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她的道謝,陳芸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趙乾志,若不是他說,自己哪里知道讓去火車站,汽車站找人。
收回視線,沖著楊桃夫婦說道。
“沒事的楊姐,二牛找回來就行了!”
楊桃用袖子蹭了一下眼淚,摸著自家受驚了的二牛腦袋,沖著陳芸語氣堅決。
“那不行,以後你就是我們家二牛的干媽,若是沒有你們夫妻倆,我們這一家子,真的要完了。”說著又哽咽了起來。
陳芸此刻心里還是有些小後怕,當時那種情況,萬一人販子還有同伙,趙乾志哪里應付的過來。
慶幸,他沒傷著,自己這心里,到現在還有些七上八下的!
送走他們夫妻後,趙乾志吃了兩罐牛肉罐頭,又啃了個涼包子,這才拿著東西去洗漱。
翌日,清晨一大早。
一輛黑色的桑塔納轎車,開到陳家破爛的院子門口。
新郎官穿著得體的西裝,胸口用別針佩戴著一朵大紅花。
屋內的陳 ,頭上戴著當下最流行的大紅色頭飾花,臉上涂了粉,抹了大紅嘴唇,穿著大紅呢絨褂子。
下身配搭著新買的牛仔喇叭褲,腳上穿著嶄新的皮鞋。
在震耳欲聾的鞭炮聲中,微低著頭,帶著羞怯的笑意,從屋內走了出來。
陳老三大把大把的撒著喜糖。
圍觀看熱鬧的村民,孩子,紛紛一窩蜂開始搶撒的喜糖。
陳氏夫婦將女兒送上桑塔納轎車後。
又讓一些年輕力壯的小伙子,把打做的新床,衣櫃,幾床新被褥,全部搬到另外一東方紅的卡車上。
東西全部裝完後,放著鞭炮,一路熱熱鬧鬧的離開了莊子。
陳老大,跟小五,安排親戚,還有村里一些頗有威望,同族的長輩。
乘坐借來的拖拉機,一車擠了擠,全部拉去了鎮上。
然後又從鎮子上,乘坐大巴車,前往城里的酒樓。
擁擠的大巴車上,小五是最沉默的一個,打那天他跟著大姐從城里回來後。
整個人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沒了以前的活潑開朗,仿佛一夜間長大了似的。
到了城里酒樓後,在服務員異樣的眼光下,他去了家屬主桌坐了下來。
對于他的反常,陳氏看在眼里,趁著不忙的時候,把他拉到一旁問道。
“五兒,你這兩天是咋啦?”
听著親媽問的,小五本想開口要點坐火車,去南下打工的路費錢。
可注意到她手上的老繭,最近,大姐結婚,她每天忙到很晚才睡。
她那點兒私房錢,估計全都貼補給了大姐用。
想到這里,搖頭回了句。
“我沒事,走吧,進去吧,待會兒大姐那邊婆家人,應該快到了。”
這邊,狹小的胡同內,進不去轎車。
陳 只能在胡同外就下了車,跟著溫常青一同走進最里面的一間破小院子。
院子內,只貼了幾張大紅紙剪得喜字,沒扯任何綢緞掛在門口。
除此之外,完全看不出任何喜慶。
她看到這種情景,心頓時都涼了半截。
自己明明花錢請了人,過來布置的,就是怕他們家為了省錢,啥也不弄,可為什麼會是這樣?
溫家的親戚,都看不起陳 這個鄉下姑娘,得知對方硬要在大酒樓辦酒席,更加看不起他。
因此,每個人臉上都沒任何表情。
溫常青似乎沒看到身邊愛人的臉色,催促她跪拜磕頭禮。
縱使心中在不情願,陳 知道這個時候不能鬧,這是自己的婚禮。
明知道這是婆家給自己的下馬威,還是咬著牙,強忍著心中的委屈,完成了磕頭禮。
家里舉辦完儀式後,去了酒樓。
見自家這邊的親戚已經到了,都入席面了。
幾個半大小子,沒見過這麼好的地方,正在大堂內四處追逐跑著打鬧。
接著就見小姑子,白眼都翻到了天上,小聲嘟囔罵兩句。
“一群沒素質文化的鄉下人。”
听到她這句話,頓時臊的臉通紅,後悔讓家里那些亂七八糟的親戚過來了。
如今害的自己在婆家親戚這邊,丟人現眼。
又不能說什麼,只能裝著沒听見,跟著身邊的溫常青去了主桌。
陳氏夫婦見到大閨女的婆婆後,連忙從席位上起身,堆滿了笑容,沖著對方打招呼。
溫氏只是擠出一抹假笑,當作回應。
然後也不顧他們老兩口還站著,直接坐了下來。
陳氏知道大女婿親爹走得早,全靠他媽一個人,把孩子拉扯撫養長大的,清楚一個女人帶著三個孩子生活,有多不容易!
幾次想找機會跟她搭話,都被她冷眼給無視了!
很清楚,她這是瞧不起自己鄉下人。
畢竟倆孩子定親的時候,她都沒來,只有女婿一個人來的。
桌下,陳 踢了一下親媽,感覺親媽真是上不了台面,不知道在婆家給自己找面子。
看著自家人,各個穿的一看就是鄉下人進城!
沒有一個能給自己撐場面的!
眼看著上了菜,溫氏擺著架子,沖著陳氏夫妻倆似笑非笑說道。
“親家,待會兒你們多吃點,畢竟這種高檔地方,以後你們應該也沒機會再來了。”
听到這番話,陳氏夫婦,只能尷尬的笑了笑,不知道怎麼搭腔。
反倒是小五,冷不丁來一句。
“我二姐家也是城里人,也沒見他們眼楮都長在頭頂上。”
陳 頓時臉黑了下來,沖著小五呵斥道。
“小五,你說什麼呢?沒大沒小,快給我婆婆道歉。”
小五目光看了一眼自己這個大姐,他婆婆羞辱爸媽的時候,也沒見她開口維護。
自己只不是說了句實話,她就翻臉了!
這才嫁過去,胳膊肘就往外拐了,以後指不定怎麼樣呢!
看來,二姐說的一點也不假,人啊,誰有錢,誰才是大爺!
“對不起了嬸子,您城里人,別跟我一個鄉下人計較。”
這個時候,身著一套牛仔服的趙乾志,抱著孩子,探身從出租車上,邁腿下來。
門口的服務員,見他們夫妻二人,以為是過來用餐的客人。
帶著他們夫妻倆,就要去二樓。
陳芸見酒席就在一樓大堂,沖服務員說道。
“不用了,我們是過來參加酒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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