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神祈懸浮在黑暗軍團的最前方,
他那雙燃燒著幽暗火焰的眼眸死死地盯著遠處那座巨大的能量護盾,
眼神中先是閃過一絲難以置信,
隨即被深深的凝重與一絲不易察覺的忌憚所取代。
“怎麼可能?墨陽那老東西竟然還有如此雄厚的神力啟動能盾大法?
難道他為了這一刻,連老本都拼上了?”
他心中暗自思忖。
這道能量護盾所展現出的防御力,遠超他的預期,
它不僅僅是能量的堆砌,更蘊含著墨城星域億萬年的文明積澱與信仰之力,
堅韌無比,難以撼動。
他深知,以他們目前殘余的力量,想要強行攻破這樣的防御,
無異于痴人說夢,只會徒增傷亡,讓本就捉襟見肘的黑暗軍團雪上加霜。
“虛空神君那個廢物,連一個小小的鐘元都搞不定,
還想懲罰我真希望鐘元這小子的星河戰劍,
把這個神君老東西整死,要不然真是誤我大事!”
祈的內心充滿了對虛空神君的鄙夷和對當前局勢的煩躁。
他原本的計劃是坐收漁翁之利,待鐘元與虛空神君兩敗俱傷後,
他再出手收拾殘局,一舉掌控墨山宇宙主星域。
可現在,墨城星域不僅沒有崩潰,反而豎起了如此堅固的壁壘,
他的計劃再次被打亂。
在黑暗之神祈身後,幾位殘存的黑暗軍團將領也各自有著復雜的內心活動。
一位身材魁梧、渾身覆蓋著黑色鱗甲的將領,緊握著手中的巨斧,
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他內心充滿了對戰斗的渴望,但更多的是對那能量護盾的畏懼︰
“這護盾……好強的力量!我的戰斧似乎都在顫抖,貿然沖上去,
恐怕會被瞬間撕碎。”
另一位身形佝僂、散發著陰冷氣息的將領,
則在心中打著自己的小算盤︰“軍團損失慘重,再強攻下去,
我們這些人還能剩下多少?
神祈大人雖然強大,但這次恐怕也討不到好。
保命要緊,沒必要為了他的野心葬送自己。”
還有一位年輕些的將領,眼中充滿了焦躁與不甘︰“就差一點!
只要再給我們一點時間,墨城就會是我們的囊中之物!
現在被這破護盾擋住,難道我們這麼多天的犧牲都白費了嗎?”
黑暗之神祈聲音冰冷而沙啞,帶著壓抑的怒火,
目光從能量護盾上移開,掃過身旁的幾位將領)︰
“一群廢物!連這點小事都辦不成!現在好了,墨城的烏龜殼又豎起來了!”
魁梧將領單膝跪地,聲音低沉而恭敬)︰
“啟稟神祈大人,非我等無能。鐘元的星河戰劍威力太強大了,
這墨城能盾大法顯然是墨陽城主孤注一擲的防御,其強度遠超我等預估。
我軍經過連日激戰,元氣大傷,若強行攻擊,恐怕……”
佝僂將領也連忙附和,聲音帶著一絲諂媚)︰
“鱗甲將軍所言極是。神祈大人,我們目前最重要的是保存實力。
墨陽啟動如此強大的護盾,必然消耗巨大,不可能長久維持。
我們不如暫時撤退,靜觀其變,等待護盾力量衰弱的時機再做打算?”
年輕將領有些不服氣地抬起頭)︰“可是大人!
難道我們就眼睜睜看著墨城安然無恙嗎?
鐘元那小子和虛空神君都已經消失了,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黑暗之神祈眼神陰鷙地瞥了年輕將領一眼,冷哼一聲)︰
“機會?現在最大的機會已經被墨陽那個老狐狸用這護盾給剝奪了!
你以為我不想立刻踏平墨城嗎?
但送死的事情,本神不會做,你們也不配!”
他頓了頓,語氣稍緩,但依舊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嚴,
“那老東西強行催動能盾大法,神力必然透支,這護盾撐不了太久。
鱗甲,你率領一隊精銳,嚴密監視墨城星域的動靜,
一旦發現護盾有任何減弱的跡象,立刻回報!”
魁梧將領鱗甲將軍)︰“遵命,神祈大人!”
黑暗之神祈又看向佝僂將領)︰
“骨杖,你帶領剩下的部隊,去附近的星系搜刮資源,補充給養。
你再指派一支軍團前去接應三體軍團的魁和涅。
我們需要盡快恢復實力,等待下一次進攻的機會。
記住,動作要快,不要留下任何痕跡!”
佝僂將領骨杖將軍)︰“屬下明白,神祈大人!”
年輕將領還想說什麼,卻被黑暗之神祈一個冰冷的眼神制止了)。
黑暗之神祈最後再次望向那座散發著神聖光輝的能量護盾,眼中閃過一絲怨毒與期待)︰
“墨陽……鐘元……虛空神君……你們以為這樣就能躲過去了嗎?
這場游戲,還遠遠沒有結束!我們走!”
隨著黑暗之神祈的一聲令下,
龐大的黑暗軍團殘余力量如同潮水般退去,他們分成幾股,
消失在深邃的宇宙黑暗之中。
只留下那座巨大的能量護盾,依舊靜靜地守護著墨城星域,
與遠處的黑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一場新的對峙與等待,就此拉開序幕。
黑暗並未遠去,它們只是潛伏在陰影之中,
等待著下一次吞噬光明的機會。
畫面切換)
星空,從未如此刻般死寂。
墨山星域邊緣,本是絞肉機般的修羅場——
三體軍團玄黑如墨的三角錐戰艦陣列森嚴,
機械臂流轉著冰冷的能量光刃,仿佛蟄伏的金屬巨獸;
對面的圓宇宙軍團,銀白球體構造體無聲懸浮,
力場護盾宛若實質化的水銀壁壘,沉默中積蓄著足以湮滅星辰的偉力。
纏斗的宏大能量束如垂死巨蟒扭動,粉碎著小行星帶殘余的碎礫。
就在此刻,毫無征兆,一道劍意橫空而來,
這是鐘元發出的第二道星河戰劍劍光。
那不是光,卻比最熾烈的超新星爆發更刺穿靈魂;
那不是聲,卻震蕩得空間結構如脆弱的琉璃呻吟作響。
一道無法言喻的七彩星河自無盡深空傾瀉而下,
撞碎了時間與維度的藩籬,所有糾纏的能量洪流瞬間被蒸發殆盡,
仿佛從未存在。
劍氣的余威化作實質的波紋,席卷過戰場,
萬千猙獰的戰艦如風暴中的枯葉般劇烈震顫!
三體旗艦“墨隕星槎”指揮核心內,能量讀數頃刻爆表,
刺眼警報紅光癲狂閃爍,
映照得統帥魁那張布滿古老金屬疤痕的臉龐一片驚駭。
他魁梧的身軀猛地撞在冰冷的晶體操縱台上,
失聲吼道︰“涅!這……這劍氣!是來自墨城方向?
鐘元……他已至斯?!”
聲音里裹挾著金屬摩擦般的刺耳嘶啞與一絲無法掩飾的恐懼震蕩。
墨隕星槎副指揮位上,身形頎長、眉宇間刻印著深奧幾何符號的涅強行穩住身形。
他指尖劃過一片懸浮的光譜分析殘跡,那殘跡正瘋狂扭動,
言語簡潔卻字字如鐵錘敲擊在靜默的指揮廳︰
“魁,契約烙印在芯核里,黑暗神只的怒火不是星塵風暴能比。
今日退縮,我等所求的‘虛空熔爐’之力,
將成為永世觸踫不到的鏡花水月。”
他眼中流淌著幽藍的數據流,如同凝視著未來冰冷的鐵律。
魁的左臂裝甲發出沉重的摩擦聲,
他用力一拳砸在身邊的能量柱上,
引起沉悶共鳴︰“該死的契約!涅,看看這片星域!
僅一道余波便讓圓宇宙那群鐵疙瘩都啞了火!
我們沖過去,怕是連神只戰場邊緣的塵埃都不如,
頃刻間便會化作星海間的一道余燼!”
他眼中燃燒著不甘與對湮滅命運的強烈抗拒。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涅額間一枚沉寂的幽暗符文驟然亮起,
仿佛接通了宇宙彼端的深淵。
他的軀體微微繃直,聲音帶上了一絲微妙的變化,
如同冰層下涌動的暗流涌動︰“未必是飛蛾撲火……最新暗訊,
‘虛空神君’……已然破關!其座駕‘永寂方舟’撕開維度壁壘,
正撲向墨城!”
他猛地轉身,目光如穿透艦壁的利刃,
投向那劍氣涌來的星空深淵,
“魁,這是諸神紀元踫撞的時刻!
錯過此景,你我靈魂都將蒙上永恆的塵埃!”
“神君親臨?!”
魁眼中那頑固的恐懼壁壘驟然崩裂,
被一種近乎狂熱的敬畏與希望之光取代,
如同絕望的囚徒望見了救贖的燈塔,
“好!好!有神君大冕下坐鎮戰場,
何懼他鐘元劍氣裂天!全軍——”
不再遲疑。涅眼底的幽藍光芒瞬間熾盛如超新星核心,
意志化作無形的洪流,精準注入三體軍團龐大的指揮網絡。
無聲的指令在無數冰冷戰艦的芯核深處炸開。
“目標,墨城!相位遷躍引擎,極限功率填充!”
“黑暗神恩庇佑!以契約之名,碾碎前路一切障礙!”
“軍團意志,鎖定墨城坐標軸!躍遷,執行!”
剎那間,墨山邊緣破碎的星域被更加狂暴的能量撕扯。
數以十萬計的黑色三角錐戰艦引擎噴口,
噴吐出濃縮到極致的暗紫色魔能烈焰——
那不是火焰,更像是空間本身燃燒沸騰的創口!
龐大的陣列開始協同共振,空間結構在尖銳的悲鳴聲中塌陷、扭曲、折疊!
整支軍團如同一片驟然沸騰、即將撲向獵物的深空巨獸,
凝聚成一股足以令星辰戰栗的毀滅洪流,
向著墨城方向那更恐怖的能量旋渦核心,
以撕裂虛空的狂暴姿態,決絕沖鋒!
碎裂的星塵在急速扭曲的視野中拉長成為慘白的光帶,
唯有前方墨城方向,那撕裂宇宙根基的恐怖能量波動,
如同深淵巨獸的心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沉重。
涅獨立于艦橋之巔,冰冷的面甲下,感知如同最敏銳的空間探針,
捕捉著每一次來自戰場中心的法則震顫——
那不僅是神只的交鋒,更是命運輪轂碾碎無數星辰的轟鳴。
艦隊化為億萬流光投入永夜的征途,前方等待的,
究竟是黑暗神只許諾的熔爐偉力,
還是鐘元那柄斬斷混沌的星河戰劍下,最終極的湮滅寂靜?
答案,早已銘刻在軍團撕裂虛空的尖嘯之中,唯有向前,再無退路。
星空在引擎的怒吼下呻吟,
巨大的未知如同黑洞般在前方張開懷抱,迎接這支奔赴終焉的軍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