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蒙委屈的簡直要哭了,她那副樣子,眼淚巴巴的掉著,更是忍不住讓空熒兄妹別過頭去。又何嘗不是呢,派蒙所說的話,恰恰好又是他們感到難以接受的一點。
那個和他們經歷酸甜苦辣,甚至在異國作為另一方的伙伴……那個在痛苦時給予鼓勵,在悲傷時給予安慰,在歡欣時一起相擁而笑的小家伙,怎麼可能會是天理?為什麼會是這個世界至高,至上的化身?難道他們所經歷的那一切〔時間〕,最終,都會化為灰燼消散嗎?
“……那個,既然瑪薇卡你都這樣說了,我恰好有那麼一絲絲的疑問。伊斯塔露她,明確說明要和派蒙做什麼嘛?甚至,她有沒有向你透露些什麼不該向你透露的話題?”
鐘離旁敲側擊的詢問,只可惜,什麼都沒有套到。瑪薇卡同樣是一臉困惑的搖搖頭,那恰到好處的迷茫表現的可不單單只是迷茫。知道對方或許也不知情,鐘離也跟著嘆了口氣,隨後回復的便是漫長沉默。
“……我可以和派蒙一起去嗎?”
思考了一瞬間,瑪薇卡的眼神微微眯緊,像是在思考這話的可行性,然而下一秒,她又十分爽快的點了點頭
“可以。”
“額,我覺得應該是可以的。”
似乎覺得不嚴謹,她又在後面補充了一句。
“那,那我便陪著派蒙一起去吧!”
熒開口,先是深深的看了派蒙一眼,從對方的眼中看到錯愕的表情時,她倒不自覺的勾了勾唇,笑了笑
“當然了,我一定會和派蒙一起去的,我們可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朋友啊……”
“嗚嗚……”
派蒙感動的眼淚泛光,緊緊的和熒相擁在一起。既然旅行者都這樣開口了,也才勉強讓瑪薇卡同意,那麼想被帶上第2人是絕對不可能的,大家都默契的選擇沒有搭腔,只是盯著那兩道身影款款走進突然出現的時空裂隙,期待著他們能帶回一些消息。
下一秒,時空裂隙隨之消失,像是將他們的身影吞並。張大血盆大口,露出陰森的牙齒,不過一切都是幻想……煙消雲散後,塵歌壺再次歸入寧靜,那維萊特點了點頭,表示自己還要繼續回楓丹庭,就不多做停留了。在臨行前甚至還友好的向芙寧娜表達問候,希望芙寧娜能夠住進他安置的小豪宅中。
經歷過兩世的芙寧娜閱歷和經驗都比較豐富,她完全清楚該如何拿捏那維萊特,于是只是笑了笑,什麼話都沒說。拒絕的意味是很明顯的了,那維萊特的表情一頓,整個人猶如一只受挫的大貓,孤獨的離開了塵歌壺。
如果這個時候他們恰到好處的往屋外看看,可能會突然看到楓丹下起大雨,那維萊特孤獨的身影就這樣淋在雨中的模樣了。
“接下來就等待吧,只能期待著,熒為我們帶來好消息。”
空不自覺抓緊的衣角緩慢的松開,看向鐘離等人,卻驚奇的發現,他們的目光似乎也在望著自己,彼此相顧無言,只得低下頭顱,躲避著那道十分別扭的視線。
——只是一眨眼之間,時間的隧道就把他們成功的傳送到了伊斯塔露的面前,派蒙雖然不是第1次見到她了。但不知為何,望著端坐在王座上方的白發女人,她的心里面卻隱隱升起了如敲鼓般的“咚咚咚”即視感。伊斯塔露雖然什麼話都沒說,但就那樣光站在那里,就像是說盡了千言萬語。
派蒙心虛地躲在旅行者身後,旅行者也面露不適,望向她的目光有些糾結,咬著嘴唇猶豫著,要不要把真心話說出來。反倒是瑪薇卡對這一切都有些手到擒來,她對著伊斯塔露點了點頭,輕聲呼喚對方,才將那縷已經飄遠的神識再次呼喚回來。
“啊……是你啊。”
“看來你已經做到了,好孩子……”
伊斯塔露悠悠轉醒,露出那雙金黃色的雙眼。總的來說,雖然同為天理的影子,但是她的眉眼卻沒有其他幾位鋒利——雖然派蒙和旅行者並未見過其他幾位,但至少,旅行者是見過阿斯莫代的,也就是之前的那位維系者,將他們兄妹倆徹底分離的罪魁禍首。
對方的眉眼含著淡淡的殺意,望向他們的目光,如高高在上者藐視螻蟻。但伊斯塔露的目光卻淡淡的,好像沒有什麼情緒,只有在表達微笑時,才能隱隱約約看出點笑意。但她此時此刻似乎沒有那麼多心情,去做出怎樣怎樣虛偽的表情了。
微微的搖了搖頭,努力讓已經開始沉睡的意識強行甦醒,並解釋了自己的行為
“再將自己的力量贈與巴巴托斯後,我便時常會出現這樣的情況,我僅剩的神識告訴我,我沒有辦法再和深淵抗衡下去了……所以,請原諒我的冒失,以及……強行戳破她的身份。”
這個“她”字指的就是派蒙吧!旅行者看向派蒙,用眼神示意小派蒙出來。派蒙還有顫抖,不太敢上前,所以只能垂下眼眸,努力躲避對方的視線。
“我,我不是你認識的什麼天理……我就是派蒙!旅行者最好的伙伴!也是旅行者的向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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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知道。但,我應該記得,你也曾在輪回之中見過我們,更準確的來說——你見過被阿斯莫代囚禁的巴巴托斯?”
“……”
派蒙的呼吸幾乎一滯,心中升起的錯愕在瞬間就被取代了,取而代之的的是悲傷,是恐懼。他閉上雙眼,拼命的搖頭,想要將內心那股恐懼的回憶排出腦外,但卻什麼都做不到。
“派蒙?你的臉色似乎很差?你怎麼了!”
旅行者焦急的聲音漸漸傳來,但是派蒙似乎一句話都听不進去了,因為她猛然想起那個夜晚,被強行關在籠子里的她看著那個維系者對著鏡子露出陰惻惻的笑,狹長的雙眸迷人又致命……幾乎要讓她喘不過氣來!
“我……我……”
“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所見到的那個阿斯莫代,或許是短暫被深淵蠱惑心神的她。包括阿斯莫代,她一直都在和深淵對抗著,同時也越陷越深……正如同你們之前的猜測,這個世界被冠于深淵的色彩,但關于深淵的稱呼,卻都莫名其妙的改成了別的……”
伊斯塔露默默開口,並沒有用強硬的態度迫使派蒙去承認自己就是那個天理,相反,她給人的表情是一種溫柔的,就好像是你拒絕她也不會發生什麼不可逆轉的事情。
瑪薇卡思索了一番
“可是在納塔並沒有這樣的現象,是因為什麼呢?”
“因為阿斯莫代還沒來得及接管納塔,就被若娜瓦搶先一步了。這里面涉及了太多太多的因素,我們4個人分崩離析,形成各自的小團體,但卻誰都想著要兩頭通吃,也正因如此……我才會陷入漫長的糾結。”
“我不知道我要特立獨行,還是和我的同伴們一起墜落。我不清楚深淵的毒素蔓延的有多快,我企圖自救,可惜,在面對那個我已經投入太多心血殼子時,在他擁有了屬于自己的靈魂時,在他不再按照我規劃的路線所行駛時……我就應該知道,這樣的行為終究是不可控的。”
“是的,在面對巴巴托斯時,我心軟了。我不明白,這世間有什麼是值得他為此駐足和停留的。生來就是一縷風,死後,也只會魂歸高天,他在這世間也沒有什麼可留戀的,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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