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靈境內。
外界半個月,青靈境中已過去一年多。
白薇盤坐在白玉蓮台之中,周身氣息沉穩悠長,傷勢也早已恢復。
斷裂的骨骼早已愈合如初,內腑的傷勢也在混沌青蓮火日夜不息的滋養下徹底恢復,甚至靈力比之前更加精純凝練。
外界廢墟的景象卻清晰地映照在青靈境之中。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到那些強大的神識,如同冰冷的刷子,一遍遍掃過她當初消失的位置。
起初那些神識掃過時,她還會精神高度緊繃,將自身氣息全部收斂,一動不動。
她不敢保證青靈境會不會被外境所發現。
後來一天又一天,外界始終沒有放棄尋找她,但也沒有一人發現發現青靈境,她便開始放心下來,讓聆 半注著外界,自己專心修煉。
日子一天天過去,外面的人一直在尋找著。
白薇的心越來越焦灼,她清楚地感覺到,廢墟邊緣那個盤坐的老者,身上散發的氣息正是合體期合體期。
她毫不懷疑,只要自己敢露一絲氣息,立刻就會被對方像摁死螞蟻一樣碾碎。
落雲秘境開啟在即,阿姐她們在等……時間每過一刻,白薇的壓力就重一分。
終于,離雲梧秘境開啟只有五天時,她發現那個合體期的氣息消失了。
白薇不敢馬上出去,她怕有詐,一直等到深夜。
白薇緊閉的雙眼猛地睜開,眼底精光一閃,不行,她想試一試,現在不走她就真來不及去見阿鏡了。
“聆 ,過來,抱緊我,我們出去。”
她一把撈起趴在她腿邊打盹的聆 ,緊緊護在懷里,身影如電,抱著聆 瞬間閃出
心念一動,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在廢墟邊緣一處巨大焦黑岩石後面。
雙腳落地的剎那,一張早已扣在指尖的高階隱身符“啪”地一聲被她精準拍在自己胸口,靈力激發,身形和氣息瞬間變得模糊難辨。
就這麼半息的時間。
“嗯?!”
廢墟外圍,一個鷹鉤鼻,眼神銳利如隼的元嬰巔峰修士猛地扭頭,目光如電般射向那片陰影岩石。
“有極其微弱的空間波動,在那邊有人!”
糟了,被發現了!
白薇心頭警鈴大作,暗叫不好,想也不想就要再次往青靈境躲回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生死攸關之際。
一個溫的聲音,如同貼著耳朵響起︰
“小友莫怕,是我。”
白薇的動作猛地一僵,這聲音好熟悉是……是溫家家主溫錦和?陸靈雪的舅舅?
她驚疑不定地循聲望去,只見那片焦黑岩石的陰影如同水波般輕輕蕩漾,溫錦和那儒雅沉穩的身影一步踏出,出現在她面前。
“走!”溫錦和沒有絲毫廢話,甚至沒給白薇反應的時間,大袖一卷,一股柔韌的力量瞬間裹住了白薇和聆 。
同時,他右手並指如刀,對著身前的虛空輕輕一劃。
“嗤啦——!”
一道漆黑散發著空間裂縫瞬間被撕裂開來!
溫錦和拉著白薇,毫不猶豫地一步跨入其中。
裂縫如同拉上的拉鏈,瞬間彌合,消失得無影無蹤。
原地只留下那個剛剛撲到近前,一臉驚愕與不甘的鷹鉤鼻修士,以及空間法則余韻。
鷹鉤鼻修士把手中捆仙繩一甩暗罵了一聲,“草,晚了一步,有人接應,讓人帶走了!”
空間通道內,流光溢彩,景象飛速倒退,瞬息千里。
白薇雖然被提前後衣領著,但身體依舊緊繃,體內靈力暗自運轉到極致,警惕地盯著溫錦和的側臉。
溫家是玄天宗的附屬家族,雖說她救過溫澈與溫家有恩,但如今這個情況白薇不敢輕信任何人。
溫錦和似乎感知到了她的戒備,在穿梭中轉過頭,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笑意,主動開口。
“白小友莫要緊張,是澈兒那孩子,看到帶回的萬骨窟殘骸里。
殘留的那種獨特霸道的火焰焚燒痕跡,還有雷霆之力交織的毀滅景象,就猜到有可能是你做的。
他急得要命,偏偏被宗門事務絆住脫不開身,差點給我跪下,苦苦哀求老夫務必前來此地,護你周全。
白小友,莫要過于憂心,老夫此行,只為報你昔日援手澈兒之恩,別無他意。”
提到溫澈的名字,以及那精準的火焰痕跡推斷,白薇緊繃的神經才終于稍稍松弛了一絲。
但卻不敢完全信任。
以溫澈的細致和對她手段的熟悉,能猜到確實合情合理。
她沉默片刻,對著溫錦和鄭重地行了一禮︰“多謝溫家主援手之恩,白薇銘記于心。”
溫錦和坦然受了這一禮,這代表著他認可這份恩情。
“此地不宜久留,小友接下來打算去何處?老夫可送你一程。”溫錦和直接問道。
白薇心思急轉。
直接凡界?和阿姐會合?不,不能直說,還是找個離凡界近的地方吧。
“那麻煩溫家主送我到玉龍城。”她迅速想到了這個一個距離凡界不遠,便于隱藏真實去處的大城。
溫錦和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並未追問,只是微微頷首︰“好,那就送你去玉龍城。”
說話間,空間通道前方已現出口光亮。
溫錦和手腕一翻,一件看似普通,觸手微涼的深灰色斗篷出現在他手中,遞向白薇。
“白小友穿上它吧。”
他嚴肅地說道,“此物名為‘匿影’,能遮掩你自身氣息,合體以下修士難以看穿你的修為根底,對神識探查也有不錯的屏蔽之效。”
他直視白薇的眼楮,加重了語氣,“白小友,听老夫一句勸,近期……若非生死攸關的絕境,萬勿再動用你那靈火。
玄天宗對此……極為關注,追查力度前所未有,手段也很不客氣。”
他頓了頓,看著白薇默默接過斗篷,臉上那抹儒雅的笑容漸漸斂去,化作一種沉重而復雜的無奈,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唉……我們溫家……身處玄天宗這棵大樹之下,很多時候,風雨飄搖,身不由己啊……”
溫錦和像是解釋他為何不能做得更多,又像是傾訴世家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