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生見賴小明他們如此誠懇,于是繼續道︰“我上去一趟,你們幫我支應著點兒啊,有事兒電話聯系。”
羅小浩指了指在大堂吧較真的賽琳娜問道︰“那她怎麼辦?”
林生說道︰“就說我去上廁所了。”說完,他便離開了二人,往大辦公室走去。
來到鎮守司的頂層,林生便進了大辦公室的院子。
一進門,他便看見耗子精正在用身體趴在大烏龜上,嘴里不停喊著︰“架……架……”,那大烏龜委屈巴巴地一動不動,伸著脖子想要掙扎,卻被耗子精的大肥肚子擋了個嚴實。
林生對著耗子精喊了一聲︰“喂!你!不要欺負弱小!”
大白耗子看見林生,高興地從老烏龜身上蹦下來,顛顛地來到近前︰“啊……林生?我可沒欺負它啊,你看看我肚子……它老咬我!”
林生看著耗子精的肚皮,像是斑禿似的,一撮撮毛發已經被啃得亂七八糟的了,不禁想笑︰“你要是不欺負它,它能咬你嗎?”
“你又來干啥?不會是還要開會吧?你們的會可真多,真麻煩!我可看見老爺子都來了。正在和滕大哥聊天呢!……”耗子精指了指接待室說道。
林生點點頭,便往接待室走去,心想︰你們要是都在,就好辦了!
剛來到門口,郭聖明老爺子一眼便看見了這個徒孫,興奮地招呼道︰“林小子,快,快來爺爺身邊坐下。”
林生則是一個拱手道︰“師爺!騰哥!”
騰根說道︰“你來的正好,我正在跟你師爺說關于幻境歷練的結果呢。”
林生覺得這簡直就像是在鞭尸,他馬上就沉默了。
師爺卻一臉笑容地說道︰“你小子還真不錯,竟然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完成了歷練。咱不說別的,單從效率上來說,你小子是真快!不錯不錯。”
林生卻沒那麼開心,此刻更是低著頭一語不發,一旁的騰根說道︰“郭老,你不要太寵溺你這個徒孫了,這樣可對他沒什麼好處。”
郭老瞪了一眼騰根︰“你懂什麼?我這是鼓勵孩子,這人,要是不好好鼓勵鼓勵,能成功嗎?難不成都像你似的,上來就是半神,要有那個本事,我們孩子還歷練個屁呀!”
林生本來想問問那狐狸精內丹的事兒,看著他倆先吵起來,也就閉了嘴,轉而看向門外的院子里。
耗子精此刻翻著肚皮,正抱著老烏龜,就像是抱著個寵物似的,臉上洋溢著幸福感,看得林生頭皮發癢,這樣子,像極了現在郭老爺子對待自己的態度。
林生轉過頭來,說道︰“師爺、騰哥,今晚上有個演出,在劇院舉行,我盛情邀請兩位到場,不知道您兩位是否有時間啊?”
郭老爺子听到這兒,也就不再跟騰根掰扯什麼了,而是說道︰“你就代表我去吧,我得留在酒店看攤兒。”
騰根冷哼一聲︰“你還真孝順!自己徒孫不用,反倒是替他盯著酒店,真是個賤骨頭!”
郭老爺子一臉不屑︰“你倒是想犯賤,你跟誰犯去……孩子,你去!替爺爺好好看看。趙管家早就跟我說過這事兒,我活這麼大年紀了,什麼沒見過,當年的現場演出,老頭子我都看了的,這些鬼再演一遍,能有他們演得好了?你去吧……去吧。”
林生有些為難,听師爺這麼說,更覺得自己倒反天罡了。于是趕緊說道︰“師爺,要不,我還是別去了,讓您老人家幫我看著酒店,我怎麼能好意思呢……”
郭老爺子馬上從椅子上蹦了起來,指著騰根罵道︰“就是你,沒事兒瞎搗什麼亂?我不想去看戲,我也不愛看,好不容易能在酒店里看看小姑娘啥的,我看什麼戲呀……”
林生一陣無語,想著這老爺子的興趣愛好還真是……,也許這就是延年益壽的秘訣吧!
好半天,林生擠出一句話︰“好吧,師爺,我去!”
“哎……這就對了!”師爺又坐了回去,繼續問道︰“說吧,找我們來不是為了這事兒吧?”
林生點點頭︰“確實,我有一件麻煩事,想請教兩位。”
師爺道︰“說吧!”
“我吞了那狐狸精的內丹,睡覺的時候,夢見他了,他說要與我共生……這,有辦法能解開嗎?”林生問道。
郭老爺子看看騰根,騰根又回敬了老爺子,兩人相視半天,卻沒說話,林生看在眼里覺得心涼涼。
騰根說道︰“這只狐狸執念很深,若是它的魂魄附在那顆內丹上……又被你吞下去……很難解除啊……要不,你試試摳摳嗓子?”
郭老爺子點點頭︰“啊,是啊,你要不試著把它吐出來?”
林生無語了,這顆內丹再怎麼說已經停留在腹中兩天有余,吐出來?能行?
林生苦著臉來到院子里,沖著那顆柿子樹便走過去,摳嗓子、惡心、吐;摳嗓子、惡心、再吐……,總算是見到了晚上的那些物事,眼楮也冒了金星,他用小木棍翻了半天,卻沒見到球形物體。
師爺捂著鼻子和騰根來到近前,詢問道︰“怎麼樣?有效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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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生苦著臉說道︰“夠嗆啊,估計都已經消化了吧,畢竟這麼久了……”說著,他還用木棍扒拉著,騰根看在眼里,差點兒跟著吐出來。
騰根擺擺手︰“好了好了,這個辦法行不通的,我看啊,你就認了吧,它既然要和你共生,那就共生好了,不就是個狐狸精嗎,沒什麼可怕的。”
林生卻說︰“可怕?倒是不可怕。就是煩人,一睡覺就夢見他跟我說話,陰陽怪氣的,煩人!”
老爺子拉起林生,回到了接待室,從懷中取出一個三角形的符紙遞給了他,說道︰“帶著這個吧,晚上能睡得安穩些。”
林生接過來,看了看老人︰“這個……?”
老人解釋道︰“這道符能幫你驅邪避凶,那家伙應該不敢折騰了。”
林生點點頭,道了聲謝,便揣進了懷里。接著,他問道︰“師爺,我師父去修補那個監獄的結界,大概要多久才能回來啊?”
老人說道︰“快的話一兩天也就回來了,如果問題多的話,恐怕十天半個月也難說。怎麼?你有事?”
林生回答道︰“也不是什麼重要的,剛從幻境出來,特別想去蟒山看看,我想去那里靜靜心。”
老人點點頭︰“嗯,我理解,怪不得石小七臨走的時候要去找李永清要人呢,原來早就給你想到了後手。”
林生恍然道︰“原來是這樣,我還說呢,怎麼好端端的夜班,突然插進來一個新人讓我帶。”
老人家笑著說︰“听說那個姑娘挺漂亮,我一會兒下樓好好看看去。”
騰根一臉鄙夷︰“都多大歲數了,還沒死心啊?”
老人家卻冷哼一聲道︰“我是給我徒孫掌掌眼去,萬一合適呢!”
林生剛剛喝一口水想清清喉嚨,卻被老人的一句話直接嗆到了。他忙揮手道︰“啊……那個不忙的,我還小呢!……咳咳”
騰根卻冷冷說道︰“要辦什麼事,這些天抓緊時間辦,你的歷練還沒結束,接下來課程,我準備三天以後就開始。”
老人家瞥了一眼他,悠悠地吐槽︰“要不要這麼急啊……這才剛出來,就又安排上了?”
騰根卻嚴肅道︰“不急不行的,他什麼都不懂,這樣怎麼和熊一道斗?”
林生點點頭︰“行,那我就先回去了,樓下那姑娘我怕她等急了。”
郭老爺子揮揮手︰“快去快去!你倆正好熱乎熱乎……”
林生心想︰這都什麼跟什麼啊……老爺子,你這想法可真多!
林生離開了辦公室,再次回到大堂里。此刻,大堂已經進入夜審環節,所有的燈光變得昏暗,鎮守司結界中的靈魂活躍起來。
幾個小鬼圍在賽琳娜身邊,看著林生問道︰“林大人,這姑娘好漂亮啊,她是誰啊?”
林生並沒有做理會,主要是怕嚇著這姑娘。此刻,賽琳娜舉著個小本子,湊到林生身邊說道︰“林生,我剛才仔細研究了一下,還別說,問題還挺多的呢。”
林生點點頭︰“嗯,你說說吧。”
賽琳娜認真說道︰“第一就是,大堂里的筒燈壞了幾個,這個得報修。第二,大堂吧里的客座沙發有污漬,保潔員需要深度清洗,位置我已經記錄下來了,回頭找他們主管說這事兒。
第三,我發現行李房有煙味,我深度懷疑,他們那些人偷偷在里面抽煙了,這個得罰款,開單子。
第四,前台的兩個員工,工服有異味,他們不能就這麼上崗,必須更衣做清理。還有……”
林生也認真听著,只覺得這姑娘做事還挺細致的,確實是個優秀員工的材料。可听這些匯報已經快要到時間了,眼看那些小鬼往大門外飄走,林生也不好打斷對方,于是只能耐心听著。
終于,賽琳娜收起小本,高興地說道︰“就是這些!林生,你看,我發現的這些問題可以嗎?”
林生說道︰“很好!希望每一次的夜班,你都能這麼認真。”卻在此刻,老趙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等著他把工作部署完。
賽琳娜重重點點頭,接著問道︰“那,我們接下來做什麼?”
林生指了指前台︰“接下來,你需要了解各個崗位的工作流程,今天,就從接待部開始吧。”老趙給林生舉了個大拇指。
賽琳娜點點頭,林生繼續道︰“我得去其他地方巡視,那你就先跟著羅小浩他們學吧。”
支走了賽琳娜,林生終于算是脫身了,他趕緊來到酒店外,跟著老趙他們去往對面的劇院。沒想到,劇院的門口張貼的著一張大海報,上面是有關《茶館》最新劇目的宣傳!林生不免感慨,看來這個柴斯友還真是有備而來啊。
來到劇院三樓,正對著的劇場敞開著大門,里面卻是黑漆漆的一片。男女老少的靈魂們紛紛鑽進劇院,找著位置。
林生眼力極好,這樣的黑暗環境里,他依舊能看見那些陳設的位置,接著,他跟著老趙來到後台。
演員們一個個緊張地做著準備,老趙則說道︰“林大人,還得麻煩您,幫大伙兒把燈光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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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生點點頭,便跟著老趙來到了控制室,調好了燈光,舞台上的場景便映入眼簾。林生悠悠地感慨︰“看來,你們準備的很充分啊,連這劇院演什麼都知道的。”
老趙笑著說道︰“其實也不知道,听柴斯友說,他們排練的劇目有三個,其中就有這個《茶館》。他說,多準備些,興許能趕上對面劇院的道具。”
老趙將林生安排在了第一排觀眾席的正中位置。林生看著碩大的劇院,突然覺得有些遺憾。畢竟大家那麼努力的想展示這個節目,卻只有自己這麼一個活著的觀眾。
正在想要不要把賴小明叫過來時,突然,一群人進入到劇院中,他們都帶著不知道是什麼的設備,往舞台的周邊擺放著。
終于,在人群中,林生看見了個熟人。
“余蘭?!……你們怎麼來了?”這是特殊事務部的行動隊隊員,林生以前見過的。
余蘭笑著說︰“領導讓我們來看演出,大家把設備拿過來,就是為了這個。林生,我有時候真羨慕你,我們還得通過設備才能看見的,你卻不用,看來,開了天眼就是方便啊。”
林生都有些激動了,他笑著說道︰“太好了,你們來了,他們就沒白排練那麼久。”
看著十幾個人忙忙碌碌調試著設備,林生有些欣慰。那些隊員一個個手持一個屏幕,還帶著耳機,便各自找位置落了座。余蘭帶上設備,也嚇了一跳,敢情,這個劇院里,已經坐滿了鬼!
楚樂樂一席長裙飄到了舞台中央,深深對著觀眾們鞠了一躬,宣布道︰“歡迎各位來欣賞由柴斯友、趙永利等演員們,為大家獻上的《茶館》話劇。現在我宣布,節目開始了!”
台下的觀眾們紛紛鼓掌,大家就像是在欣賞一出正常的劇目一般,沒有人大驚小怪,沒有人交頭接耳,所有人都看得格外認真,奉上了對演員們的尊重。
接著,大傻楊拍著牛骨板,一身的破衣拉撒便來到了舞台中央,他大聲為觀眾們介紹著關于‘裕泰茶館的來歷’,就此,《茶館》序幕正式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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