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為什麼會差這麼多？
他引以為傲的力量，他燃燒一切的龍炎，在這個男人面前，真的就如同螻蟻一般，可笑，且無力。
“夠了！”
一聲怒吼，如同平地驚雷。
楊子龍終于動了。
在毛閩川抬起手，冰獄槍憑空出現，準備一槍洞穿從空中墜落的龍傲天的心髒時，一道銀色的流光後發先至！
鏘——！！！
一聲刺耳的金鐵交鳴之聲爆響！
楊子龍手中的「聖劍」橫擋在龍傲天的身前，死死架住了毛閩川那致命的槍尖。
冰與劍的踫撞，激起一圈肉眼可見的能量漣漪。
楊子龍只覺得一股無法想象的寒意順著劍身瘋狂涌來，握劍的右手瞬間覆蓋上了一層寒霜，幾乎要握不住劍柄。
他雙腳在地面上犁出兩道深深的溝壑，後退了七八步才勉強穩住身形，將已經昏死過去的龍傲天護在了身後。
安全屋內，再次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一邊，是斷了一臂、身受內傷、眼神陰晴不定的影長老。
另一邊，是楊子龍護著生死不知的龍傲天，與手持冰槍的毛閩川，形成了對峙。
曾經的傳奇小隊，在這一刻，徹底分裂。
“讓開。”
毛閩川看著楊子龍，吐出了兩個字。
他的眼神依舊是那片亙古不化的冰原，仿佛剛才被他親手打殘的不是曾經的同伴，而真的是一只礙事的蟲子。
“毛閩川。”楊子龍的聲音，壓抑著火山爆發般的憤怒與痛心，“你真的瘋了？”
“我再說一次，讓開。”毛閩川的槍尖微微下壓，冰冷的殺意，毫不掩飾地鎖定著楊子龍，
“我的復仇，不容許任何‘變數’存在。他是一個，你，想成為第二個嗎？”
楊子龍笑了，那雙一金一黑的異色瞳孔里，最後的一絲希冀與困惑，徹底被冰冷的怒火所取代。
他緩緩舉起了手中的「聖劍」，劍鋒直指自己昔日的摯友。
“想殺他，先從我的尸體上跨過去。”
毛閩川看著楊子龍臉上那痛心疾首的表情，冰冷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現了一種近似于憐憫的情緒，就像一個高等數學家在看待一個還在為一加一等于二而糾結的孩童。
“楊子龍，連那個廢物你也要保護？”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包括那個正在努力壓制傷勢的影長老。
“你們抱著那些可笑的、名為‘羈絆’、‘友情’的枷鎖，在原地踏步，還自以為站在道德的制高點。
你們看不清這個世界的本質，力量，才是一切。唯一，且絕對。”
他手中的冰獄槍寒氣更盛，槍尖與劍鋒摩擦，發出令人牙酸的“咯吱”聲。
“弱者的憤怒，毫無意義。
弱者的聯手，不過是聚在一起，等待被更強者一網打盡。
我只是在清理掉那些會發出噪音、干擾我捕獵的‘變數’。龍傲天是，你也是。”
“所以，這就是你拋棄一切的理由？這就是你對同伴揮刀的理由？”
楊子龍咬著牙，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他能感覺到，毛閩川的槍上傳來的力量，純粹、冰冷、且堅定，那是一種已經徹底扭曲，卻又自成體系的道。
“不是拋棄，是追求的力量。”毛閩川糾正道，
“而你，楊子龍，你是我計劃中最大的變數。
今天，本該是我的復仇之日。但現在看來，必須先將你這個最不穩定的因素，徹底剔除。”
話音未落，他槍身一振，一股凝練到極致的冰霜法則之力轟然爆發！
楊子龍瞳孔猛縮，他體內的三種能量瘋狂運轉。
聖光與惡魔、惡靈在聖劍之上交織，形成一個微妙的平衡，堪堪抵擋住那股要將一切都凍結成虛無的力量。
“哈哈哈哈！說得好！說得太好了！”
一旁的影長老突然放聲大笑，打斷了兩人的對峙。
他捂著空蕩蕩的左肩，臉上卻帶著一種病態的欣賞和狂熱。
“剔除！對！就該這樣！楊子龍，你听到了嗎？
你才是那個最礙事的垃圾！冰小子，你我聯手，先殺了他和那個廢物！”
影長老的算盤打得 啪作響。這兩個小子內訌，對他來說是天大的好事。
只要能說動毛閩川先殺了楊子龍，他就有足夠的時間恢復傷勢，甚至反殺這個詭異的冰系小子。
然而，這一次，無論是楊子龍還是毛閩川，都沒有理會他的挑撥。
他們的目光，死死鎖定著對方。
一場屬于傳奇小隊內部的，最殘忍的廝殺，一觸即發。
就在這時——
“ 啦……”
一個極其輕微的，仿佛玻璃碎裂的聲音，突兀地在安全屋內響起。
這聲音很小，卻像一根無形的針，瞬間刺破了那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
所有人的動作，都在這一刻出現了剎那的停滯。
楊子龍、毛閩川、乃至幸災樂禍的影長老，都下意識地循著聲音的源頭望去。
在安全屋的正中央，空無一物的空氣中，憑空出現了一道細長的、透明的裂隙。
那裂隙就像一塊被打碎的玻璃，邊緣呈現出不規則的晶體狀，它在緩慢地、無聲地蔓延，所過之處，空間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扭曲。
一股難以言喻的、甜到發膩的香氣，從裂隙中滲透出來。
這股香氣，楊子龍和龍傲天在不久前剛剛聞到過，那是屬于“貞子”的味道。
而影長老在聞到這股香氣的瞬間，臉上的狂熱與算計，如同被潑了一盆冰水的炭火，瞬間熄滅，取而代代之的，是發自靈魂深處的、無法掩飾的驚恐。
她怎麼會來這里？！
不等他想明白，那道空間裂隙“ ”的一聲，徹底碎裂開來！
沒有爆炸，沒有沖擊波。
那片空間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抹去，化作一個深邃的、不斷旋轉的黑色空洞。
無數黑色的玫瑰花瓣，如同井噴一般，從空洞中瘋狂涌出，盤旋、飛舞，瞬間充斥了整個房間。
緊接著，一只潔白如玉、完美無瑕的赤足，從那片飛舞的花瓣中，輕輕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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