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管家一覺醒來,卻看見村長像是在遺體告別似的站在他身邊看著自己。
“怎麼樣?問出來什麼了嗎?”
村長笑著說︰“應該是……有消息了。只是……”
程管家一听,瞬間清醒了不少,問道︰“只是什麼?你就說吧。”
“只是,不知道此人到底犯了什麼事兒?”村長好奇問道,實際在拐彎抹角想轍要好處。
程管家冷哼一聲︰“他得罪了裴四爺,你說呢……”
村長一听,知道這個家伙的分量應該不輕,于是訕訕地笑著說︰“程管家是知道的,咱們杜家村一直以來都是擁護裴四爺的……只是,您也看見了,我們這里實在是太窮了……”
話沒說完,程管家直接從腰間取來了一個錢袋子,他也沒數,將整個錢袋子都扔給了村長︰“這些夠了吧!快說怎麼回事兒?”
村長興奮地看著錢袋子,說道︰“杜小花,就是杜小花在養男人……哦,不是,應該是里通外敵!”
程管家納悶看著他︰“誰是杜小花?”
村長解釋道︰“她啊,她就是個孤兒,自己住的。就是這兩天,她跟左右鄰居借了不少糧食和物資,我敢斷定,肯定是資敵去了!”
程管家輕笑一聲道︰“你說說,你一個村長,哪兒來的那麼多詞兒。行吧,那你把她叫來,我來問問。”
村長說道︰“恐怕夠嗆啊,村里人說,她早上出去了這會兒還沒回來。”
程管家一听,瞬間回憶起那個在山林里見到的村姑。他騰地一下子從床上站起來,急匆匆來到院子里,對著僕人們喊道︰“都別睡了!去抓人!”
村長納悶︰“程管家,您這是知道那姑娘在哪兒?”
程管家回應道︰“她肯定去興業城了,路上我踫見過的。”
村長卻說︰“這都已經快到夜里了,此時她還沒回來,會在興業城留宿?……”
程管家想想也是,仔細琢磨一番說道︰“這樣,你派幾個人去城里抓人。”
村長點點頭。
程管家繼續道︰“你跟著村長他們。要是抓到了,馬上審問,看林生到底他們在哪兒,回來報信。”
一個僕役領了命便跟著村長去搜羅人手了。
程管家想了想,又叫來一個人︰“你不是在山里也見到過那個姑娘嗎,林生也是你負責伺候的,居然讓他們跑了!這回,就算是將功補過,你帶著他們去秀水鎮找人!有消息,第一時間回來告訴我!”
那人正是天天跟在林生身後的僕役,听到這兒,他馬上拱手︰“是!”
村長的通訊基本靠口口相傳,等人湊齊了,天已經黑了。眾人舉著火把便開始尋找林生的蹤跡。只是,尋人不那麼簡單,黑夜尋人更是困難重重,路的兩邊他們都要仔細勘察,村長見進程太慢,于是又派了兩個先鋒去秀水鎮一探究竟。
杜小花來到床邊,看著林生徐徐睜開眼,自己已經淚眼婆娑了。
林生緩緩問道︰“你怎麼來了?是出了什麼事嗎?”
鄒姐見狀,趕緊將林生扶起來,杜小花來不及回答這些問題,而是更關注林生的情況,于是問道︰“林哥哥,到底怎麼了?我見到他的時候,他還好好的。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鄒姐解釋道︰“你林哥哥受了傷,上次你見他的時候其實身上就有傷了。這都是因為他殺那個狐狸精白教主的時候落下的。這會兒,傷口感染的厲害,……”說著,鄒姐一行清淚流了出來。她繼續說道︰“恐怕很難好了。”
杜小花沒想到這麼嚴重,一時也傻在了原地,好半天才說道︰“怎麼不讓我去找郎中?閻良兄弟!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閻良撓撓頭,說道︰“沒用的,老神仙來了也治不了。”
杜小花一下子‘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林生勸說道︰“沒事的,你別哭了……我不要緊的,你來這兒,到底發生了什麼?”
杜小花哽咽著︰“村里來了一伙人,恐怕是來抓你的。你還記得門口的老爺爺嗎?是他告訴我的,我差點兒就進村了,他讓我趕緊跑……”
林生心想︰果然這個裴四爺靠不住,還是計較他佷子的事。
“閻良,你派些人手到大路上盯著,我恐怕這些人很快就會找上門來。”
閻良听罷,趕緊出了門。
土地公從桌子上跳下來,那模樣比昨天來看,胖了些,也不知道為什麼,土地公居然吃了一頓飯就能恢復成這樣,看起來像是個氣球似的。
杜小花看見一個小個子老頭嚇了一跳。鄒姐忙解釋︰“這是秀水鎮的土地公公。”
杜小花也不知道該怎麼行禮,對著老頭鞠了一躬︰“老人家,您好!”
土地公笑呵呵說道︰“孩子,你不必難過,他呀,他是城隍,死了也沒事的。”
杜小花一臉錯愕。
土地公繼續道︰“咱們還是抓緊時間吧,城隍?”
林生應聲道︰“好,那咱們開始吧,鄒姐,還麻煩您幫幫忙了。”
鄒姐明白,他們這是又要準備寫路引了,于是招呼還沒醒過悶的杜小花︰“姑娘,你和我一起把這些紙好好分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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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花不明白這是做什麼,但既然大伙兒都這麼急著辦事,也就听話的照做了,她看著鄒姐干什麼,就有模有樣學著干什麼。
一邊干一邊問道︰“咱們這是在干什麼呢?城隍又是什麼?”
土地公接過話來︰“小丫頭,你可知這秀水鎮的人都死了?”
杜小花點點頭︰“知道的。”
土地公繼續道︰“我和城隍是給這些冤魂寫路引的,他們拿到路引就能去地府投胎了。”
杜小花恍然大悟,還是繼續問道︰“那,城隍是什麼?為什麼林哥哥是城隍?”
土地公笑著解釋道︰“城隍是地方的官員,負責陰陽事務。他也是神,你林哥哥為什麼會是城隍,這是天意。”
杜小花已經蒙圈,不明白土地公說得這些神乎其神的事到底是什麼,她也不大關心那些,反而問道︰“您說,林哥哥不會有事的,死了都不怕又是為什麼?”
土地公哈哈地笑起來,這笑聲過于灑脫,和現在他們這些人所處的境遇完全不相符,別人可能听得有些刺耳,而躺在床上的林生卻明白這種超脫了世俗的笑聲意味著什麼。
“城隍是神啊,林生的肉身不過是凡塵的一個軀殼,沒了這軀殼,他依舊是神。我這麼說你能理解嗎?正所謂,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你不要把眼前看到的當真。”老頭一邊研墨一邊說道。
杜小花依舊不明白,但老人家說得這句話似乎讓她覺得有些安慰。她抹抹眼淚繼續幫著裁紙。
不多時,林生便看見屋子里又一次聚集了一群鬼。土地公維持著秩序,說道︰“都排好隊,別擠啊,你們都能拿到路引的。”
杜小花看看周圍,並沒有看見什麼人進來,再看了眼鄒姐,鄒姐此刻異常淡定,她說道︰“咱不用看,看也看不見的。”
說完,杜小花也就不那麼好奇了,看著老人家已經研好墨,便將準備好的紙張遞了過去。
“孩子,你來補閻良的位置吧。過來幫我研墨。”老人說道。
杜小花听話的站在他身邊繼續研墨。就听見老人家開始問話︰
“你叫什麼名字?”……
接著,杜小花便看見老人用毛筆在紙面上迅速地寫著什麼,她不認識字,卻對老人執筆的速度甚是驚訝,接著,老人將寫好的紙按上手印遞給了鄒姐,對著空氣說了一句︰“用這個路引到下面去換一個新的。”
接著,她便听見鄒姐開始小聲念紙上寫的內容,她這才知道,原來,這路引是怎麼回事。她又看見林生被鄒姐扶著按了手印,又燒了那張紙。
老人家抬頭看著姑娘說道︰“一會兒你來幫我說那句話啊。”
杜小花都看傻了,眼楮都不夠用了,沒反應過來,問了句︰“啊?您說什麼了?”
老人家解釋道︰“一會兒我寫完路引,你來說那句︰用這個路引到下面去換一個新的。”
杜小花點點頭︰“嗯,好的。”
四個人形成了工作流,百十來號的鬼很快就得到了路引。土地公站起身來,活動了下筋骨,這才說道︰“好了,完成任務!”
鄒姐長吁一口氣︰“今天還早些,看來,秀水鎮死了不少人吶!”
老人家點點頭︰“一共六百四十三位。哎……還是有人沒能回來啊,看來,那些已經魂飛魄散了。”
林生咬著牙說道︰“都是那個狐狸精,他把靈魂煉制成了福緣露!”
土地公看著城隍,笑著問道︰“你把他殺了,有沒有什麼東西留下來?”
林生納悶地看著土地公︰“有的。一顆內丹。”
土地公哈哈大笑。好半天說道︰“留著吧,會有用的。……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林生看著他,也笑了,說道︰“慢走!不送……”
土地公隨即消失在房間里,杜小花和鄒姐兩個人都看傻了,她們這才相信,原來這個小老頭真的是個神仙!
這一刻,林生只覺得筋疲力盡,他合上雙眼,昏睡了過去。
林生腦子里還在想著,過了今晚,就剩兩天的時間了,再怎麼說,也要挺到那個時間!還有那麼多人等著救呢,自己絕不能死在這兒。
不多時,閻良急匆匆來到簡易房,一進門,看見林生昏睡過去,他不得已,只能喊來鄒姐。
“鄒姐,真的有人摸過來了,咱們怎麼辦啊?”
鄒姐回頭看看,轉而說道︰“先讓大家藏起來,把燈都滅了,要是他們敢進來,那就殺了他們!反正,決不能讓他們傷了林生!”
閻良點點頭,趕緊回去部署,鄒姐則是趕緊回房間,將油燈吹滅。
杜小花小聲追問道︰“姐姐,剛才那是怎麼了?”
鄒姐小聲說道︰“有人來秀水鎮了,咱們先躲起來。……要是,他們敢進這門,我就殺了他!”說著,鄒姐一手抄起地上的一根木棍,木棍是應該是什麼物品被毀了以後的樣子,那上面粗糙無比,還有倒刺,女人抓著一點兒都沒松懈。
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杜小花也到處摸索著什麼,希望能拿到一個趁手的家伙,可房間里本就是臨時搭建的,她只找到了一塊破爛的磚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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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生听到這一切,只覺得那些人真是趁著自己病,要自己命!怎麼這麼快就追過來了?
他艱難地坐起來,漆黑的房間里,鄒姐盯著大門,听到動靜,也只覺得是杜小花發出來的,她勸說道︰“姑娘,你別怕,一會兒那些人要是敢闖進來,你就躲在我後面。”
閻良就潛伏在路邊,看著那兩個人徐徐走進了廢墟中,他們一眼便看見了遠處剛剛搭建出來的兩個房子。
說來也巧,兩人隨即也往路邊躲了過去,正踫上閻良他們。
閻良二話不說,直接一把便摟住一個人的脖子、捂著嘴,另一個也被按倒在地。
閻良探頭往路上看去,沒見到其他人,便問道︰“說!你們是什麼人?來干嘛的?”
烏雲遮住了月光,閻良看不清來人的面目,于是這麼問著,那人扭動著身體,想要掙扎,卻被另一個人直接按住。
“不說弄死你!說!……”閻良威逼著。
那人‘嗚嗚嗚’想要說話,卻被他捂住了嘴,閻良松開了一點兒,那人忙說道︰“是我啊,我!”
閻良湊過來仔細看了看,發現,這小子不就是天天跟著林生的那個家伙嗎!當初自己還打了他。
“你們來這兒干什麼的?”閻良問道。
那人卻說︰“我們在找林先生,裴四爺請林先生回府,說是要好生招待的,你們怎麼不辭而別了呢?”
那人說著,身體還在不斷扭動。閻良松了手,說道︰“那就請你跟我先過來一趟吧,走!你當面跟林先生說!”
幾個人押送著兩個僕役便來到了簡易房,一推門,鄒姐拿著大木棒直接一棒子打在了僕役的腦門上。
女人的力氣本就不算大,再加上這兩天他們吃飯也都是湊合著吃,身上根本沒什麼力氣,這一棒子打下去,那人只不過頭上冒出一點兒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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