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白薇才知道,這座無名小鎮位于青州與炎州交界處,三面環山,一面臨水,宛如世外桃源。
鎮上的百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過著與世無爭的簡單生活。
趙大叔一家是白薇來到小鎮後最先熟識的。
記得那是她獨自支醫攤的第一天,第一個來問診的就是趙大嬸。
當時她正為兒子趙瑞的頑疾發愁,找了幾個大夫看了都沒什麼效果。
抱著試試的態度找到了白薇,沒想到白薇幾副湯藥下去,小男孩很快就活蹦亂跳了。
趙瑞今年八歲,這孩子性子活潑好動,一雙大眼楮總是亮晶晶的,讓白薇不由得想起曾經的劉小寧。
自從趙瑞得知是白薇治好了自己,就像一個小膏藥一樣粘上了白薇,每次她上山采藥,小家伙總要屁顛屁顛地跟著,像條小尾巴似的。
“白姐姐,這是不是金銀花?”
“白姐姐,我幫你拿藥簍!”
“白姐姐......”
每天一大早,小家伙都會準時出現在院門口,要麼帶著新采的蔬菜,要麼捧著熱乎乎的雞蛋。
白薇發現這孩子對草藥有著天生的敏銳,便也樂得教他認藥辨癥。
漸漸地,趙瑞竟能獨自辨認出幾十種常見藥材,偶爾還能幫著搗藥配藥。
小家伙有模有樣地學著白薇熬藥的樣子,“等我長大了,也要像白姐姐一樣治病救人!”
“好,那你可要好好學。”
每當這時太師祖則坐在一旁,笑眯眯地捋著胡須,偶爾指點一二。
于是趙瑞就變成了白薇的半個徒弟,白薇常常帶著趙瑞整理藥材,給他講些淺顯的醫理,慢慢的連出攤也帶著他。
趙大叔一家都很淳樸,自從趙瑞跟著白薇學醫後,趙大嬸隔三差五就會送來各種吃食,雖然大多數都進了太師祖的肚子。
就連趙瑞的哥哥姐姐們,也會時不時送來新摘的野果。
記得有次暴雨,白薇和太師祖正在研讀醫書,忽然屋頂“嘩啦”一聲漏了水。
還沒等白薇起身,就看見趙大叔已經冒雨爬上屋頂,一邊修補一邊笑著說︰“白姑娘是神醫,哪能干這些粗活。”
從那以後,每逢下雨天,趙大叔必定扛著梯子來幫白薇檢查屋頂。
微風拂過,帶來陣陣藥香,也帶來遠處趙大嬸呼喚孩子回家吃飯的聲音。
看著趙瑞跑遠的背影白薇不由感嘆︰“好像這樣的生活也不錯。”
太師祖卻把擇好的菜往白薇懷里一放,“小丫頭,你只在這里呆一年,可別投入太多感情,你需謹記,仙凡有別!”
白薇張了張嘴,最終卻還是沒有說話。
這天白薇正在院中晾曬草藥,听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回頭望去趙瑞跌跌撞撞地沖進院子,小臉煞白,一把拽住她的衣袖就往外拖。
“白姐姐,快!我爹、我爹他......”孩子上氣不接下氣,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
白薇蹲下身,輕輕按住趙瑞顫抖的小手︰“別急,慢慢說,發生什麼事了?”
“是山匪......山匪砍斷了我爹的手!”趙瑞終于忍不住哭出聲來,
“嗚嗚嗚......爹現在暈過去了,流了好多好多血。”
听了趙瑞的話白薇心頭一緊,立即轉身進屋,迅速抓了幾味止血的草藥,又取出一瓶自制的金瘡藥。
臨出門前,她猶豫片刻,還是從青靈境中取出了一顆續骨丹握在手中。
趙家院子里擠滿了鄰里鄉親。
趙大叔躺在木板床上,右腕處纏著染血的布條,臉色慘白如紙,總是帶著憨厚笑容的臉上如今卻毫無血色。
趙大嬸癱坐在一旁,哭得幾乎背過氣去。
趙瑞的哥哥姐姐也立在一旁小聲抽泣,屋里的氣氛壓抑的幾乎讓人喘不過氣。
白薇快步上前,先給趙大叔喂下一粒護心丹,然後小心翼翼地解開臨時包扎。
傷口處血肉模糊,斷骨森然可見。
她先用水清洗傷口,再敷上特制的止血散,最後用干淨的紗布細細包扎好。
一切處理完畢,白薇對已經停止哭泣的趙大嬸說道“大嬸,趙大叔暫時沒有性命之憂。”
她輕聲安慰道,“這瓶藥每日換一次,傷口不能沾水,吃的藥我也給你配好,一會讓趙端去取。”
待趙大叔的呼吸漸漸平穩,白薇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走出房間,轉向圍在屋內的村民們。
“各位叔伯嬸嬸,能否詳細說說今日之事?”
一位須發花白的老獵戶拄著獵叉上前,聲音沙啞︰“白姑娘有所不知,是清風寨那群天殺的。”話未說完便劇烈咳嗽起來。
旁邊挎著藥籃的周嬸連忙接過話頭,“今日晌午,趙大哥去後山砍柴,正巧撞見清風寨的二當家帶著十幾個嘍�@律劍 前鐨笊 二話不說就砍了趙大哥一條胳膊,還說......”
“還說什麼?”白薇眸光一沉,袖中的手指微微收緊。
蹲在牆角的老鐵匠突然狠狠砸了下煙袋鍋︰“那狗娘養的說,明日日落前,要鎮上湊齊萬兩白銀,二十個未出閣的姑娘!否則只要有人出鎮子,見一個殺一個!”
院中頓時一片死寂,只听得見趙大嬸壓抑的啜泣聲。
白薇目光掃過眾人,獵戶緊握的拳頭青筋暴起,農婦們摟著女兒瑟瑟發抖,幾個年輕後生眼中閃著憤怒卻無能為力的淚光。
她輕聲問道,“這群山匪是什麼來頭?在山上盤踞多久了?”
一位滿頭白發的老者拄著拐杖上前︰“白姑娘來的晚不知道,這群天殺的土匪在青風山上安營扎寨已有半年光景了。”
“可不是嘛!”旁邊一個中年婦人插嘴道,聲音里滿是憤恨。
“上個月把我家準備賣糧的銀錢全搶走了,還打傷了我家男人!”
“他們有多少人?”白薇繼續問道。
“具體我們不知道,少說也有二三十號人。”
一個背著柴刀的獵戶回答,“听說領頭的是個臉上有刀疤的漢子,心狠手辣,听說在別處犯了命案才逃到這兒來的。”
角落里一個商販打扮的男子嘆了口氣︰“我上月運貨路過山腳,眼睜睜看著前面一隊商旅被搶,貨物全被劫走不說,人也被打得半死然後擄走了......”
“最慘的是原先住在山腳下的老李頭一家子,兩個老的當場殺了,年輕的搶走了,老李家那兩個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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