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岑婆這麼一吼,漆木山條件反射地縮了縮脖子,退後幾步遠離了李相夷。
“相夷快起來!”岑婆立刻上前將李相夷扶起,心疼地看著他,“瘦了!”
漆木山站在兩步之外,也是一臉心疼,他這小徒弟,在外面受苦了!
兩人將李相夷帶進屋里,對著他好一頓噓寒問暖,詢問著他這些年在外面闖蕩的經歷。
李相夷言簡意賅,盡量挑著自己行俠仗義的事跡敘述,像和血域天魔戰斗、東海大戰等等都一筆帶過,是典型的報喜不報憂。
兩位長輩哪能听不出自家孩子那隱藏在話里的驚險,相夷這些年在外面肯定是受了委屈的!
為免兩位長輩擔心,李相夷趕緊將胸口衣服里的小精靈拿出來,捧在手心給長輩們介紹自己的小伙伴。
“師父,師娘,你們看,這就是碧茶之毒成精的小精靈,月清華,多虧了有她幫忙我不僅沒有毒發,還能在這麼快的時間內恢復傷勢!”
他笑得開心,一雙眼楮里有著星光閃爍,就像一個開心地炫耀著自己的小伙伴的孩子。
月清華瞪了一眼有師父沒朋友這麼晚才想起自己的李相夷,接著就听到他說到沒有毒發過,有些心虛地挪開視線,對看著年紀不輕的漆木山和岑婆露出一個對長輩的標準甜笑︰“叔叔嬸嬸,你們好啊!”
李相夷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他連日趕路,身上難免有些狼狽,方才將清清忘在衣服里,確實不妥。
有漆木山變成詭的先例在,二老很自然地接受了碧茶之毒成精的消息,看著小小的月清華十分歡喜。
小小一個看著就可愛又乖巧,更別提還有相夷說的那些功勞,或許在相夷失蹤的那四個月里,就是有這小精靈的陪伴才沒讓他徹底失了心氣!
“月……”岑婆看著月清華的眼神里滿是慈愛,按照相夷說的,這個像水一樣的透明小精靈才不到四個月大,她有些糾結是叫姑娘還是丫頭。
“清清,嬸嬸叫我清清就好,大家都是這麼叫我的。”月清華道。
大家?李相夷的手指微微顫動了一下。
“清清啊,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吧,需要吃點東西補補嗎?”也不知道碧茶之毒精靈是吃什麼的?
草藥?還是如同人類的飯菜?又或者像老頭子一樣什麼都不吃?
總不可能是相夷的內力吧?听說碧茶之毒是散功之毒?
“嬸嬸,我只需要吸收自然中的能量就可以成長。”月清華道。
岑婆微微松了一口氣,倒是漆木山對此有所預料,他作為詭能感知到更多。
“不過我的本體在相夷身體里,相夷吃東西嘗到的味道,我也能感受到。”
李相夷點頭︰“只是要我同時運功才能共享味覺。”
“本體在身體里”、“共享味道”。
雖然還是有點擔心為什麼運功就會有味道,以及毒還在身體里,會不會對相夷有影響,但不免的,漆木山和岑婆看著李相夷和月清華的目光突然就古怪起來。
“師父,師娘?”李相夷疑惑,為什麼二老突然就沉默了。
那清澈的眼神,還有他手上的小姑娘也好奇懵懂地看過來,兩個過來人頓時就語塞了。
“咳咳……”漆木山突然咳嗽起來,掩飾一般看向岑婆,道︰“那什麼,岑娘你們繼續聊,正好相夷很久沒嘗嘗我的手藝了,我去給你們露一手!”
岑婆搖頭,道︰“還是我去吧,你一身陰氣不適合做飯。”
漆木山一噎,萎了。這變成詭就是這點不好,渾身陰氣容易傷人傷物。想他當初天天下廚,廚藝好到都能寫菜譜了,結果現在老婆子連菜刀都不讓他踫!
也怪他,發現自己還能活過來後,興致勃勃地給老婆子下廚,結果不小心陰氣滲透進菜里,老婆子吃了後直接病了兩天。
李相夷起身︰“師娘我幫你!”
“相夷,你和清清就坐著和老頭子聊聊天吧,他這幾天過了剛醒的那陣勁,現在跳的很!”岑婆制止了想要幫忙的李相夷。
被說了一道的漆木山小聲嘀咕︰“又在徒弟面前說我……”
“嬸嬸我也一起!”月清華趕緊叫住岑婆,然後如願被岑婆轉移到自己手上,又放到肩膀上,歡快地朝李相夷揮了揮手。
留下李相夷和漆木山面面相覷。
片刻過後,李相夷︰“師父……”
……
廚房,岑婆一邊處理食材,一邊和月清華聊天。
“清清丫頭有什麼忌口的嗎?”
“嬸嬸我不挑食的!”月清華被放在一旁的櫃子上,想了想,她使用能量讓自己變大一些,一下子就有半米多高,跳下來,仰著頭看著岑婆︰“我也做點吧,洗菜摘菜什麼的我沒問題的!”
岑婆看著突然變大的月清華嚇了一跳,沒想到她還能變大的。不過岑婆並沒有打算讓月清華幫忙,帶她進來也只是想給李相夷和漆木山一個單獨說話的空間。
“你就坐在這里陪我說說話就可以了,這雲隱山一直除了我就沒有一個姑娘,老頭子三兩句話就要氣我一下,我早就想有一個聊天的了。”岑婆又把小姑娘抱回櫃子上,慈愛地摸了摸她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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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了一口氣,岑婆臉上出現疼惜的神情︰“給我說說這些天相夷的事情吧?我擔心他把委屈藏在心里不肯說出來。”
月清華點頭,說起了自己知道李相夷的經歷,從他中毒開始。
……
“相夷覺得他們都能變成詭,漆叔叔肯定也可以,所以在處理完四顧門緊急的事務後,就直接運用輕功一路趕路回來,路上只短暫休息了兩三次。”還好最後的結果是好的,相夷見到了他想見的人。
岑婆嘆了一口氣,“相夷向來是個孝順的,這次老頭子的死對他的打擊肯定很大!”
您和漆叔叔夫妻多年,他的死對您的打擊肯定也很大吧。
月清華看著岑婆頭上那隱隱藏在黑發中白發,心中微嘆,這世間痛苦傷心之事,無外乎在意的家人朋友逝去。想了想轉移了話題︰“叔叔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說到這個,岑婆眼楮里浮現出笑意︰“我是在十幾天前,在老頭子的墳前發現他的,那時的他懵懵懂懂的仿佛一只失憶的詭,我怎麼叫他都沒反應。”
“還是我後來死馬當活馬醫,祭拜了他幾天,沒想到他慢慢就清醒過來,想起了曾經的記憶。”
說到這里,岑婆眼中有淚光浮現,她和漆木山一輩子的夫妻,吵了一輩子的架,直到人沒了才知道自己根本無法失去對方。若非還要等失蹤的相夷回來,岑婆早就在之後自散功力,隨漆木山而去了!
卻沒想漆木山還能以另一種方式回來。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兩個加起來有一百歲的人詭很快就接受了這種情況。就是不知道為何,漆木山無法離開這雲隱山,岑婆擔心老頭子,便也沒有出去尋找失蹤的李相夷。
門口,聊完天過來廚房看岑婆怎麼還沒出來的師徒二人正好听到她的話,才剛接收過巨量信息又被開導好的李相夷立刻擔心地看向漆木山︰“師父?”
漆木山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師父我好著呢!”
听到聲音,岑婆臉上慶幸感動的表情一收,變得嫌棄起來。
稀罕了老頭子沒幾天,岑婆就受不了他時不時惹惱自己,偏偏他還仗著她的忍讓,越來越過分,然後這次就被岑婆趕了出來。
“不就是多喝了一點酒嗎?”漆木山忍不住給自己辯解。
“你那是一點嗎?”岑婆怒了,手里的鍋鏟立刻指向他,罵道,“仗著自己不是人一口氣將酒窖里的酒全都喝完,完了還往里面倒水泡果子,一點酒味都沒有你想糊弄誰呢!”
天知道岑婆難得想和老頭子一起喝點小酒,結果倒出來一碗清水加兩顆爛野果是什麼心情。
說著說著岑婆火氣又上來了,要不是李相夷和月清華在這里,她非得將手里的鍋鏟砸漆木山頭上不可!
漆木山心虛地縮了縮脖子,這確實是他貪杯太過了,但徒弟就在身邊,還有徒弟的朋友,好面子的老爺子不肯服輸,又梗著脖子反駁︰“那不是還有新買的酒沒喝嗎!”就是這反駁的聲音多少有些底氣不足。
喝酒的時候不知不覺用陰力消化吸收了,漆木山也沒想到老婆子這次竟然舍得開酒窖里的酒,都還沒來得及發酵就被一窩端出來了!
“你還有理了你!”岑婆翻炒了幾下鍋子,聞言又一臉怒容。
看著說著說著又吵起來的老夫妻,主要是岑婆罵人,漆木山理虧受著,偶爾反駁一句,李相夷眼眶泛紅,嘴角卻是笑著的。
真好!
他又有師父了!
……
不過一段時間未見,師娘的威嚴更甚了,看來師父沒少招惹啊,嘖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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