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的暖黃色壁燈暈開柔和的光,沈佳慧的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沒了聲響張大年粗糲的手掌穩穩托住董遠方的後腰,劉少強則半蹲著替他脫下皮鞋,與張大年一起,三人合力才將董遠方安置在柔軟的大床上。
董遠方發出含糊的囈語,領帶歪斜地掛在脖頸,襯衫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一片泛紅的胸膛。
“少強、張師傅,你們也忙了一天,回去休息吧,”
沈佳慧理了理耳邊散落的發絲,目光掠過董遠方稜角分明的側臉,“我就住樓下,晚上多上來看看就行了。”
她的聲音輕柔,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劉少強猶豫地看了眼床上的董遠方,終究還是順從地點點頭。
他輕手輕腳地接了杯溫水,放在床頭的胡桃木茶幾上,臨走前又回頭確認了一遍房間的溫度,這才轉身離去。
房門合上的瞬間,房間陷入寂靜。
沈佳慧深吸一口氣,從浴室取來毛巾,緩步走到床邊。
她微微俯身,溫熱的毛巾輕輕擦拭著董遠方發燙的額頭、脖頸,動作輕柔而專注。
忽然,她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董遠方,那處高高隆起的雨傘,讓她的手猛地一顫,毛巾險些滑落。
紅暈迅速爬上沈佳慧的臉頰,心跳如擂鼓般劇烈。
她慌亂地別過臉,走進洗漱間。
腦海中卻不受控制地閃過方才的畫面。
“這家伙真的跟別人不一樣……”
她喃喃自語,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幾年前在濟水的點點滴滴,那些未說出口的情愫,此刻都在眼前翻涌。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沈佳慧低聲嘆息,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毛巾。
如果當初周研省長牽線,她和董遠方能走到一起,如今的生活又會是怎樣的光景?
想著想著,她的臉頰愈發滾燙,心也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動。
她匆匆將毛巾丟進臉盆,用涼水潑在臉上。
鏡中的她雙頰緋紅,眼神中帶著一絲慌亂與羞澀。
然而,當她轉身準備離開時,腳步卻像被釘住了一般,無法挪動。
周研被愛滋潤後的臉龐在她腦海中浮現。
終于,在內心強烈的沖動驅使下,她咬了咬下唇,緩緩轉身,朝著臥室的方向邁出了腳步,帶著猶豫與期待。
晶瑩的花液,讓一切水到渠成。
晚風掀起紗簾,將半輪殘月的清輝篩進房間。
沈佳慧赤足踩過羊毛地毯,指尖掠過董遠方稜角分明的眉骨。
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未被踏足的深林,藏著令人心悸的驚喜。
那一刻,沈佳慧才懂得一向潔身自好的周研,為何對他情有獨鐘。
被徹底征服的心靈,勝過一切,這個男人,確實有讓人甘願沉淪的魔力。
月光在窗欞間游走,有節奏的律動投映在米黃色的牆紙上。
沈佳慧望著那團朦朧的剪影,看它如潮水般起伏,由舒緩漸至洶涌,勾勒出無限循環的符號,在寂靜的夜里奏響最原始的樂章。
直到某個瞬間,從未有過的欣快侵入心脾,所有感官都被歡愉填滿,時間仿佛凝固成琥珀。
當一切歸于平靜,沈佳慧顫抖著手指,輕輕為董遠方整理好一切,掖好被角。
她緩緩起身,匆匆下樓。
夜,異常寧靜,回到自己房間的沈佳慧,內心久久不得平靜。
洗漱鏡中的女人,陌生得可怕。
被汗水浸透的劉海緊貼額頭,掛著紅暈的臉頰微微腫脹。
她打開冷水龍頭,刺骨的水流沖刷著手背,卻沖不散皮膚上殘留的溫度。
她對著鏡中人輕笑,水珠順著下頜線墜落,砸在洗手池里濺起細小的水花。
光鮮亮麗的背後,每個人都有一顆躁動的心。
今天自己做的一切,哪怕已經違背道德,哪怕會被自以為正直的人唾棄,此刻的沈佳慧,也毫不在意。
只一次,便一生,她不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