熒開口了,她看向空,對方手里還拿著須彌的特色美食。正好奇的回過頭來,听到熒叫自己,他有點疑惑,但還是點了點頭,應答︰
“你叫我有事情嗎?”
“這樣——真好。”
熒發自內心的感慨,語氣里是說不完的溫柔和愜意,空感受到妹妹好不容易凝聚的好心情,也溫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他真不愧是“哥哥”,三言兩語就安慰好了熒。
“像這樣的日子的確不多了,熒,與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相當的開心。接下來就好好休息休息吧,這是只屬于你和我之間的〔假期〕。”
跟在身後的派蒙不樂意了,連忙大喊大叫道︰
“還有派蒙本人!不要忘記派蒙呀!”
听到派蒙急忙爭辯的聲音,熒忍不住暗自發笑,隨後溫柔的點了點頭︰
“嗯,不要忘記還有小派蒙呢。”
“嘿嘿……派蒙最喜歡旅行者了,還有旅行者的哥哥!行者和旅行者的哥哥要永遠在一起!”
听著小精靈如此真摯的祝福,空低下頭,忍不住夸贊派蒙的嘴巴實在是太甜了,于是又塞給派蒙一塊糖。派蒙吃了下去,覺得心里是甜蜜蜜的,很開心,也很期待以後的事情。
——
“……你怎麼。”
“原來是巴爾澤布前輩啊,我原以為現在是您的休息時間……但,不知道您突然踏足于此,是為了什麼呢?”
比起阿帽的冷言質問,小吉祥草王還是給足了巴爾澤布面子的。雖然她現在的確有些應接不暇,但還是很耐心的詢問起雷電影來到這里的原因。
“……我來,就是想看看有沒有能夠幫上你們什麼忙。你知道的,神明其實並不需要休息的。”
雖然雷電影是這樣解釋的,可是納西妲卻總覺得她的表情有些古怪。雖然是拼盡全力的掩蓋內心的不適和故作鎮定,可。對此一向特別敏感的小吉祥草王,卻察覺到有一種苦澀的味道正在彌漫在空氣中,仿佛帶著一絲難以割舍的情感……
小吉祥草王不自覺的朝著阿帽這邊掃了一眼,隨後點了點頭︰
“當然可以,不過我現在……也沒有什麼很需要前輩自己來幫忙了——”
即便是如此,小吉祥草王也不願意就此駁了雷電影的面子,還是在猶豫片刻後隨便安排給她了一個整理文件的工作。也不知道,讓稻妻的雷神大人來整理須彌的文件,這是否算是一種“逾越”?
應該不算吧,畢竟小吉祥草王和雷神大人都沒有什麼。
——
“……”
“摩拉克斯……我們,失敗了。”
少年說話時,聲音微微發顫,不難听出其中夾雜著緊張和恐懼,每一個字節都像是從喉嚨中強行擠壓出來的。不知道是因為什麼樣的原因,鐘離竟然察覺到少年的身體在不斷的顫抖。
兩個人之間仿佛隔著一道完全看不到也摸不到的屏幕,所以導致少年的聲音一直斷斷續續,那種感覺就像是離他很近卻又很遠。
“巴巴托斯?”
或許這應該是夢境,但鐘離完全不敢篤定。他只能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堅定一些,有主心骨一點。可在自己察覺不到的角落,內心中的那份驚恐又悄然的露了出來。
他深吸一口氣,咽下口水,繼續開口︰
“巴巴托斯,你在哪里。巴巴托斯,能不能听到我的話。巴巴托斯……”
“我……我在……”
對方的話語斷斷續續,不知道是被刻意打斷,還是隨著他本人方位的不斷變化,而由遠及近,由近及遠——鐘離感覺到自己的呼吸稍微變重了一些,如今也只能強裝鎮定。
他繼續喊著溫迪的名字,可溫迪的聲音卻漸漸消失了。就好像是他本人已經走遠,可是連聲音也听不到一分一毫了。鐘離意識到溫迪可能真的出了問題,于是心中便悄然升起了打碎面前這道玻璃牆的念頭。
“……岩王帝君啊,只可惜你千算萬算,最終還是百密一疏,漏了唯一致命的破綻。”
“你錯了,我從始至終就不想要無上的權柄。我同塵世七執政之間的斗爭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我所在意的並不只是權力,我還要讓他們跪在我的面前,對我俯首稱臣,我還要讓他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這一局,終究是我贏了。”
眼前突然明亮,刺眼的光芒,讓長時間身處黑暗的鐘離有些不太適應。他忍不住閉上眼,等到適應了這環境的強烈光芒後,他悄悄的睜開眼楮。
只見溫迪正低垂著頭站在他的面前,兩個人之間的身位發生了極速變化。如今被逼坐在椅子上抬頭俯視的那個人成了鐘離。似乎是夢醒了,已經到了白天。正午的陽光融進窗戶里,將溫迪的那一雙天青色的桃花眼染上了一層溫柔。
“巴巴托斯……?”
“我又做夢了嘛……好奇怪,我竟完全分不清楚現實與夢境之間的區別——”
面對鐘離自言自語般的詢問,溫迪沒有立刻答話,他只是用自己的那雙眼楮溫柔的注視著他。那雙眼楮盯的時間長了,溫柔是有的,可更多的是讓人感到莫名其妙與脊背突然發寒的冷意。
終是察覺到了不對,鐘離試探性再次詢問。
“你……怎麼了?”
“……”
“巴巴托斯?”
“鐘離——鐘離!”
面前的少年沒有選擇說出一句話,可那雙溫柔的眼卻一直遲遲的注視著他,讓鐘離覺得莫名其妙。他越發覺得這個夢境不對勁了,于是又喊了溫迪幾聲,這次總算是有了新的答復。
不過隨著鐘離二字在夢境中回響,天空似乎要碎開了,一塊又一塊的玻璃碎片從天而落,險些劃破鐘離的肌膚。腳底的地板似乎也開始松動了,鐘離閉上眼楮,想運用神力讓自己勉強清醒過來,再次睜開眼楮。
風精靈飛在面前,溫迪那獨特的大嗓門將他失去的神志再度喚醒︰
“ 喂喂喂鐘離!現在能不能听到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