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在河邊的房子時,梅洛問過姐姐,李有清對她好不好。
她開始不願意說,在梅洛一再的逼問下,
她才低著頭︰
“沒喝酒的時候還行,一喝酒,就打我。”
而且下手很重,上個禮拜打的,現在身上還有疤痕。
梅洛看著姐姐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當時心里就像被針扎一樣痛。
心想,一定要找這個姐夫好好聊聊,
哪怕他想要錢都行,只要以後能對姐姐好。
但進屋看到這種情況,覺得錢不是萬能的,有的事必須要用拳頭解決。
這時,姐姐扶著李有清坐在椅子上,重新倒了一杯水,哀求道︰
“有清,別說了,來,喝水,喝完水好好睡一覺。”
李有清猛地甩開她的手,吼道︰
“我他媽的不喝了!剛剛叫了你那麼久,死到哪去了?現在老子不渴了,去幫我打盆水過來給我洗腳!”
說著,搶過姐姐手上的水杯,“啪”的一下潑在她臉上。
姐姐抿了抿發白的唇,沒敢作聲,只用衣袖匆匆擦了擦臉上的水,拿起盆轉身去給他打洗腳水。
梅洛走過去,一把搶過她手中的盆︰
“姐姐,你別管了,我給他打。”
姐姐頓了頓,眼圈瞬間泛紅,有些難堪地低下頭,聲音發澀︰
“小風,不好意思啊,剛回來就讓你看笑話了。不過沒事,明天我把你的炕燒好,晚上可以去那邊住了。”
她的聲音里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
梅洛拿著盆走到院里,剛才來的時候他發現這里有個桶,里面的水很渾濁,應該是拿來澆菜的。
他提起水桶嘩嘩地倒了滿滿一盆。
此時的哈北,外面還零下幾度,水特別冰涼。
梅洛端著盆,快步走進來。
姐姐一看,這水又滿又渾濁,臉色驟變,慌忙想去攔梅洛。
可他一個閃身繞過姐姐,走到李有清面前。
此時,李有清也看到了梅洛,剛想開口,梅洛一揚手,“嘩”的一聲,
滿滿一盆冰水,從頭到腳給他澆了個遍。
他嘴里咕嘟兩聲,咽了幾口水下去,接著猛地站起身,一邊跳腳一邊哇哇吐。
剛才那盆水,不光涼,還有些臭,一下子把他的酒澆醒了。
炕上的吳小謠也被驚醒了,他一咕嚕爬起身,揉著眼楮,滿臉迷茫︰
“我,我這是在哪兒?”
再一看,見李有清全身濕透,又是跳又是吐的,
而梅洛手拿個盆,站在旁邊,臉上似笑非笑。
他頓時明白了,聲音發顫道︰
“梅,梅先生,你,你……”
床上的李大彪還不懂事,看著這一幕,竟站起身笑嘻嘻地拍手︰
“好玩,舅舅,再潑爸爸一盆!”
而姐姐嚇得渾身顫抖,嘴唇哆嗦著,張口結舌看著梅洛,眼神里滿是驚慌︰
“弟,弟,弟弟……”
梅洛走過去,摟著她的肩膀,眼神堅定地說︰
“姐姐,要不你先帶著李大彪去河邊房子住。我處理完事,也過來。”
“不,不……”
她的聲音哽咽。
梅洛撫摸著她的頭,耐心開導道︰
“姐姐,相信弟弟,從今以後我不會讓李有清再動你一根手指。你放心,你先去河邊住,那里本來就是我們的家。他李有清明天敢說你一個不字,我就對他不客氣。”
姐姐搖著頭,還是猶豫。
確實,一個女人長期被老公家暴,慢慢會有畏懼的心理,
就是這種心理,讓自己越來越怕,越來越退縮,最後變成了順從,
哪怕被打了半死,都不敢反抗。
而有家暴傾向的男人,心理是不健全的,你越忍讓,他們越來勁。
見姐姐還是不敢動,梅洛問道︰
“姐姐,小時候咱爸咱媽打過你嗎?”
姐姐眼楮一紅,淚水慢慢地流了出來,搖著頭,聲音帶著哭腔說道︰
“沒有。”
“對呀,咱爸咱媽都沒打過你,憑什麼讓李有清來打?”
看著她,梅洛心疼道︰
“姐姐,還記得他一年打過你多少次嗎?上個禮拜打你時的樣子你還記得嗎?他是把你當成了出氣筒,現在是喝了酒打你,你忍讓習慣了,他只要一點點不順心,就會拿你出氣。姐姐,你才二十多歲,後面的日子還長呢,要讓他折磨到什麼時候?”
“你放心,弟弟一定會幫你處理好。如果你認我這個弟弟,就听話,現在抱著李大彪去河邊的房子,那邊雖然沒燒炕,但我看了有很多被子,住一個晚上不怕冷。”
“好,”
姐姐終于下定了決心。
抱起李大彪,朝門外走去。
此時,李有清已經完全醒酒了,
剛才梅洛和姐姐的對話,他也听見了,他哆嗦著身體,惡狠狠地瞪了一眼梅洛,然後沖姐姐大聲吼道︰
“初梅花,你敢走,我打……”
“啪!”
話沒說完,梅洛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李有清,你給我听好了,從現在開始,我再從你嘴里听到一個打我姐姐的字,我一定弄死你。”
梅洛這一巴掌,又重又突然,把他打得轉了兩個圈。
站穩後,他突然抓起地上的凳子,紅著眼,臉上滿是凶光,狠狠地朝梅洛砸了下來。
“小心,梅先生!”
吳小謠也清醒了過來,慌忙大聲提示道。
就見梅洛手一抬,穩穩地夾住凳子。
李有清見凳子扯不動,他也沒多想,一松手,沖梅洛齜牙咧嘴地罵道︰
“我草你媽,什麼狗屁小舅子,你給我等著,今晚我弄死你!”
說完,跑出院子門口,沖村里的人家大聲喊道︰
“村里的大老爺們,趕緊過來,我被人給削了!”
不一會兒,就見每家每戶都有人打著電筒,朝他家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