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遠處那座高聳入雲，只在傳說中听聞的考核塔。
“那就去吧。”
“別去想他們想要什麼答案。去告訴他們，你們的答案是什麼。”
“讓他們看看，什麼叫‘傳奇’！”
一番話，點燃了每個人心中的火焰。
秦明月身後的百兵發出一陣清越的嗡鳴，仿佛在為她的話語喝彩。
“走吧。”她率先轉身。
陳火樂緊隨其後，與她並肩。
鄭佳琪、劉峰、江嘯天、陳浩偉，六個人，六道身影，朝著那座代表著擎天高院最高榮譽的考核塔，大步走去。
他們的步伐堅定，背影挺拔。
楊子龍站在原地，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金紫色的雙瞳中，映照著一年前的自己。
......
考核塔下，是一片黑壓壓的人海。
數千名來自擎天高院各個分院的頂尖學生匯聚于此，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興奮、以及毫不掩飾的戰意。
能量的波動如同沸水般翻騰，每個人都是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眼神銳利如刀，審視著身邊的每一個潛在對手。
這里是天才的屠宰場，也是怪物的孵化地。
“我滴個乖乖，這人也太多了吧？”陳火樂忍不住咋舌，
“跟下餃子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擎天高院食堂開飯了，還管飽。”
他如今身形挺拔，再沒有一絲贅肉，說話時底氣十足，目光卻不自覺地往鄭佳琪那邊瞟。
鄭佳琪連眼皮都沒抬，只是身旁懸浮的光球亮度微微增強了幾分，似乎在淨化周圍嘈雜的空氣。
“每一粒塵埃，都曾向往星辰。”
劉峰嘴里叼著的草睫換成了一根不知從哪兒順來的棒棒糖，含糊不清地念叨，
“可惜，大多數都會被風吹散，只有最重的，才能砸出個坑來。”
“少貧嘴，收斂心神。”
秦明月冷哼一聲，她身後的空間微微扭曲，仿佛有無數兵戈在其中沉浮，蓄勢待發，
“這里沒有一個是弱者。”
她的話音剛落，江嘯天便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著周圍攢動的人影。
“根據目測與能量感應，在場共計三千四百七十二人。“
根據往年數據，最終錄取率將低于百分之一。從能量波動強度分析，至少有五十人達到了聖皇級別，其中三人的氣息……很危險。”
他平靜地陳述著事實，仿佛在播報天氣，
“綜合評估，我們小隊的硬實力排在前三，但考慮到考核的未知性，變數依舊存在。”
“人形超級計算機”的分析讓陳火樂脖子一涼，剛剛升起的些許輕松感蕩然無存。
“危險？能有多危險？”他不服氣地嘀咕，“還能比老大更變態？”
角落里，一直沉默的陳浩偉忽然抬起手，對眾人比劃了幾個簡單的手語。
楊子龍立刻翻譯道︰“他說，小心那個穿白袍的，和那個背著巨斧的。他們身上的味道，和我有點像。”
眾人心中一凜，順著他示意的方向看去。
只見人群中有兩人格外醒目，一人白袍勝雪，氣質溫潤如玉，仿佛與世無爭；
另一人則扛著一柄與身形極不相稱的巨斧，渾身散發著狂野暴戾的氣息。
光明與……毀滅？
這兩種極端的氣息，他們只在一個人身上同時感受過，那就是楊子龍。
就在這時，整個廣場的喧囂聲，毫無征兆地消失了。
不是有人下令安靜，而是聲音本身，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從這個空間里抹去。
前一秒還鼎沸的人聲、激蕩的能量、甚至連風聲和心跳聲，都在一瞬間歸于絕對的死寂。
數千名天之驕子，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作“失聲”。
他們驚恐地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用眼神交換著彼此的駭然。
整個世界，變成了一部無聲的默片。
傳奇小隊的眾人也是臉色劇變。
劉峰的空間感知被徹底壓制，他感覺自己像是被澆築在了一塊透明的水泥里。
秦明月的萬兵在身後發出細微的哀鳴，那是源于對絕對力量的本能畏懼。
緊接著，一道蒼老而平淡的聲音，在每個人的腦海中同時響起。
它不響亮，卻仿佛來自四面八方，來自天地之間，來自每一個人的心底。
“歡迎來到墳墓，或者搖籃。”
眾人猛地抬頭，卻什麼也沒看到。
天空依舊是那片天空，考核塔依舊靜靜矗立。
但所有人都知道，那個“存在”已經降臨。
“我是內院的院長，你們可以叫我‘守墓人’。”
那個聲音繼續在腦海中回響，帶著一絲玩味。
“每年，我都會站在這里，看一群自以為是的娃娃，把他們的驕傲和自信，摔得粉碎。”
“你們中的百分之九十九，今天會帶著破碎的夢滾回去。”
“剩下的百分之一，將有機會看到一個……更大的世界。”
話音落下，那股足以讓空間凝固的恐怖威壓，如潮水般退去。
聲音、風聲、心跳聲，瞬間回歸。
劫後余生的數千名學生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許多人甚至站立不穩，臉色煞白。
僅僅幾句話，就幾乎擊潰了他們引以為傲的心志。
這就是內院院長？這就是擎天高院真正的掌權者？
“現在……”
那個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它來自考核塔的頂端。
眾人抬頭望去，只見一道模糊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塔尖，負手而立，俯瞰著下方如同螻蟻般的眾人。
“告訴我，你們憑什麼成為那百分之一？”
“別用嘴。”
“用你們的命來回答。”
話音落下的瞬間，所有人腳下的廣場地面，那堅硬無比的特殊合金，忽然化作了流沙！
“轟隆隆——”
整個廣場瞬間塌陷，變成一個深不見底的巨大漩渦。
數千名學生猝不及不及防，尖叫著墜入黑暗。
“穩住！”
秦明月暴喝一聲，百兵自身後呼嘯而出，化作一張巨大的鋼鐵之網，將傳奇小隊六人牢牢網住，懸在半空。
陳火樂腳下噴出烈焰，試圖穩住身形；
劉峰第一時間展開空間屏障；
鄭佳琪的光之翼瞬間張開，散發出柔和的光芒。
但他們很快發現，這深淵之中，有一股詭異的禁制之力。
所有的能量都在被飛速地吸收、壓制！
“我的火焰！”陳火樂駭然發現，自己的火焰在迅速變弱。
“空間被鎖定了！”劉峰的臉色也變得難看。
只有江嘯天依舊冷靜，他迅速分析道︰“是反能量場！塔頂那個老怪物，在清場！”
他們下墜的速度越來越快，周圍是無數同樣在掙扎、卻無能為力的身影。
這，就是考核的第一關？
連題目都沒有，直接用最蠻橫的方式，淘汰掉所有不夠資格站在這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