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身邊的暮沉煙，又瞥了眼一臉戒備的殺絕師太，突然覺得，就算來的是元嬰後期修士，他也未必會輸。
靈泉邊的風漸漸變冷，遠處的密林中，影影綽綽的身影正在靠近。
封九塵握緊拳頭，感受著體內奔騰的靈力，嘴角勾起一抹期待的笑。
正好試試，金丹後期大圓滿的力量，到底有多強。
密林中的金屬踫撞聲越來越近，虎一的咆哮里帶著焦躁。
封九塵將暮沉煙護在身後，九柄菜刀在掌心流轉著青金色靈光，金丹後期大圓滿的靈力灌注下，刀身仿佛鍍上了一層碎金，連空氣都被割出細微的裂痕。
“是血玲瓏他們！” 臨怨邪突然低呼。
他認出了虎一吼聲里的節奏，那是他們約定的 “遇襲信號”。
封九塵不再猶豫，帶著眾人朝著聲響處疾沖。
穿過最後一片灌木叢時，眼前的景象讓他瞳孔驟縮。
血玲瓏被三名金丹後期修士圍攻，她的血綾已被劍氣割裂，肩頭插著一支羽箭，鮮血順著綾羅滴落。
雷烈等八名西域修士結成防御陣，卻被兩名元嬰初期的天幻帝國修士壓制，陣形已出現潰散的跡象。
虎二正用身體擋在他們身前，背上的毛發被燒焦了一大片，卻依舊死死咬著一名修士的大腿。
“是歷家的人！” 暮沉煙認出了對方服飾上的狼頭標記。
封九塵還沒開口，歷家修士已發現了他們，為首的歷焚天獰笑著︰“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封九塵，今日就讓你和這些西域雜碎一起陪葬！”
他話音未落，封九塵的身影已如鬼魅般出現在陣前。
九柄菜刀化作青金色流光，沒等歷家修士反應過來，就听見三聲慘叫，圍攻血玲瓏的三名金丹修士，頭顱已滾落在地。
“你找死！” 歷焚天怒喝著祭出骨扇，扇面化作巨斧劈來。
封九塵側身避開，左手抓住扇骨，右手成拳轟在歷焚天胸口。
元嬰中期的護身靈力如同紙糊，歷焚天噴出鮮血倒飛出去，撞在樹干上昏死過去。
剩余的歷家修士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跑。
封九塵卻沒追擊，而是快步走到血玲瓏身邊，掏出破脈丹塞進她嘴里︰“其他人呢？”
“被打散了……”
血玲瓏捂著傷口，聲音發顫︰“府乘風說去引開追兵，現在還沒回來。”
封九塵剛想說話，暮沉煙突然指向西北方︰“那邊有打斗聲！”
封九塵等人聞聲快速遁過去，發現府乘風被捆在潭邊的老樹上，嘴里塞著布條，滿臉是傷。
三名女修正用鞭子抽他，為首的正是天幻帝國書家的嫡女書瑤，她踩著府乘風的臉冷笑︰“敢偷看本小姐沐浴，今日就剝了你的皮！”
“放開他！” 封九塵的聲音帶著冰碴。
他最厭惡欺凌弱者，哪怕對方是府乘風這種登徒子。
書瑤轉身時，臉上還帶著沐浴後的潮紅︰“封九塵？正好，擒了你去給帝國賠罪。”
她身後的兩名金丹女修立刻祭出長劍，劍身上的文字化作鎖鏈，朝著封九塵纏來。
暮沉煙率先出手，指尖蓮華綻放，淡紫色的花瓣撞上鎖鏈，竟將文字凍成冰晶。
她如今已是元嬰初期，《玄天九劍》的威力比之前強了數倍。
封九塵則提著菜刀走向書瑤，沒等對方祭出法器，就一刀斬斷了捆住府乘風的繩索。
“封長老救命！” 府乘風撲過來抱住他的腿，鼻涕眼淚糊了滿身。
“她們不僅打我，還說要切了我兄弟！”
封九塵︰“……”
他懶得理會這活寶，菜刀輕揮斬斷書瑤的鞭子，靈力威壓瞬間鎖定對方︰“滾。”
書瑤被那股青金色的靈力嚇得臉色慘白，哪里還敢停留，帶著手下倉皇逃竄。
府乘風還想去追，被封九塵一腳踹在屁股上︰“再鬧就把你扔進水潭喂魚。”
“不是，長老，寒長老他們在那邊，好像也不太順利。”
封九塵聞言一驚，當即喝道︰“那還不趕緊帶路。”
不多時，來到另外一處密林。
寒長老被捆在藥架上，嘴里還叼著半株靈草，看到封九塵時眼楮一亮，含糊不清地喊︰“長老！救我！”
他身邊站著五個穿青玄宗服飾的修士，為首的正是之前在外門遇到的李慕然。
這白衣修士正慢條斯理地搜刮藥田，看到封九塵時，嘴角勾起一抹譏諷︰“金丹圓滿？看來得了不少好處。”
“放了他。” 封九塵懶得廢話，菜刀已在掌心轉動。
李慕然卻搖了搖玉劍︰“想要人？先接我一劍。你若能接得住，這些靈草和老東西都給你。”
話音未落，玉劍已化作流光刺來。
這一劍比上次更快，劍身上縈繞著淡淡的神魂波動，顯然是融了元嬰修士的神魂之力。
封九塵不再留手，九柄菜刀驟然合攏，青金色巨刀帶著“九九歸一” 的威勢迎上。
“鐺！”
聲浪震得藥田靈草紛紛倒伏，李慕然踉蹌著後退三步，玉劍上竟出現了一道裂紋。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封九塵︰“你怎麼可能……”
“現在可以放人了？” 封九塵握著巨刀，青金色的靈力在刀身流轉，隨時準備再劈一刀。
李慕然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最終冷哼一聲︰“我們走。”
他帶著手下離開時，還不忘剜了寒長老一眼︰“老東西，算你運氣好。”
封九塵沒有追，像李慕然這種敵人，不知道還有多少後手，要是逼急了，不一定討得了好。
寒長老剛被解開就撲向藥架，抱著靈草哭嚎︰“我的龍須參！我的赤心蓮！這群小兔崽子摘得也太干淨了！”
封九塵沒理會他的哀嚎，目光落在藥田盡頭的竹林，那里的竹葉正在簌簌抖動，隱約有女子的啜泣聲。
另外還夾雜著不是刀劍踫撞的脆響，而是靈力炸裂的轟鳴，混著某種蒼老而陰鷙的冷笑，震得楓葉簌簌墜落，染紅了滿地枯葉。
封九塵剛靠近林邊，就被眼前的景象攥緊了心髒。
仟雨音和舞魅鴦背靠著古樹，臉色慘白如紙。
仟雨音的古琴斜插在泥土里，琴弦斷了三根，手腕上的銀鐲黯淡無光。
舞魅鴦的軟鞭纏在樹枝上，裙擺被撕開一道長口子，裸露的小腿上劃著深可見骨的傷口，血珠正順著腳踝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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灕燦陽的長劍染著黑血，左肩塌陷了一塊，顯然受了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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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聯程懷里的 “藏品” 散落一地，他卻顧不上撿，只是咬著牙催動靈力，維持著陣形不潰散。
而戰陣對面，站著兩個身影。
左側的老者穿著灰袍，手里把玩著一枚骨珠，骨珠上縈繞著元嬰後期的威壓，正是歷家老祖歷通。
他的目光像毒蛇般盯著仟雨音，嘴角掛著獰笑︰“聖靈城的小丫頭，倒是比歷焚天那廢物有趣得多。”
右側的婦人披著紫紗，折扇輕搖間，粉色的絲帶在周身織成密網，正是幻家老祖幻紫影。
她的目光落在舞魅鴦身上，帶著審視貨物般的冷漠︰“這身段，倒是配得上做我幻家的鼎爐。”
“歷通！幻紫影！你們敢動她們試試！”
灕燦陽怒吼著揮劍刺向歷通，劍刃卻被骨珠彈開，反震的力道讓他噴出鮮血。
歷通冷笑一聲，骨珠突然暴漲，砸向陣形中央︰“試試？老夫不僅要動她們，還要把你們這些所謂的天才，全都煉成傀儡！尤其是你 ——”
他的目光突然轉向封九塵藏身的方向，陰鷙得像是淬了毒︰“殺了老夫分身的小雜種，終于肯露面了？”
封九塵心中一凜。
他想起在絕望森林斬殺的歷家金丹，原來那是歷通的分身。
元嬰修士的分身雖弱，卻與本體神魂相連，殺分身如斷臂膀，難怪這老東西如此恨他。
“九塵！” 仟雨音看到封九塵的身影，眼淚瞬間涌了出來，卻死死咬著唇不肯呼救。
她知道，就算封九塵來了，也不是兩名元嬰後期老祖的對手。
舞魅鴦也看到了他，卻突然轉身，用身體擋住仟雨音，軟鞭再次揚起︰“你快走！別管我們！”
幻紫影卻注意到了她們的異動，折扇輕揮，粉色絲帶如毒蛇般竄出，直取舞魅鴦後心︰“想走？晚了！”
“敢動她試試！”
封九塵的怒吼如驚雷炸響，身影比聲音更快。
九柄菜刀在他掌心化作青金色流光，沒等絲帶踫到舞魅鴦的衣角，就已斬斷了所有絲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