙趁機點燃三角符咒。
過了幾分鐘,眼前的符咒已經燒成灰燼,但周圍沒有任何特殊的動靜傳來。
我干咽了一口唾沫,扭頭朝狐狸看去,卻發現這家伙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著了……
十二月十五日。
狐狸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退燒了,並且這次睡的很安穩,表情正常、嘴里也沒有再念叨什麼,呼嚕打的跟以往一樣響亮。
他一直睡到中午才醒過來。
“我靠!你們干什麼??”
……
他一醒來,就被在眼前盯著他看的我們給嚇了一跳。
“你有感覺哪里不舒服嗎?”
瑪莎擔憂的詢問道。
“什麼意思?你們對我做了什麼?”
狐狸聞言一臉謹慎的看了看被窩里,甚至將手伸進屁股後面試了試。
……
這家伙對于近兩天發生的事,居然渾然不知。
並且他的記憶發生斷片,只記得的我們在埃里克森那吃完格陵蘭鯊魚肉干,然後返回到貨輪上。
“嘶…咱昨天晚上回來後還干什麼了來著?”
狐狸說到這里,摸著腦袋使勁的回憶,卻怎麼都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