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陳岳去而復返,落在自家暗哨身前,臉色不好看。
他居然追那個老頭追丟了。
自己可是三品強者。
那個老頭邪乎的緊,他居然看不透對方的境界,像五品,又像四品。
但是卻能輕易撕開自己布下的結界,還能在自己眼皮底下跟泥鰍似的亂竄,最終擺脫自己追殺。
讓他心頭窩火。
而從自家暗哨口中得知白日的時候,有另一個‘糟老頭’離開了听風園,他臉色一變。
瞬間就明白,大家和那個糟老頭都被算計了。
那個姓江的居然來了一招金蟬脫殼。
他沒有猶豫,飛快的祭出一張符咒,在听風園門口激活。
符咒上,奇異的紋路亮起,化作絲絲縷縷的光芒灑落。
這一幕讓暗中關注這邊的暗哨都瞪大了眼楮。
回溯符!
激活此符咒,可回溯場上發生過的畫面。
這種符咒極其稀少,價格昂貴,沒想到此刻居然祭出激活,用來尋找江離。
而此刻,隨著光芒灑落,听風園前出現了虛化近乎透明的畫面,如同時光在回溯一般。
神奇非常。
畫面光影變化,很快就看到听風園大門口,一道蒼老的身影出現,大搖大擺的離去。
跟先前那個糟老頭一模一樣。
陳岳眼底閃過一抹精光,下一刻身子只是一晃,就出現在無相城的星門處。
在這里,他再次激活了一張回溯符。
可惜,並沒有看到那身影通過星門傳送陣離開。
既然如此,那肯定是通過無相城的城門。
陳岳臉色陰沉,想到那家伙離開無相城,大概率會回自家的幫派。
而他的幫派駐地在問天城地界。
他沒有猶豫,直接去問天城方向的城門口,又一次激活了一張回溯符。
可是讓他差點兒沒破防的是……這處城門外,他沒有捕捉到那家伙的身影。
陳岳氣的牙癢癢,這小子比那個糟老頭還滑溜。
都是屬泥鰍的。
他不信邪,又一連去了其他幾個最有可能的城門,可是依舊一無所獲。
看著自己的回溯符被一張張的激活,哪怕是身為三品的他,都止不住的肉痛了。
結果一連七個出口,都沒有找到那家伙的蹤跡。
那麼就只剩下最後一個自己看來最不可能的出口處了。
讓他直接破防的是,這次他看到了那個可惡的身影。
所以……自己白白浪費了七張回溯符,而且浪費了在七處城門口回溯的時間,現在天都大亮了。
最讓他惱火的是……這一切好像都在那個小子的算計之中。
陳岳氣的牙癢癢,他打定主意了。
這次找到這個家伙,自己不僅要萬魂幡,還要讓他生不如死。
帶著殺意,陳岳一路追了下去。
而這一路追尋,他又耗費了數張回溯符,發現了那小子謹慎的一連幾次改頭換面。
陳岳冷笑。
這些許手段也想擺脫自己的跟蹤,簡直可笑。
江離自然不知道這一切。
此刻的他早已經翻山越嶺,開啟急行符,一晚上趕路兩百多里。
江離自信自己安全了。
才暫作休整。
同時聯系著葉輕舞,詢問小瓊峰的情況,確定沒有人找上山門麻煩後,他暗松一口氣。
不過如此一來,他就更不能回山了。
因為現在的自己身懷萬魂幡這樣的利器,惹來各方垂涎。
回去就是給小瓊峰惹來災禍。
江離忍不住嘆息,還是自己太弱了。
于是,他收拾好情緒,接下來的一兩天里,都在沿著山脈,尋找凶獸,打怪升級的同時,修煉法術戰技,融合至尊道骨,提升戰力。
不過進入七品之後,每提升一級所需的‘經驗值’都堪稱海量。
哪怕有幫派弟子的法力抽成,對于境界的提升,依舊杯水車薪。
想要提升一個小境界,他估摸著少說得煉化半條小型礦脈。
不過好消息是隨著源源不斷的信仰之力匯聚,他的神魂都好似被鍍上了金光,如同一尊神靈法相。
他甚至偶爾可以通過信仰之力,感知到小瓊峰上自己的塑像。
而且靠著信仰之力,他時不時還能薅點那釣魚佬的羊毛。
不僅如此,前些時日跟著糟老頭洗劫了幾座寶庫,拿回蜀道山,跟器靈兌換了劍典第二層。
境界雖然沒提升,但是戰力已非萬魂幡內時可比。
這一日,他難得橫穿了一道山脈,見到了人煙。
這讓過了好些天野人日子的江離心情莫名的愉悅。
只是當他踏入那處不大的鎮子時,眉頭卻一點點皺了起來。
只見這不大的小鎮,入眼一片荒敗,泥濘的路面上,灑滿了各種祭奠死人的冥錢。
兩邊破敗的商鋪上,房門虛掩。
甚至路邊的遮陽篷下,還停放著一具具棺材,江離只是一眼就看出這些薄棺內不是空的。
這是發生了什麼?死這麼多人?
江離神念散開,很快就在不遠處一間破敗的茅草屋內,感知到了活物的氣息。
他身子一晃,空間能量蠕動中,就出現在了那間低矮的草屋內。
看到枯草鋪成的破床上,一道干瘦的身影已經時進氣沒有出氣多。
那是一個婦人,明明年歲不大,但是枯草似的亂發,形同老嫗。
更可怕的是那張干癟如同骷髏的臉上,滿是破破爛爛,膿水橫流。
江離那一刻,腦海中只浮現出兩個字……瘟疫。
所以,讓整個小鎮儼然成為了一座死城。
床上那身影看到了江離,灰白無神的眼中沒有一絲生機,只剩下麻木。
她在等死。
即便殺人如麻,甚至見過萬魂幡內那可怕尸山血海的江離,不忍再看的挪開了視線。
這人已經只剩最後一口氣了。
即便自己,也無力回天。
畢竟自己只是修士,又不是大羅神仙……
不過她這種情況,或許死了才是解脫,活著反而生不如死。
江離抽出了爛鐵條。
考慮著要不要送她上路,幫她解脫。
也在這時,身後屋門方向傳來一聲 當聲。
江離扭頭,就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
在她身邊,偌大的木桶傾倒,渾濁的泥水撒了一地。
那張花臉貓似的臉上,烏溜溜的眼楮正滿是戒備的盯著江離。
接著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小胳膊小腿的她撲到了床上婦人身邊,如同護崽的小母雞,奶聲奶氣的開口︰“你是誰,不準你傷我阿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