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部長，我承認你唱的不錯……但是你敢說剛才吳小柔唱的沒有缺點？”張小敬正色道。
眾人聞言，頓時皺起了眉頭。
沒人唱戲沒有缺點的，哪怕是白少京，很多人覺得他唱戲太過于矯揉造作，他那樣的大師級人物，都有人評判，吳小柔算什麼？
“當然有缺點，但是你得說到正題上。”趙羲彥斜眼道，“你老是拿人家的師傅壓她干什麼……”
“好好好，那你說，她有什麼缺點？”張小敬冷笑道。
“那缺點可多了去了。”
趙羲彥吐出一口煙霧，“她估計是抽煙，嗓子保護的不太好……如果唱到高音的話，聲音有些沙啞，而且她雖然唱功不錯，但是身段差了點，有機會可以去學學京戲。”
“鎭，多謝趙部長指點。”
吳小柔站了出來，深深的鞠了一躬。
“談不上指點，討論討論。”
趙羲彥揮揮手道，“演員……尤其是女演員，最好別抽煙，且不說對嗓子不好，對身體也不好，年輕演員，沒孩子的，最好是戒掉。”
“鎭。”
不少人都應了一聲，。
“行了，你們繼續……”
“趙羲彥，就這麼想走了？”張小敬笑道，“既然部長把你叫過來，要不給我們再唱段其他的……”
“鎭，這個好，這個好。”
眾人紛紛起哄。
“行啊。”
趙羲彥輕笑道，“不過我會的可不多……你們想听什麼？”
“西河大鼓會不會？”張小敬立刻道。
“哦？西河大鼓……會一點點。”趙羲彥笑道。
“好，來一段听听……”張小敬斜眼道。
“弦師，來一段《玲瓏塔》。”趙羲彥側頭道。
“好。”
何晴急忙點頭，開始彈奏。
趙羲彥一手持煙，一手拿著鼓槌。
“高高山上一老僧，身穿衲頭幾千層。”
“若問老僧年高邁？曾記得黃河九澄清。”
“五百年前，清一澄，總共是四千五百冬。”
……
他的聲音高昂嘹亮，讓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張小敬也是滿臉木然。
這小子無論是身段、表情、唱功，幾乎都是頂級水平，可以開宗立派的那種。
什麼時候，四九城出了這麼個怪物了。
“霎時間，只刮得，星散、坑平、冰化、松倒、鷹飛。”
“僧走、經翻、燈滅、釘掉、弓崩。”
……
趙羲彥悠哉悠哉的唱完了最後一段。
這次不等靳有為帶頭，所有人都大聲叫好。
“再來一段。”
“今天可算是來著了。”
“角兒，再唱一段。”
……
張小敬听著眾人的喊聲，差點沒氣吐血。
你們他媽的以為這是戲園子是什麼？“角兒”都喊出來了。
“張部長，還有什麼見教……”趙羲彥笑眯眯道。
“見教不敢當。”
張小敬急忙道，“不過……剛才我听趙部長勸著這些演員不要抽煙，可你這煙不離手的，不合適。”
“神經病啊。”
趙羲彥白了他一眼後，把鼓槌放在了小鼓上，“我他媽又不指著這個吃飯……你管我抽不抽煙。”
撲哧！
台上台下一起笑了起來。
“你……”
張小敬捂著胸口，好懸沒氣的吐血。
這畜牲是真他媽的不會說話啊。
“行了，你們慢慢考核吧。”
趙羲彥輕笑一聲後，朝著台下走去，可走到一半，又側頭看向了張小敬，“張部長，以後別說那些官話套話……沒什麼用，你和徐部長不一樣，她是業余的，你可是專業的。”
“我……”
張小敬咬咬牙，沉聲道，“我會注意我的點評方式。”
“嗯，知錯能改就好。”
趙羲彥丟下一句話後，又坐在了靳有為身側。
知錯？知你媽。
張小敬在內心狠狠的罵了一句後，也跟著下了台。
台上給趙羲彥彈奏的何晴，也跟著唱了一段西河大鼓，而且正是剛才趙羲彥唱《玲瓏塔》。
她聲線高昂、嘹亮，身段好，相貌更好，立刻博得了滿堂彩。
“這姑娘不錯啊。”靳有為感嘆道。
“不錯也不是你家的，你少打人家的主意。”趙羲彥笑罵道。
“你滾，你以為我是你是怎麼？”靳有為撇嘴道，“我他媽都擔心你活不過四十歲……”
“我用的著你擔心？你管好自己吧。”
趙羲彥立刻反駁道，“你看看你，以前當主編的時候，我看著你像四十歲……這才幾年啊，你他媽都跟趙一鳴有的一拼了。”
“去你的，你才和他一樣老。”靳有為瞪眼道。
“喏，急了不是？還讓不讓人說實話了。”
“你他媽沒一句好話。”
……
兩人吵吵鬧鬧的，一個上午就過去了。
考核也在中午的時候結束了，本來文工團安排了食堂午餐，可張小敬非常不想看到趙羲彥，直接讓他們取消了。
徐清婉和靳有為也回部里開會去了，只剩下趙羲彥一個孤零零的站文工團的大門口。
文工團的團長倒是想邀請他一起吃飯，可這正主都走了，他賴在這里吃飯也沒意思，所以婉拒了。
只是當他上車想走的時候，突然車窗被人敲響了。
“唔，是你啊……”
趙羲彥頗為驚訝的看著何晴。
“趙……趙部長，您這是去哪？”何晴紅著臉道。
“我……我找地方吃飯啊，你呢？”趙羲彥笑道。
“我也找地方吃飯。”
何晴低著頭道，“趙部長，要不我請你吃飯吧。”
“啊？你請我吃飯？”趙羲彥驚訝道。
“不是不是，趙部長，您別誤會……我的意思是，我們都是唱西河大鼓的，可以交流一下經驗。”何晴急忙道。
“去你的。”
趙羲彥笑罵道，“想聊聊天就聊聊天，還交流經驗……哪里這麼多經驗交流，來，上車吧。”
“鎭。”
何晴立刻繞到副駕駛，拉開車門坐了上來。
“ 。”
不遠處傳來陣陣歡呼聲。
“唔，他們干什麼？”趙羲彥詫異道。
“不用管他們……他們腦子都有問題。”何晴耳根都紅了。
“嘿。”
趙羲彥輕笑一聲，一腳門就駛了出去。
一路上。
何晴都看著窗外，不時用余光偷偷瞥一下趙羲彥，然後飛快的挪開了。
趙羲彥也全當沒看到，只是自顧自的開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