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艱難地抬起頭，這個動作好像要了她很大的力氣，她的聲音更加嘶啞了︰
“幾位買點糖炒栗子吧，又香又甜剛炒熟的糖炒栗子，大人小孩都愛吃的糖炒栗子。”
月清華抬頭看了看月亮，是圓月。
對哦，三月十五孟河燈，今晚還沒徹底過去呢。
二寶扯了扯李蓮花的衣擺︰“爹爹，我想吃糖、糖炒栗子。”
“爹爹……”小寶也跟著扯了扯，她記得爹爹身上的小荷包里面就有好多金子銀子。
至于自己身上的金花生銀花生，嗯，她要留著存起來，等爹爹沒錢了再用！
月清華安撫地拍了拍兩個崽崽的腦袋，看向李蓮花，同情地說道︰“花花，她看上去好可憐啊！”
李蓮花點頭，跟著道︰“是啊，老婆婆大半夜的還要出來賣栗子也是不容易。”
月清華道︰“那我們幫一幫老婆婆怎麼樣？”
李蓮花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寵溺道︰“好啊，我家娘子就是心善！那我們要怎麼幫老婆婆呢？”
月清華道︰“這深更半夜的，老婆婆一個人在外面行走也太不安全了。”
李蓮花道︰“是啊，老婆婆看上去那麼弱小，一不小心遇到什麼壞人就危險了。”
月清華道︰“不如我們把老婆婆的糖炒栗子全都買下來，這樣老婆婆也能早點回家，怎麼樣？”
李蓮花比了個大拇指道︰“阿清聰慧，這個辦法正好！我們能吃到好吃的糖炒栗子，老婆婆也能早點回家。”
他從腰間掛著的荷包里取出一兩銀子來，上下拋著看向賣栗子的老婆婆。
“老婆婆，我這一兩銀子應該夠買你那一籃子的糖炒栗子了吧？”
熊姥姥︰老婆婆老婆婆，你們才是老婆婆！一對狗男女！等會你們吃了我這有毒的栗子，一家人去陰曹地府談情說愛去吧！
心里想著惡毒的想法，她的臉上卻露出一個感動的笑容，十幾條褶子擠成一團，看上去她真的很老很老了。
熊姥姥顫巍巍地上前，嘴里還念叨著︰“謝謝，謝謝，這籃子不值幾個錢，就也一起送給你們了吧。”
李蓮花垂眸把玩著手里的銀子，余光在她那衣袍下擺略過，聞言唇角微勾，戲謔道︰
“真是奇怪，明明我們要買的是老婆婆又香又甜的糖炒栗子，你這又丑又老的老太婆突然站出來做什麼？”
熊姥姥腳步頓住。
月清華掩唇輕笑了聲，道︰“不知道，或許是她裝久了老婆婆，就真的把自己當成一個老太婆了吧？我說是嗎？熊姥姥，以及女屠戶、桃花蜂、五毒娘子……和，公孫大娘。”
她每念一個名字，公孫大娘的腰就挺直一分，等她全部念完，公孫大娘已經完全站直了身體。
分明是個滿臉褶子、身材瘦削的老婆婆的樣子，可她卻有著一雙清澈明亮的眼楮，這讓她現在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一個老婆婆，而應該是一個二八年華的少女才對。
當然，是二十八的那個二八。
“你們什麼時候發現的？”這句話說出，她的聲音也變成了一個魅力十足的年輕女人的聲音。
李蓮花搖搖頭，嫌棄道︰“嘖嘖嘖，你的演技真的很差，首先不說大半夜的你一個老太婆孤身一人出現在我們面前有多麼奇怪。”
月清華道︰“單單你這一身干淨完整到尋常老百姓根本不可能在出攤時舍得穿的棉衣，還有你腳下那雙錦緞繡花紅鞋子。”
李蓮花道︰“當然還有你最大的破綻，你的腳步太輕了，一個年老、駝背、滿臉皺紋頭發花白，還需要半夜出來賣糖炒栗子的老婆婆可不會有你這麼利索的腳步。”
二寶︰“老太婆，笨！”
小寶︰“老太婆，假！”
李蓮花道︰“二寶小寶，若是其他老婆婆，你們可不能這麼沒禮貌地叫人老太婆。”
月清華道︰“不過她都想毒死我們了，我們罵她幾句也沒事。”
二寶小寶︰“好的阿娘，爹爹！”
他們你一句我一句，說相聲一樣，公孫大娘的臉色越來越陰沉，眼楮里也帶上了殺意。
“你們該死！”怒喝一聲，她雙手成爪立刻朝著月清華的臉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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