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洛。”
“梅洛”
………..
“嗯?”
張子理連叫了幾聲,梅洛才抬起頭看著他,眼神還有些發直。
“你們準備玩什麼?”
“隨便。”
梅洛淡淡的答了一聲,眼皮都沒抬一下。
剛才,他很認真的觀察了封管家的表情,看得出,他沒撒謊。
寸世雄沒在蘭城,班雞也沒在蘭城。
于是,他腦子里在搜索著到蘭城說的每一句話,見的每一個人。
他想從中找出答案。
由于太入神了,乃至于張子理叫了他幾聲,才回過神來。
見梅洛說隨便,張子理好奇的打量他一眼,才扭頭問林歌揚。
“他說隨便,那就由你決定,你們賭什麼?”
話音剛落,就听下面有人喊道︰
“就賭飛花取片。”
“對,飛花取片又簡單,又好看。”
…………”
什麼簡單又好看啊。
這些人一看就是買了寸家贏的,臉上都帶著急不可耐的興奮。
他們知道林歌揚的飛花取片從未失手,所以故意在下面這麼說。
“行,用張裁判的話說,台下的規矩也不能違反,那就依下面觀眾的要求,就賭飛花取片中的炸金花,一局定勝負如何?”
也就是說,按炸金花的玩法,每人在空中取三張牌。
明顯感覺到張子理的眉頭微皺了一下,他眼神里閃過一絲猶豫。
他也知道林歌揚的拿手千術是飛花取片,所以才先問梅洛。
這也算是他嚴藏的一點私心。因為他並不知道梅洛在這方面如何。
“行,快點開始吧。”
梅洛果斷的說道,語氣里帶著幾分不耐煩。
他現在巴不得賭局取消,好去找寸世雄。
雖然他們把所有的錢都買了外圍,但這些錢,對于自己想做的事,算什麼。
這雙方都統一了玩法後,張子理拿出一副嶄新的撲克。
撲克的包裝,梅洛從來沒見過,不像是市面上的牌,但看著很精致。
同樣,林歌揚也沒見過,一見這牌,他立刻問道︰
“你這撲克……..?
林歌揚眼珠子本來就又凸又大,此時瞪著張子理問,看著更加磣人。
“哦,”張子理舉著手上的牌,向大家介紹道︰
“這牌啊,是我專門定制的,就是為了在今年八月十五的千門大會上用,既然今天的賭局這麼多人參與,我就先拿出兩副出來用用,大家請放心,我南粵張家的牌,以及任何賭具都要比市面上的好,最關鍵是沒人可以在這牌上做手腳……..”
眾人這才紛紛點頭,臉上露出釋然的表情,用千門大會的牌當然最好不過了。
而且還是張家定制的,大家更信得過。
梅洛的嘴角勾了勾,眼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沒人做得了手腳?
張子理並沒急于把牌拆開,而是對封管家說︰
“封管家,把你們賭場最好的荷官叫來。”
封管家立刻指向人群中的一個人
“小李,你過來吧,”
一個20多歲,長得清清秀秀的青年走了過來。
“張裁判,就他了,他是我們賭場里最專業的軟牌荷官。”
封管家語氣肯定地說。
張子理點了下頭,看著荷官問道︰
“知道怎麼飄飛花吧?”
荷官點點頭,然後站到賭桌的一端。
張子理接著向大家介紹飛花取片的規則。
“首先,雙方在牌全部飄上空中之後,才開始取,到最後一張牌落地為定………”
他很詳細的介紹了整個規則,但梅洛根本就沒听,眼神還有些渙散。
因為他腦子里越來越亂,越想知道是誰在背後針對他,就越理不出頭緒。
介紹完規則後,他才慢慢地把牌拆開,放在賭桌中間說道︰
“兩位請驗牌。”
梅洛眼神快速掃過。
果然,花紋和市面上的不一樣,這上的花紋更密,從正面看整整齊齊,但從側面看又很凌亂。
而且花紋的印刷墨都沒到撲克的邊緣。
這樣整副牌的四邊,看著都是白色的,摞在一起,看不到任何線條。
確實如他所說,很難在這幅牌上做手腳。
因為很多老千喜歡在牌上落焊。
而落焊又要依靠撲克本身的花紋。
林歌揚首先拿過撲克,驗得很仔細,臉上帶著專注的神情。
他攤開手上的牌,差不多是一張張驗過,而且在驗的過程中,小指在排後面輕輕地顫動每一張牌。
這動作很小,也很自然,但仍然逃不過梅洛的眼楮。
因為,他知道林歌揚在干什麼。
驗了大約有一分鐘,他把牌放回原來的位置,嘴角上揚,輕蔑地看著梅洛,眼神里滿是不屑。
“小子,到你了。”
說完,沖張子理豎起大拇指,贊許道︰
“不愧是千門第一裁決南粵張家,這牌無論從質感上,還是做工上,都無與倫比。和市面上那些牌,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誰想在上面做手腳?哼!”
他看著梅洛冷哼了一聲,眼神凶狠︰
“今晚就斷他的雙手。”
驗完牌,他應該是胸有成竹了,臉上帶著得意的神色,才敢這麼對梅洛說話。
因為在飛花取片的玩法中,全靠眼力和手速。
想出千,你偷牌換牌是不可能的,飛牌時是52張,賭局上如果少一張牌,一查就能知道。
切牌出千也不可能,等荷官往上一撒,你切什麼牌都沒用。
既然什麼都沒用,那有沒有人能在這種玩法中出千呢?
當然有。
千門千術,無處不千。
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老千辦不到的。
所以不賭就無千。
梅洛面無表情的看著林歌揚,眼神平靜無波,手則搭在整幅牌上。
“斷臂摘花手……..”
他停頓了一下問道︰
“你的另一只手是怎麼斷的?”
林歌揚眉頭一挑,臉上閃過一絲怒意,冷冷道︰
“這關你什麼事嗎?毛都沒長齊的野小子,快點驗牌吧…..”
接著,他目光一寒,身體往前傾了傾,臉上帶著陰森的表情說︰
“要不這樣,他們不賭手了,我倆賭一雙?”
剛才梅洛在想事情,沒注意封管家和莫爺是怎麼取消賭雙手的。
沒等梅洛回答,風一動又站了起來,臉上帶著急切的神色︰
“對,他們不賭手,你倆可以賭。”
說完,他看上張子里,焦急的問︰
“裁判,這不違反規則吧?”
他當然想賭手,今晚他就是為復仇而來的。
只是每一次都不如他所願。
張子理沒說話,而是看向梅洛,眼神帶著詢問。
梅洛也不說話,只是搖搖頭,
“那賭一只?”
林歌揚問。
梅洛還是搖頭。
“那兩根手指?”
搖頭。
“一根?”
還是搖頭。
“你他媽的還是不是男人啊?一根手指都不敢賭,往後別在千門混了,丟人現眼的東西。”
林歌揚有些氣急敗壞,臉上滿是猙獰,指著梅洛破口大罵。
在他心里,今晚是穩贏的,想趁機為他的同事報斷手之仇。
貴賓廳里的人見梅洛死活不願押手,都露出一絲微笑,然後點點頭。
“這小子不敢押手,說明我們更穩了。”
“本來就是穩的,听說斷臂摘花手的這一招可以排進摘星榜前三。他一個毛頭小子,怎麼可能贏。”
“可惜了,剛才多買一點好了,既然這麼穩……”
而就在這時,一個50歲左右,看著很精明的男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一邊走,一邊打量著廳里所有人。當發現周姐的位置後,徑直朝她走去。
一到周姐跟前,腑在她耳邊小聲的說著什麼。
就見周姐臉色微變,眼里閃過一絲驚訝,也腑在他耳邊問了幾句。
得到答案後,她眉頭緊鎖,慢慢不高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