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玉風的出現直接解決了秦羽的後顧之憂。
沒了戰馬，超長兵打短兵，都倫夫只有挨打的份。
可二對二的情況之下，也只是改變了攻守的形勢，想要取勝也並不容易。
兩人且戰且退。
退回了自己陣中，這才放下心來。
就跟秦羽的情況一樣。
整個邊軍的狀態現在也是焦灼中。
兩邊人馬擠在一起，密集的陣型之下，兩邊就像是小孩子打架那樣，有什麼招式都施展不出來，就只有最簡單的刺、啄、劈這樣的動作機械重復。
兩邊都是三米多的長桿，都有重甲大盾頂在前面，這樣相互對戳之下，短時間內根本分不出個結果。
除了這樣密集的對打之外。
散兵的交戰就沒有這麼臃腫，但也同樣的焦灼。
在犬牙交錯的陣型空隙間，散兵游走，身邊都有自己一方的隊友，只能前後的機動。
打著打著就成了你追我退，你退我追的樣子。
但是想要鑽空子沖擊進去的就會遇到對方後隊的數人阻擋。
至于弓箭隊，兩桶箭在10分鐘之內，就已經全部清空，但是殺傷也就只對無甲的目標顯著一些。
對于那些重騎、重步，有人身上插著數支箭矢，還能頑強的繼續戰斗。
並不是弓箭不給力，而是重甲太變態，就是這個時代的科技頂峰，天然的壓制。
火力壓制之下，弓箭能打出這樣的效果就已經不錯了。
要論破甲，這時候還得是蹶張弩好用。
因為射速的問題，弩矢還有，不過也只剩下了一半，對上頂著大盾的敵人還是不夠用，又打不出拋射的效果。
不過在精準射擊這一塊還是好用。
三四十米的距離內，就是帶著純鐵盔的敵人，用上破甲弩矢，一弩過去也能爆頭。
就是憑著這些弩矢的精準狙殺威懾，才能讓他們在人數處于絕對劣勢的情況下，穩住陣型。
草原那邊的弓箭手也不是擺設。
在這種密集的防御陣型下，弓箭的命中率都高了不少。
不過對面的箭矢估計也撐不了多久了。
看似是比拼的人員素質，同時也是兩方國力的比拼。
到了這個時候，能看出來，對面的箭頭，已經從最先的鋼制、鐵制，到了現在的青銅簇、骨簇。
他們這邊也好不到哪去，現在就連公會他們支援的10萬支箭也都要用完了。
戰場就是修羅場。
這沒有任何偷機機會的戰斗，一打就是一個小時時間。
三層的包圍還是三層的包圍，只不過是縮小範圍罷了。
精銳之戰，不同于剛才的一邊倒局面。
一個小時的廝殺，人一個一個的倒下，倒下了之後又有人頂上。
在最激烈的前陣，雙方都已經倒下了千余人，可喀勒這邊的人數有四萬多人，秦羽的陣中只剩下了三四千人。
好在的是秦羽包圍圈內的兩萬多敵人，現在只剩下了一半，這才能抽調出一些人來。
雙方現在已經打成騎虎難下不死不休的狀態，誰都不能撤下。
按照正常來說。
一支部隊傷亡人數達到了10，就有面臨崩潰的風險。
無論是士兵承受的壓力，還是實際指揮系統面臨的壓力，都會直接影響整個戰局。
喀勒這邊的傷亡已經到了這個數字。
這時候就顯現出來了他們的戰斗意志，除了紀律性之外，還有喀勒這個主帥始終沖在最前線，同時後方還有萬夫長壓陣的督戰隊，雙重控制之下才穩住了軍心。
而此時的秦羽一方早就超過了崩潰的邊緣。
但他們退無可退，退後就是死，拼殺還有一線生機。
秦羽這時候更是身先士卒的一次一次沖陣。
如果不是秦羽在，其他主將根本擋不住哈喇昆的沖擊。
即便如此，從早上五點起身的他們，行軍、追擊、砍人，這一系列的動作一直重復，一直重復，已經打四五個小時，人的體力是有極限的，人的意志力也是有極限的。
這樣一直死斗下去，哪怕戰斗的烈度、頻率都有下降，人的精神會熬不住的。
這個跟秦羽預料的有些出入。
或許他們會戰死，但不應該是這樣戰死。
秦羽開始有些猶豫了。
他的部隊，他非常的了解，按照這個趨勢進行下去，或許能再撐一兩個小時，或許十分鐘之後就會崩潰，這都有可能。
除了前鋒營、和他的中軍部曲之外，其他幾營的建制還算完整。
匯報之下，現在他們還有三萬兩千人左右，對抗包圍的有一萬兩千人，剩下的兩萬千人正在強攻中間包圍的萬余人敵人。
繼續死扛吃掉敵人？還是......還是突圍撤退？
現在還有機會撤退，只需要留下一部分人纏住敵人的騎兵，這種密集陣型的攻堅騎兵發揮的空間不大，可是到了追擊的時候，對于他們來說就是致命的。
秦羽有些猶豫了。
他現在還有另外一個選擇，吃掉中間的敵人，然後死戰到底。
敵人的兵力也不過只有自己的兩倍多一些，他們全是靠著騎兵的優勢，形成了包圍。
雙方都打出了真火。
喀勒的精銳鷹師，兀蘭兀圖部被全部包圍，精銳的重騎死傷近萬人，這已經傷到了元氣。
如果這一仗無功而返的話，他這個宗王也就只是個‘面子’上的宗王了，沒有角的公羊，不是完整的公羊。
他必須取得戰果。
他們草原可不比大乾，這次是傾巢而出，所有能戰的精銳戰士全部出動，各大小部落全部集結。
一共集結了100萬人馬，分了三個方向去找出路，他們這40萬來了大乾，剩下的人則是去了西邊、西南尋找生路。
這不只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他們的後方的家人們，他們要活著。
而大乾消耗完了這一波人，還能再調集人馬來，而他們自己將會全部戰死，後方的家屬親眷沒有了他們的庇護，為了活下去，就只能融入其他的部落為奴為僕，這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這一仗必須死磕下去。
哪怕是再付出一倍的傷亡，也要徹底拿下這支主力部隊。
到時候攻城的時候，還有兀孫、闊闊怵他們的人手，足夠了！
況且，現在勝利的天平，已經完全的倒向了自己這里。
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
大乾的防線馬上就要斷糧了！
這是他最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