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愣住了,連忙問道︰“他怎麼了?”
電話那頭的程世明帶著哭腔說道︰“哥在扒拉輸送帶的時候,胳膊被纏進了輸送帶,現在在陝西醫院呢……”
听到這個消息,我的心猛地一沉,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
我焦急地追問具體情況,程世明在電話里語無倫次地講述著,我越听越覺得事情嚴重。
安寧听到我電話里的內容後,她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連忙問道︰“是姐夫出事了嗎?”
我沉重地點了點頭,回答道︰“是。”
安寧毫不猶豫地說︰“那我這就訂飛機票,我們馬上飛陝西。”
說著,她迅速拿起手機,開始查詢航班信息。
我有些擔憂地看著安寧,說道︰“小姑姑,你每天都有那麼多事情要處理,還是我一個人去吧!”
安寧擺了擺手,堅定地說︰“沒事,這幾天我已經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我陪你一起去。”
訂好飛機票後,安寧立刻開車,如閃電一般疾馳向飛機場。
到達陝西醫院時,夜幕已經悄然降臨。
我心急如焚地趕到病床上,看到吉岩的那一刻,我的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樣,瞬間奔涌而出。
吉岩的右胳膊被輸送帶纏得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醫生告訴我,他的右臂已經無法保住,從此以後,他將不得不面對獨臂的生活。
我心如刀絞,懊悔不已。
我後悔沒有听從他母親的勸告,讓他在我們的加工廠里工作。
如果我能早些讓他回來,也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悲劇了。
然而,人生沒有如果,面對這樣的不幸,我們只能默默承受。
吉岩看到我滿臉淚水,他強忍著疼痛,安慰我說︰“如煙,別哭,沒事的,我會好起來的……”
這個男人一直以來都是那麼沉默寡言,甚至有些木訥,我對他實在談不上有多少感情。
然而,當我看到他現在這副模樣時,卻還是忍不住一陣陣地心疼。
就在這時,程世明匆匆走了過來,他的臉上寫滿了愧疚,聲音略帶顫抖地說道︰“嫂子,都怪我沒有照顧好哥,當時我真的沒有注意到那個輸送帶出了問題……”
我連忙打斷他,強忍著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安慰道︰“這怎麼能怪你呢?誰也不希望發生這樣的事情啊。”
沒過多久,吉岩的公司領導也趕到了醫院。
他們對我們表示了深切的慰問,並承諾會按照工傷的標準給予相應的賠償。
然而,再多的金錢賠償,也無法換回吉岩失去的那只胳膊啊。
接下來的兩天里,我和安寧一直留在醫院里照顧吉岩。
他雖然嘴上總是說著自己沒事,但我還是能從他的眼神中看到那深深的痛苦和內心的掙扎。
他變得比以前更加沉默了,常常一個人靜靜地望著窗外發呆。
我坐在他的床邊,輕聲地給他講著我們加工廠里的一些瑣事,希望能讓他的心情稍微好一些。
然而,當我不經意間抬頭看向他時,卻突然發現,自己對這個曾經沒有太多感情的男人,竟然在心底深處有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心疼和牽掛。
我那邊機器的事情以及安寧公司的事務都非常緊急,根本不允許我們在陝西過多地逗留。
所以,在吉岩的情緒和病情逐漸穩定之後,我決定向他坦誠相告︰“吉岩,我看你現在的狀況還需要一些時間來恢復,這樣吧,你就讓程世明照顧你幾天。等你身體完全康復了,就直接辭去現在的工作,回家好好休養。到時候,我會在礦泉水廠給你安排一份工作的……”
與吉岩道別之後,我們馬不停蹄地搭乘飛機飛回了廣東。
下飛機後,安寧和我一同前往汕頭加工廠,看著那些機器設備被小心翼翼地裝上了車。
一切安排妥當後,安寧又親自駕車將我送到了飛機場。
在機場大廳里,安寧和我面對面站著,她的眼中流露出一絲不舍,“姐,我這邊把事情處理完後,就會立刻到方城去找你的。”
我點了點頭,依然有些戀戀不舍地說︰“行,小姑姑,我在家等著你哦。”
話音未落,我突然情不自禁地張開雙臂,緊緊地抱住了安寧。
這個舉動顯然讓周圍的人有些驚訝,但我毫不在意,因為此刻我只想和安寧多待一會兒。
我們就這樣相擁在一起,仿佛時間都停止了流動。
終于,我松開了手,與安寧微笑著揮手道別。
然後,我轉身快步走向登機口,準備踏上回家的旅程。
當我抵達方城的飛機場時,一眼就看到了楊作詩和郭玉婷正站在出口處等待著我。
一見到我,楊作詩便像離弦的箭一樣飛奔過來,猛地撲進我的懷里,緊緊地抱住了我。
我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但心里卻不禁暗暗發笑︰“哈哈,看來我柳如煙還是挺有魅力的嘛,上飛機的時候有人抱,下飛機的時候也有人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