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芸看出，她是真的自責傷心了，是啊，兩個孩子過著天差地別的生活，雖然這是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
可自己又做錯了什麼，憑什麼要承受這些！
想到自己以前的遭遇，覺得她應該什麼都知道了。
但還是有必要，親口告訴她，自己在陳家，都是過得什麼樣的日子。
讓她清楚知道，在她們捧在手心呵護別人家孩子的時候，自己家孩子，過著什麼樣的生活。
索性，主動同她提起自己之前的一些事情。
“楊阿姨，其實我跟佳佳，雖然年齡相仿，但從小到大，我一直過得很不好，我家是鄉下的，家里窮，從小不僅要幫著家里干活兒，還經常挨打，過年時，看著哥哥姐姐弟弟，都能吃好吃的，有新衣服穿，唯獨我，只能撿大姐不要的衣服穿。”
講到這里時，她臉上依然保持著微笑，手指輕輕摩挲著腕上的手鐲。
“但即便是這樣，我依然喜歡過年，因為只有在過年的時候，不會挨打，也能吃飽肚子，可縱使我再听話，再怎麼干活兒，爺奶跟爸他們，依然不喜歡我，那時候，奶奶經常罵我是個討債鬼，天生的賤丫頭，稍有不順心，就會拿柳條抽我。”
講到這里，她停了下來，沒再過多講那些糟心事，若是真細說，一天一夜也講不完。
而接下來的話，如同一把軟刀子似，插在楊翠霞胸口。
“所以，那幾天你沒來家里，我擔心你病了，帶著孩子去看你，當我看到你同佳佳包餃子的畫面，幻想過，我要是佳佳，那該多幸福，她過得生活，是以前我做夢都不敢想的生活。”
楊翠霞縱使知道了小芸之前過得是什麼日子，可如今，親耳听到自己閨女，風輕雲淡講出這番話的後，眼淚如同決了堤似的。
用手帕緊緊捂著嘴，發出小聲的嗚咽聲。
當听到她最後面那番話時，忘記了哭，抬起頭，愣怔的看著眼前的人。
竟然不知道，她已經來過家里了，還看到自己同佳佳歡聲笑語的包餃子。
這一刻，她是真的慌了。
無法想象，什麼都知道的小芸，當時看到自己寵愛佳佳那一幕，她得多傷心！
抑制不住的顫抖著嘴唇，斷斷續續說道。
“小芸，對不起，對不起，媽錯了，媽對不起你，媽不該這樣傷你心的。”
此時此刻，真心覺得，自己同老劉錯的有離譜。
明明有很多方式，處理與佳佳這段關系，可偏偏選擇繼續讓她留在家里，還同她歡聲笑語的一起生活，完全沒考慮到小芸會怎麼想。
而小芸這孩子，其實什麼都知道，她在等，而自己同老劉又都干了什麼？
不僅重新接納了佳佳，還在小芸面前，詢問佳佳如何。。
倆孩子哪有什麼可比性，佳佳是被自家捧在手心嬌養長大的，而小芸從小就在陳家受盡白眼虐待。
陳芸在听到她自稱媽的時候，笑容加大了幾分，可卻依然保持著疏離感說道。
“楊阿姨，你能有什麼錯，錯的人已經不在了，好在我在陳家也不是一無所有，我媽雖然沒什麼學問，但確實真心疼我的。”
隨著她這番話，楊翠霞總算知道，小芸為什麼繞這麼大一圈子，講這些話。
她這是打算，不與自己跟老劉相認了！
天啊，她到底，都對自己親生女兒做了什麼！
自己做的這些事情，又同陳家刻薄她有什麼區別，只是傷害的方式不一樣而已，但自己卻傷她最深。
再也控制不住，放聲痛哭了起來。
然而陳芸並沒有出聲安慰，退下手腕上的鐲子，放在盒子內，起身說道。
“楊阿姨，您先再坐會兒吧，我還有別的事要忙。”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留下楊翠霞哭的稀里嘩啦的，期間，沒忍住，她抽了自己一巴掌，恨自己，為什麼要以這種方式，傷害自己的親生閨女。
陳芸回到臥室，看著床鋪好了，上前開口詢問道。
“媽，怎麼樣？還喜歡嗎？”
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的陳氏，臉上帶著開心，點著頭說道。
“喜歡的，這是媽這輩子，住過最好的房子了。”
然而楊翠霞不知道是怎麼走回去的，哭的實在是傷心的厲害。
她到了家里，看著正在院子里踢毽子的佳佳，這一刻，她心里難受的更加厲害了。
忍不住在想，佳佳過年有穿不完的新衣服，發育期，給她買營養品補充身體，她調皮磕踫一下，自己都要心疼半天。
而那時候的小芸過得是什麼日子？
吃不飽，被打，更別提穿新衣服了，還要被罵成討債鬼？賤丫頭。
同齡的佳佳，如今還跟個孩子似的，無憂無慮的踢毽子，而小芸卻早早被趕出去，嫁了人，有了孩子!
想到這些，她就感覺胸口憋悶的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劉佳見她回來，開口正想喊她，這才發現她臉上布滿淚痕。
連忙放下毽子，小跑上前，攙扶著她問道。
“媽，你怎麼了？”
楊翠霞一點點推開她攙扶著的手，失魂落魄踉踉蹌蹌的進了屋，回到臥室後，她就把自己關在里面。
門外的劉佳，不明白她這是怎麼了。
明明出門時，還高高興興的，說回來晚上做醋溜丸子給自己吃。
怎麼回來就成這樣了，敲著門，沖著里面喊道。
“媽，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打電話讓爸回來好不好？”
呆在屋內的楊翠霞，默不作聲的掉著眼淚。
晚上，劉廣建回來後，她把小芸說的那些話，幾乎一字不落的講給了他听。
而劉廣建听完後，也是久久不語！
這晚，兩口子，誰都沒睡著，最終決定，讓佳佳搬去他們之前住的一個老房子那邊。
夜里，趙乾志能明顯感覺到，自家老婆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平時思緒那麼保守的人，今天是格外的配合。
臉貼在她耳畔，帶著低沉暗啞的嗓音詢問道。
“講講，今天都干嘛了？”
陳芸把臉埋在枕頭內，白皙的臉頰泛著薄粉，她感覺這人是故意的，悶聲催促道。
“你，夠了，快點。”聲音中透著嬌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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