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溫迪出了什麼事情,那鐘離該有多傷心啊,她自己也會覺得對不起溫迪的——也會因為這件事而一直陷入迷茫和自我懷疑。
不過空卻讓她不要擔心這麼多,他上前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動作很輕,語氣也有些溫柔,他安慰著︰
“沒關系的,熒,其實有的時候並沒有你想象的那樣差,就更別說——鐘離和溫迪都是相當靠譜的人了。”
“可是!”
熒這樣子明顯是還要再掙扎一番的,空拍了拍她的頭,語氣里是並不常見的柔和。他像是安慰未成年的孩子那樣,輕輕地呢喃出聲︰
“好啦,沒事啦。”
“接下來就不要想那麼多了,還是好好休息休息吧。養精蓄銳,等到明天再想辦法去做明天該做的事情——我就不打擾你了,晚安。”
時間說過的快也挺快的,一眨眼就黑了天。就好像是遠離溫迪時,時間會過得很快,而靠近溫迪時,時間又會變得緩慢。唉,真是讓人無法選擇。
不過空既然都這麼安慰自己了,熒也不應該繼續沮喪下去了, 她笑著點了點頭,即便那抹從嘴角勾出來的笑容是強裝的,但起碼也應付了過去。
隨著門被人關上,她如釋重負,險些跌倒在地。或許哥哥說的沒錯,明天的事情就交給明天去處理,而現在,她或許應該享受這來之不易的舒適時光……?
“前輩,雖然不確定你能不能在須彌住的習慣,啊……即便是住不習慣,也希望您能夠見諒。這里還有很多東西都招待不周,我還需要向其他的前輩們學習學習。”
納西妲領著雷電影來到了一個新的房間,須彌的建築和稻妻的大不相同,雷電影不太適應也是很正常的事。納西妲自言自語,因為自己因為習俗不同,無法很好的進行招待,而表示歉意就顯得有些太過謙虛了。
雷電影點了點頭,語氣很溫柔︰
“沒事的布耶爾,只是在這里住一夜而已,我還沒有必要苛刻到如此地步。”
“啊……好的。我之前因為和天理……咳咳,總之,之前那件害了你們一起陷入夢的事情。我是感到很慚愧的,所以我總是想著要從你們的衣食住行上彌補你們,真是很抱歉,前輩。”
原來納西妲一直等到最後才說出的是這句話,雷電影表示其實沒有什麼,每個人都有自己做錯事的時候, 而神無非是比人多一點敏銳,也不代表神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正確的。
她安慰︰
“沒關系的,我想巴巴托斯他們不會在乎的。”
“……可我覺得,如果不是我一意孤行,或者是我還抱有那麼一絲的的期待,前輩也不會因為我而受傷。我很想去看看他,可我有些擔心摩拉克斯前輩——”
一代神的威壓還是無法避免的,小吉祥草王雖然和摩拉克斯他們已經相處很久,可再次重逢,還是會覺得有些恐懼。
雷電影反過來像個大姐姐一樣安慰她,雖然這人的語氣依舊平淡,好像沒有任何一絲一絲安慰人的征兆。但和昔日的雷神比起來,語氣稍微是緩和了一些,雖然只是一點點,但足以給小草神莫大的希望了︰
“摩拉克斯不會在乎的,更何況,巴巴托斯他也會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不會讓自己出什麼事的。”
“前輩——”
“布耶爾,如果你曾因為自己做過錯誤的選擇而保持一直停滯不前,那我覺得,我印象之中的那個智慧之神已經變了。至少——”
雷電影今日的話說的已經夠多了,她不想再繼續開口了。于是對小草神只是點了點頭,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但聰明的智慧之神又怎麼可能會察覺不到那段話的意思呢?
她點了點頭,眼神逐漸堅定下來︰
“巴爾澤布前輩您說的對,我是曾經因為天理的籌碼太過豐富而短暫背叛了大家,可我不能將這段歷史一直銘刻于心,讓它一直伴隨我,一直如影隨形……也不能讓它一直成為我的牢籠,鎖鏈。”
最後,小草神鄭重的點了點頭,像是已經在內心做好了想法︰
“還是很感謝您,前輩。”
“請您放心,我明日,一定會為你揭開阿帽的謎題的!”
來不及等到雷電影回復,小吉祥草王飛快的跑了出去。只剩下敞開的大門,還能隱約瞧見她那道身影,雷電影疑惑的“嗯”了一聲,又開始思考起阿帽是誰——
“別動了,疼。”
“好。”
鐘離後退一步,看到溫迪從大大咧咧躺著的姿勢開始轉變為側躺,只用後背對準鐘離。比往常要少一些活潑,讓人察覺到他的狀態似乎真的不是特別好,至少——有些嚴重。
鐘離有些擔憂,三步並作兩步的走上前去,將側躺住的溫迪抱在懷里。同時再次用手掌去測量他的體溫,額頭傳來的溫度已經開始變得炙熱,雖然不至于到尋常孩童發燒的那般溫度,但比起溫迪之前冰涼無比的手的溫度——
變化是挺大的。
“還好嗎?”
“我好像感受不到風的氣息了。”
“巴巴托斯?”
“摩拉克斯,你說我們這麼拼盡全力……到底是為了什麼……”
然而溫迪听不到鐘離的回答了,他微微合上沉重的眼皮,努力強撐著的精神已經開始潰敗,分散。就如同千風散去後各自逃命的一縷一縷的微風——在意識逐漸消散之前,他好像重新回到了自己初誕生之時。
在那悠揚的琴聲中,他听從神明的指引,自詡︰
“你本就是一縷擁有希望與轉折之風啊……”
“很抱歉,巴巴托斯,十分殘酷的告訴你這個事實。你最珍惜的身軀,是你故友留給你唯一的掛念……早就在和天理的對抗中被粉碎了。至于你的靈魂,同我們之前約定的一樣,我已經將時間刻進了你的靈魂深處…只是接下來,暫時還輪不到你再次出場了。”
“那麼,就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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