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剩下的人︰“衍塵子！血玲瓏！鬼無常！帶著活的人，立刻走！從西側的密道走，那里我剛才看到有個裂縫，能通到墜神虛外圍！”
“那你呢？”血玲瓏喊道，她的臉上沾滿了血，眼神卻帶著一絲復雜。
“我拖住他們！”
說話的同時內心卻在不斷掙扎，這次真的是玩大了，要是帶著一群人，束手束腳，根本跑不動。
但單獨面對偽神魔族，確實沒啥勝算。
既然這樣，又還能有什麼選擇呢。
一時間封九塵笑了，笑得有些慘烈︰“快走！再晚就沒人能走了！”
他轉身，迎著偽神魔族，這次祭出了祭煉數年，已經達到下品靈器級別的九柄本命菜刀。
他不是沒想過發動噬魂，但面對偽神修士，用處不大。
“這是…… 本命菜刀？”
偽神魔族挑了挑眉，語氣帶著嘲弄︰“用這種垃圾糊弄事？”
封九塵沒有答話，他雙手結印，九柄菜刀突然暴漲至數十丈長，刀身刻滿了扭曲的符文，正是他自創的天階術法 “天降正義往死里搞” 。
更驚人的是，他沒有將九柄菜刀合一，而是同時向九柄菜刀注入靈力，竟是打算用九柄菜刀同時施展術法。
“第一刀”
“第二刀”
“……”
“第九刀”
九道天階術法一道接一道爆發開來！
當第一道天降正義的巨刃剖開雲層時，那種極致的壓迫感將天幕撕扯得支離破碎，一股源自九幽的森寒與無上威嚴的殺伐之氣傾瀉而下。
接著第二道巨刃出現，直接加持在了第一道巨刃之上，殺伐之氣更是如浪般席卷開來。
緊接著第三道、第四道迅速加持，整個虛空都感到了無盡的震顫，仿佛下一刻就要蹦斷乾坤。
但還沒有結束，第五道、第六道，直至第八道正義巨刃臨空鎮壓而下時，虛空電閃雷鳴，絲絲空間裂縫迅速擴大，仿佛末日降臨。
但第九道正義巨刃下來之時，時空仿佛都即將湮滅......
“瘋子！你想毀了陣法？！”
偽神魔族臉色劇變。
他不怕這九道術法 —— 雖強，卻還傷不了他分毫，但他怕陣法崩碎！
一旦陣法破滅，封印的化神魔族必將重創，他這個 “先鋒” 只會被暴怒的魔族化神撕碎！
金色巨刃即將撞上陣法的剎那，九轉滅神陣的石柱突然爆發出刺目的白光，九根石柱上的裂紋中，竟滲出無數淡金色的光點，光點在空中凝聚成一道模糊的人影。
那是一個身披戰甲的上古殘魂，氣息雖微弱，卻帶著俯瞰眾生的威嚴。
“豎子，你是傻逼麼！”
殘魂的聲音響徹天地，他沒有攻擊封九塵或偽神魔族，而是單手一揮，一道空間裂縫出現在封九塵身後，強大的吸力瞬間將他與九柄菜刀拽了進去。
金色巨刃失去控制，撞在偽神魔族布下的黑氣屏障上，炸開漫天金光。
偽神魔族被震得後退三步，看著空蕩蕩的陣眼，又看了看怒視著他的上古殘魂，最終冷哼一聲，轉身沒入黑霧。
他不敢再動，殘魂雖弱，卻能引爆陣法最後的能量，同歸于盡。
封九塵在一片混沌空間中醒來時，九柄菜刀正懸浮在身邊，刀身的光澤黯淡了不少。
前方，上古殘魂的身影逐漸清晰。
“你是誰？” 封九塵握緊菜刀，警惕地問道。
“吾乃九轉滅神陣的初代守護者，殘魂不滅，只為守護封印。”
殘魂的聲音帶著疲憊︰“你可知，剛才你的攻擊，再偏一寸，陣法就會徹底崩裂？”
封九塵默然。
他確實想同歸于盡，卻沒料到陣法中藏著殘魂。
“但你也讓吾看到了希望。”
殘魂話鋒一轉︰“金丹中期，能同時催動九道天階術法，還將本命法寶煉至靈器級…… 此等天賦，萬年來僅見.......而且，你好像還修煉過《九天玄體戰決》。”
“既然如此，那你就試試看能不能通過我的考驗，若是通過了，這《九天玄體戰決》就由你傳承下去了。”
封九塵還處于懵逼狀態，然殘魂根本就不給他任何考慮的時間。
他抬手一揮，空間中浮現出三道幻境︰
第一境︰萬魔噬心。
無數魔影撲來，撕扯封九塵的神魂。
封九塵雖然才金丹中期，但神魂已經達到出神初期，哪怕一些元嬰後期修士也不能擁有這等強度的神魂。
因此這道考驗與其說是考驗，還不如說是送分題。
第二境︰道心抉擇。
幻境中，他看到自己若放棄修復陣法，便能帶著五虎逍遙自在，甚至能成為一方霸主。
但他只是搖了搖頭︰“若人人都避禍，這世間早成了魔窟。”
第三境︰力抗元嬰。
殘魂凝聚出一道元嬰初期的靈力虛影，封九塵祭出九柄菜刀，以 “九九歸一” 之術融合，竟與虛影戰成平手。
三道幻境結束，殘魂的身影清晰了幾分︰“不錯，心性、道心、實力，皆達標。”
他掐指一點，一卷金光閃閃的竹簡，飄向封九塵︰“此乃《九天玄體戰決》全本，上古時期的煉體神典，能讓肉身堪比靈寶，同階無敵。你九屬性靈根，修煉此訣，更是相得益彰。”
封九塵接過竹簡，只覺一股暖流涌入體內，竹簡上的文字竟直接烙印在他的識海中。
開篇便是 “鍛體、鍛靈、鍛魂皆成，堪比化神”。
“為何給我？” 封九塵不解。
“因為確實沒時間去找更好的選擇了，總不能讓這超越天階的術法隨我埋沒于世吧。”
殘魂嘆了口氣，“九轉滅神陣…… 撐不了多久了。”
殘魂揮手散去空間，露出外界的景象︰九轉滅神陣的裂紋雖被暫時穩住，卻仍有絲絲縷縷的魔氣滲出，遠處的黑霧中，隱約有低階魔族的身影在移動。
“你等雖修補了陣法，卻只是延緩了崩塌。”
殘魂沉聲道︰“剛才偽神魔族的沖擊，已讓封印出現不可逆轉的損傷。更糟的是，在你們激戰之時，已有數千低階魔族順著裂縫逃了出去，散入西域各地。”
封九塵臉色一變︰“那化神魔族呢？”
“封印核心仍在，化神魔族暫時無法脫困，但最多一個月……”
殘魂的聲音帶著絕望︰“一個月後，陣法徹底破滅，他便會出世。”
封九塵突然笑道︰“這魔族也不過化神期，西域化神修士也不少吧，難道還干不贏一個魔族化神？”
殘魂露出看白痴的苦笑︰“你小子懂個什麼，魔族的特性就是不死不滅，而且經過這麼多年的封印，這家伙不僅實力沒有下降，反而達到了化神巔峰，就西域這些貨色，去多少都是白給。”
封九塵突然想起當年在枯龍秘境的魔魘，那家伙好像是打不死，要不是自己在那時候拿到了《九塵決》，還真的拿他一點辦法沒有。
不過魔魘那時候雖然被打成了五道分身，但仍舊沒有磨滅，也不知道現在跑哪兒去瀟灑去了。
封九塵甚至擔心，這些封印的魔族化神恐怕沒那麼可怕，而這個躲在暗處的魔魘才是最大的變數。
“為何不通知整個修真界？”
“通知？”
殘魂冷笑︰“強者出手，需以大法力強行加固封印，只會加速陣法崩裂；弱者出手，連低階魔族都擋不住；至于其他大洲的大宗…… 他們也有他們的責任啊。”
他看向封九塵，眼神鄭重︰“你出去後，必須做一件事 —— 散播陣法即將破滅的真相。讓西域所有修士知道，一個月後，魔族將臨。”
“他們會信嗎？” 封九塵皺眉。
邪修與正道本就不和，未必會相信一個 “散修” 的話。
“他們會信的。”
殘魂取出一枚黑色的玉簡︰“這是魔族的氣息結晶，你將其公之于眾，再加上逃出去的低階魔族作亂，由不得他們不信。”
他頓了頓，補充道︰“《九天玄體戰決》你盡快修煉，煉體之術能讓你在短時間內提升戰力。記住，你不是救世主，但你是目前唯一能讓西域修士警醒的人。”
空間開始劇烈波動，殘魂的身影逐漸透明︰“吾之殘魂將耗盡，最後送你一程……”
封九塵只覺一股推力傳來，眼前一黑，再次睜眼時，已身處墜神虛外圍的黑風漠中，九柄菜刀和那枚玉簡落在身邊。
遠處，黑煞門的方向隱約有炊煙升起。
他握緊玉簡，抬頭望向墜神虛深處，那里黑霧翻騰，仿佛有無數雙眼楮在注視著這個世界。
“一個月嗎……”
封九塵低聲自語，隨即轉身，朝著黑煞門的方向走去。
他要回去，找到五虎，修煉《九天玄體戰決》，然後…… 讓整個西域，都听到他的聲音。
九轉滅神陣的倒計時，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