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雨寒的家,梅洛去過,很寬很大,房間很多,幾十個人都能住得下。
但梅洛想去那住。
不方便。
于是對霍雨寒說道,眼神里帶著幾分斟酌︰
“霍大哥,我後面還有四個兄弟要來,都是自由慣了的人,所以我們就不去家里住了,你和嫂子先回去吧,我去把房開好,等他們過來放好行李,再一起去貴府。”
“不行。”
霍雨寒眉頭一皺,推了推肩膀,語氣帶著不容置喙的堅持︰
“我就是讓你來家里教婉如的,你怎麼還跑到外面去住?”
“沒事,我白天教嫂子,晚上才回酒店,而且我在蓉城還有點事,住在外面方便些。”
梅洛垂下眼瞼,避開霍雨寒的目光,語氣盡量放得平和。
霍雨寒卻死活不同意,他眉頭擰得更緊,臉上帶著幾分急色,覺得這樣太對不起兄弟︰
“不用說那麼多,後面來的幾位有吳小瑤吧,他知道我家里,到時候一起去家里住。”
霍雨桐垂著頭,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眼楮不停地轉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謝婉如不動聲色地瞟了一眼她和梅洛,嘴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然後對霍雨寒柔聲說道︰
“雨寒,你就讓他們在酒店住吧,都是江湖人,習慣了自由,去家里住覺得拘束,很多地方還不方便。”
說完,故意又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霍雨桐。
女人就是女人,察言觀色要比男人細膩多了。
霍雨桐的表情,從剛才梅洛說讓她兩人先回去時,謝婉如哪里還猜不到梅洛想干什麼。
“好,好好,一切听你的,誰讓你是霍家女主人呢?”
霍雨寒臉上的執拗瞬間化開,語氣里帶著對妻子的寵溺,順勢捏了捏謝婉如的手。
見她這樣說了,也就不再堅持讓梅洛他們去家里住。
為了方便,梅洛還是選擇在霍雨寒家不遠的地方,開了房。
一進門,霍雨桐剛想開口,梅洛卻兩手一抱,猛地把她壓在床上,眼神里帶著幾分灼熱︰
“別說話,听會音樂。”
“這大白天的,昨晚不是……”
霍雨桐臉頰瞬間漲得通紅,一臉嬌羞,手抵在梅洛胸前,想推開他。
“不一樣,那床太小了……”
梅洛湊近她耳邊哈哈吹氣。
…………..
兩個小時後,梅洛才和霍雨桐回到她家。
剛才在酒店,他問霍雨桐為什麼自己不教他嫂子的千術,而是讓她去外面拜師。
“嫂子那人性格很古怪,一般人她都看不上,想去找一個能讓她贏遍千門的師傅。”霍雨桐趴在梅洛的肩上,玉指輕輕劃著他胸脯,氣若游絲地說,語氣里帶著幾分無奈。
“她有基礎嗎?”
“沒有。”
霍雨桐搖了搖頭,睫毛輕輕顫動。
“那她為什麼想贏遍千門呢?”
梅洛更覺奇怪,雖然千術只是玩玩牌、打打麻將,看似簡單的偷牌換牌這些動作,都要學上好幾年,才能讓人不易察覺。
一個完全沒有基礎,又已經二十多歲的女人,怎麼可能這麼好學?
“別看我嫂子長得美艷絕倫,溫溫柔柔的,但她內心很好強,很多事情都要爭個贏,可能覺得我哥是袍哥大爺,她心里有落差,想在某一方面超過他吧。”
霍雨桐嘆了口氣,語氣里帶著幾分了然。
梅洛把她摟緊了些,問道︰
“你覺得我應該教她嗎?”
霍雨桐媚眼如絲地看著梅洛,緩緩地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復雜的笑意。
…………..
晚上八點,吳小謠他們四人也來到了霍雨寒的家。
霍雨寒很高興,臉上堆著爽朗的笑,在院子里擺了一張長長的桌子,還請了兩個蓉城名廚做了滿滿一桌子的菜。
謝婉如很賢惠,也很大方,臉上始終帶著溫婉的笑意,不停地招呼人喝酒吃菜,動作優雅得體。
席間,梅洛看向謝婉如,眼神誠懇地問道︰
“嫂子,為什麼想著要學千術?這一行充滿了危險和挑戰,哪怕你千術再高,都會有失手的時候,到時不光會輸了錢財,很多老千失手,甚至性命都不保。”
她先是看了看霍雨寒,眼里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又看了看霍雨桐,隨即把筷子放在嘴邊,輕輕咬了咬,緩緩說道︰
“梅洛你可能不知道,霍家自古以來都很強盛,無論是男女都在某一個領域有所作為。像二哥是蓉城放貸的老大,二嫂是一家公司的老總,小姑子也是千門響當當的高手,人美千術高。”
大家都停下筷子,靜靜地听著她說。
謝婉如又夾了一塊羊排,放到霍雨寒的碗里,動作輕柔,然後才繼續說道︰
“雨寒這幾年也混得有頭有臉,手下兄弟成百上千,按理說,他有今天的成就,我應該替他感到高興,同時我也有面子,但是……”
她看著霍雨桐潤潤的臉。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把後面的話咽了回去,眼神里帶著幾分欲言又止。
霍雨寒立刻明白她的意思,趕緊拉著她的手,語氣里滿是急切和安撫︰
“婉如,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幫里的事太多,顧不上家,也顧不到你,但是婉如,你放心,等我理順了幫里的事,就天天回來陪你好不好?”
謝婉如淡淡一笑,抽回手,繼續吃飯,沒再說話,只是眼底的情緒更顯復雜。
這時,梅洛從兜里拿出他上次在賭場贏的那兩粒金色骰子,輕輕放在手心,遞到她面前,說道︰
“嫂子,千門沒有福氣,千術更有害,其實所謂的千術就是騙術,當你學會了,一定會想著去追逐名利,到時候,不光會連累到你,還會禍及家人。你和我們不一樣,我們都是光棍一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但你不一樣,有這麼疼愛你的霍大哥,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走這條路。”
“這兩粒骰子,是我送給嫂子和霍大哥的禮物,我希望你們各自保存一粒,上面的一點紅心,就代表著一心一意,永不分離。”
“當然,如果嫂子執意要學,那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梅洛話鋒一轉,眼神變得認真起來。
“什麼條件?”
謝婉如抬起頭,眼里閃過一絲疑惑,緊盯著梅洛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