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就只是這一個側顏,突然喚醒了這位仙獸遠古之間的回憶。
那是她和岩王帝君第一次締結契約時…
其實甘雨本身並不是仙獸的血脈,她更像是半人半仙,擁有一半麒麟的血脈,而另一半則是擁有人類的血脈。遙想在三千年前和岩王帝君初次締結契約時…已然褪去威嚴之氣的岩王帝君告訴她,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有趣的地方與有趣的事物…
絕不只是在孤零零的絕雲間才會擁有的。
雖然仙獸的那半血脈一直在告訴甘雨——他不該和人類走得太近,身為瑞獸般心智的她,也絕對不會理解人類之間的諸多關系。
但,不知道為何,望著帝君那張無比溫柔的臉,還未曾懂得人間道理的甘雨竟然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她有一種不想讓帝君失望的感覺——千年,對甘雨而說不過如白駒過隙,從最初的七星一直到現在的七星,璃月港更迭換代了好多好多人,甘雨也見過許多張不一樣的臉龐,稚嫩的孩童親切的叫著她“甘雨姐姐”,眼中充滿了好奇和希望。
這個時候,甘雨總是會下意識的捂住自己的角。
她總覺得自己的身份不應該被人類所察覺到……至少,如果人類得知了這一切,恐怕就會對她疏遠了。
初次淺嘗市井人情的她不願意再回到孤寂的山野,于是甘雨听從帝君的命令,也像是和帝君履行當年所定下的契約…她會在璃月港工作,努力融入璃月港…
可帝君突然的死亡對甘雨來說,這一切就像是夢一般虛幻……
那是一個下著大雨的晚上,帝君的遺骸突然出現在一座廢棄的廢墟中。是仙人們循著熟悉的氣味看到了一切,帝君座下的仙君甚多,但如今看到這副場景,都忍不住捂住嘴巴…甘雨也听說了,她匆匆忙忙趕來,卻看到帝君大人閉上眼楮,對著伏在他膝前的幾人開口……
“甘雨!甘雨!”
“啊!”
突如其來的喊叫,將甘雨從自己的思緒之中強行拽了出來。甘雨大驚失色,那張臉上閃過出人意料的驚慌,最後後撤了一步。
派蒙也意識到自己剛剛不小心喊大了聲音,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我看你在發呆,所以就想著叫叫你來著…唔,不過你和鐘離在一起,是不是已經認識到他就是真正的岩王帝君了?”
回過神來的甘雨點了點頭,她的內心涌起很多復雜的情感,尤其是在察覺到面前的這位或許才是真正的帝君時…她會感到開心與高興,但同時又會感到擔憂——
如果這位才是真正的岩王帝君,那璃月港的那位又是誰呢? 那,那風神閣下現在的安全又有誰能夠保證?
她咬了咬唇,知道自己現在不應該發呆的,她可是過來傳遞消息的。于是甘雨抬起頭迎面撞上鐘離那雙溫潤如玉的眸子,只是不知為何——在並未察覺到鐘離就是帝君之前,他覺得鐘離和帝君的長相並不很相似,甚至是截然不同的感覺。
可如今心中一旦涌起鐘離就是帝君的想法——鐘離的容貌竟然莫名其妙的和岩王帝君重合在了一起……
與此之外,那一座永遠懸掛在地圖上方,不管去到哪里都能夠抬眼看見了天空島上…正有一場激烈的對弈。
這是第2局了,可依舊下的水深火熱。雙方你來我往很是焦灼,最終,維系者冷笑了一下。
“原來選擇上這一步棋嗎?先是用降魔大聖作為誘餌,隨後引出留雲借風……企圖用仙人的力量來撼動岩王帝君的地位?”
一直到下完這步棋,維系者似乎這才看穿對方拿出的那幾枚關鍵性的棋子都起到了什麼作用?略帶意外的對對方提出稱贊性的夸獎…或許是她此時此刻能夠做到的唯一的動作。
時間之神略微沉思,似乎陷入了片刻的沉默與掙扎。隨後,她抬眸,就這一局微妙的棋盤分析道︰
“如何呢?”
“哼,不過是僥幸贏了一把而已…還真以為你會一直贏?”
“我的底牌可不只有三眼五顯仙人,就連冰之女皇都向我投誠,她甘願做我最有利的棋子,自願成為一把鋒利的匕首,刺入你的心髒…”
時間之神勾了勾唇,即便在短暫的取得了領先般的勝利後,她也沒有被喜悅沖昏頭腦,從始至終都保持著極其強大的理性,讓人感到她總是時時刻刻都在籌劃一切似的。
維系者輕嘖一聲,不悅的別過了眼楮。
真正的天理儼然已經沉睡,這一切都只不過是這位自稱“天理.維系者”的神主所創造的空間里發生的一切。而作為和她對弈的,正是最初之人投擲下的四位影子的其中之一…
至于她這樣是在做什麼呢?嗯……大概,神明們都有一些獨特的癖好吧。例如這位空之執政的愛好就是喜歡看籠子里的鳥雀斗爭到頭破血流?
知道對方因為接連吃癟而導致身體和心理都格外的不舒服,時間執政一只手托腮,悠閑地嘆了口氣︰
“真該叫若娜瓦來看看啊…看看你這副吃癟後的樣子。”
“這場游戲,我不希望除了你和我以外的任何人參與。”
維系者的臉已然冷了下來,對于這位故友的挑釁顯然記在了心里。她閉上了眼楮,銀色的長發在時間靜止的空間里也會保持著一動都不動的姿勢,顯得像是個睡美人似的。
“伊斯塔露,我也勸告你不要再得意洋洋下去了。畢竟好戲還未真正的開始呢…”
憋了半天,維系者只憋出這樣一句話。雖然殺傷力並不大,甚至還因此引起了對方的恥笑︰
“你是說……拿一個還不是很完全的復制品去蠱惑我的孩子對麼?”
“別忘了我也是風。”
她倚靠在靠椅上,神色悠閑的玩弄著已經被吃掉的棋子,嘴唇上揚到一絲弧度的同時,也將那句未說完的話全盤托出︰
“我知道他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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