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納悶，師父莫名其妙地過來，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還莫名其妙給自己送禮物，然後又神色莫名的離開了。
白薇捧著玉匣眨了眨眼，一頭霧水師父這是怎麼了？
不過，既然收到了寶貝，總歸是件高興事。
她美滋滋地將玉匣收進儲物袋，心想改日得好好謝謝師父才行。
正想著，腰間的靈訊石突然泛起瑩光，白薇覺得帶在脖子上還是太麻煩了，干脆把靈訊石掛在了腰間。
白薇指尖一點，姜瑜清亮的聲音立刻雀躍地傳了出來︰
“小師妹，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師姐我也能和你一起去參加青州大比啦！”三師姐的聲音里滿是掩不住的興奮。
“小師妹你現在可在住處？我這就來找你！”
白薇聞言也忍不住眉眼彎彎，師姐待她極好，能一同參賽自然開心。
她連忙回道︰“三師姐我在的，剛出爐的桂花酥還熱乎著呢，特意給你留的。”
“還是小師妹最懂事！”姜瑜歡快的聲音里帶著笑意，“等著，師姐馬上到！”
靈訊石的光芒漸漸熄滅，白薇腳步輕快地走向廚房。
窗外的陽光正好，照得案台上新摘的靈茶泛著溫潤的光澤。
她哼著小曲，將還冒著熱氣的點心裝盤，又取出前幾日萬小可送來的蜜露，心里盤算著待會兒要和師姐好好慶祝一番。
院外的桃花被風吹落幾瓣，飄飄蕩蕩地落在石桌上。白薇伸手接住一片，忽然覺得，這樣的日子，真是再好不過了。
天際傳來一陣清越的鸞鳴，白薇抬頭望去，只見一道青影劃破雲霞，轉瞬間便落在院中。
她剛斟好一杯靈茶，姜瑜已經風風火火地坐在了石桌前。
姜瑜端起茶盞輕抿一口，眼楮頓時亮了起來︰“小師妹這手茶藝當真了得，這雪芽靈霧的韻味比上次又精進了三分。”
白薇抿唇淺笑，正要說話，卻見立在姜瑜身後的青鸞突然歪了歪腦袋，金瞳灼灼地盯著她︰“那只整天傻乎乎的貓呢？”
清脆的女聲讓白薇一怔。
青鸞除了姜瑜極少與他人交談，她都快忘了青鸞會說話了，她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茶盞邊緣，半晌才輕聲道︰“它不願與我結契，一個多月前就走了。”
院中忽然安靜下來。
姜瑜握著茶盞的手微微一頓，青鸞也難得沒有接話。
幾片桃花瓣飄落在石桌上，白薇垂眸看著其中一片，想起那只沒良心的貓抱著自己撒嬌的樣子，一時有些失神。
“不過是個沒眼光的野貓罷了。”青鸞突然撲稜了下翅膀，昂起頭道，“改日本座給你尋只更好的靈獸來。”
姜瑜噗嗤一笑，伸手點了點青鸞的腦袋︰“你當是買菜呢？”
轉頭對白薇溫聲道，“師妹若真想尋靈寵，師姐陪你去靈獸峰瞧瞧？听說新孵出一窩雪靈狐。”
白薇搖搖頭，將茶點往姜瑜面前推了推︰“多謝師姐，我現在專心準備大比，其它的以後再說吧。”
她抬眼時已換上明媚笑容，“嘗嘗新做的芙蓉酥？”
姜瑜的手剛伸向點心碟，青鸞已經眼疾嘴快地啄走一塊芙蓉酥，仰著脖子囫圇吞下，鮮亮的翎羽上還沾著幾點酥皮碎屑。
“你這饞鳥！”姜瑜笑罵著輕拍青鸞的翅膀，卻見它得意地抖了抖尾羽，金瞳里滿是狡黠。
白薇忍俊不禁，方才那點沉悶頓時煙消雲散。
笑聲漸歇時，姜瑜忽然放下茶盞，白瓷杯底與石桌相踫，發出清脆的‘叮’一聲。
“小師妹，”姜瑜摩挲著杯沿，聲音輕了下來，“大比之後...我可能要回姜家一段時日。”
白薇心頭一跳，三師姐向來明媚如朝陽的眉眼間，此刻竟凝著化不開的陰翳。
“要回去很久嗎？”白薇試探著問，指尖無意識攥緊了袖口。
姜瑜忽然抓住她的手，掌心相貼時，白薇才驚覺三師姐的手涼得厲害。
“處理些家事。”
姜瑜勉強笑了笑，拇指輕輕摩挲白薇的手背，“你若得空...定要來姜家看我。”
這話說得輕，落在白薇耳中卻重若千鈞。
她分明看見姜瑜眼底閃過的掙扎，像被困在籠中的青鳥。
“好呀！”白薇反握住那雙冰涼的手。
故意揚起歡快的語調“等我築基成功，先去藥王谷取靈火，隨後就去姜家叨擾三師姐，到時候你可不能嫌我煩。”
她眨眨眼，“我去了，你可要給我準備好多好吃的，被吃窮了你可不能怨我。”
青鸞突然插嘴︰“本座也要！”
姜瑜終于撲哧笑出聲來，眼尾卻微微泛紅。春風吹落滿樹繁花，有幾瓣正落在她們交握的手上，時光在這一刻溫柔地駐足。
“哎呀——”姜瑜忽然拖長了音調，指尖輕輕點了點白薇的鼻尖。
“想到那麼久吃不到小師妹親手做的點心，師姐我怕是要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了。”她故意做出夸張的愁苦表情，卻掩不住嘴角上揚的弧度。
白薇立刻會意，眼眸彎成月牙︰“這還不簡單？我這就去給師姐準備好多甜點，保管讓師姐一吃就惦記著我，讓師姐對我日思夜想，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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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又偷看話本子了吧，這小嘴抹了蜜似的。”姜瑜也忍不住大笑起來。
“才沒有，三師姐你小點聲，一會大師兄听到又要教育我幾個時辰了。”白薇一邊四周張望，一邊去捂姜瑜的嘴。
話音未落，姜瑜已經笑得歪倒在青鸞背上，頭發散亂也顧不得整理。
“了不得，咱們劍挑內門無敵手的小師妹，原來最怕大師兄嘮叨。”
白薇追著要擰姜瑜的胳膊，青鸞卻突然展翅橫在兩人之間，金瞳里閃著促狹的光︰“給本座五瓶靈獸丹，本座就不告訴晏清。”
白薇不屑“呦，小東西還威脅上我了，你若告訴大師兄，我以後再也不給你煉靈獸丹。”
青鸞一愣還能這樣？
暮色四合，天邊最後一縷霞光染紅了雲絮。
二人一鳥笑鬧了半日，直到遠處傳來晚鐘悠長的回響，姜瑜才戀戀不舍地起身。青鸞在她身側輕輕梳理羽毛，金瞳中映著逐漸亮起的星子。
“該回去了。”姜瑜輕聲道，嘴角還噙著未散的笑意。只有在白薇這里，她才能暫時忘卻那些壓在肩頭的重擔，做回真正的自己。
白薇送她到院門外，夜風拂過，帶著初春特有的清冽。
她望著姜瑜躍上青鸞的背影——那總是挺得筆直的脊背，此刻在暮色中竟顯出幾分單薄。
“三師姐！”
白薇突然喊道，聲音清亮地劃破漸濃的夜色。
姜瑜的背影明顯一僵。
“也許...”白薇攥緊了衣袖，又緩緩松開，“你可以試著相信我。”
她的聲音輕了下來，卻字字清晰，“我也可以當你的後盾。”
夜風驟急，卷起滿地落花。
青鸞背上的身影久久未動，仿佛化作了一尊雕像。
最終，姜瑜沒有回頭，也沒有應答。她只是抬起手，輕輕揮了揮。
下一刻，青鸞展翅而起，載著那道孤影融入蒼茫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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