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司徒袁安,郁郁告終,漢朝廷失去了一位元老,都中人士無不痛惜,只有竇氏一門,卻大稱快意。作惡之人,也不長久了。
太常丁鴻,代袁安為司徒。丁鴻系經學名家,砥礪廉隅,為漢和帝所特拔。漢和帝年已十四歲,也知竇氏專權自恣,必為後患,故選丁鴻代袁安之職,倚作股肱。會當季夏日食,丁鴻即借日食發生,上封事說
“臣听說太陽為陽精,守實不虧,君王之象征;月亮為陰精,盈虛有一定規則,臣子的表象哩。
所以日食,臣在君上,陰凌于陽;月滿不虧,下面驕盈的緣故。從前周室衰微,皇甫等人專權于外,黨類強盛,侵壓主勢,所以日月薄食。
《詩經》上說‘十月之交,朔月辛卯,日有食之,亦孔之酉鬼。’《春秋》記載日食三十六次,弒君三十二人。
變不空生,各以類應。凡威權不可以放下,利器不可以假人。看看往古,近看漢興,傾危之禍,沒有不由此產生。因此三桓專魯之權,田氏擅齊之政,六卿瓜分晉室,諸呂掌握漢室,統嗣幾次變更;
哀帝、平帝的末年,宗廟不能祭祀。所以雖有周公之親,而無周公之德,不得行其權勢。現在大將軍竇憲,雖想束力身自約,不敢僭越權勢,然而天下遠近的百姓都恐怖承旨,刺史二千石初除謁辭,求通待報,雖奉符璽,受了台束力,不敢馬上便去,久的拖到幾十天。背著王室,走向私門,這是上威降低,下權勢盛的緣故。
人道悖于下面,效驗現于上天,雖有隱謀,神明照察其情,垂象見戒,以警告人君。近來,月滿先節,過了十五還不虧缺,這是臣下驕傲橫溢,違背君王,專功獨行的緣故。陛下沒有察覺,所以上天再次見戒,應該畏懼,以防大禍臨頭。
《詩經》上說“敬天之怒,不敢戲豫。”如果束力政自責,杜漸防微,那麼凶妖就會消滅,害除而福降了。壞崖破岩之水,來源于涓涓的小泉;遮雲蔽日的大樹,起于蔥青的小苗。禁微就容易,救末就難,人們沒有不忽略于微細,以致成為大禍。
恩不忍誨,又不忍割,事情過去之後,沒有發生的明鏡。臣愚以為左官外附之臣,依托權門,傾覆諂諛,以求容媚的人,應該一切殺光。近來大將軍再出,威震州郡,沒有不向吏人征賦稅,派使者貢獻物資。
大將軍雖說不受,可是物不還主,部署之吏無所畏懼,縱行非法,不伏罪辜,所以海內貪猾成風,競為奸吏,小民嘆息,怨氣滿腹。臣听說天不可以不剛,不剛則三光不明;王不可以不強,不強則宰牧縱橫。應該趁大變之際,改政匡失,來補充天意。”
這封奏章,如果被竇太後接到覽閱,當然不歡。偏漢和帝已經留心政治,秘密囑咐小黃門收入奏牘,須先呈給自己閱上一周,再回稟太後竇氏,因此丁鴻這一疏表,得達于主上所知。
漢和帝劉肇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九歲的小皇帝了,清楚自己母族為竇太後所害,也清楚竇太後一家人的惡毒霸權。只是礙于當時年紀太小,故只能處處受到竇氏一族的牽制。
早在永元三年的十月,漢和帝劉肇行幸長安的時候,就下詔尋求漢高帝功臣蕭何、曹參的近親,讓他們繼承封地,暗示群臣效仿二位功臣;同時詔令竇憲入長安伴駕,竇憲到達後,朝臣私下議論拜他時高呼“萬歲”,尚書韓稜憤怒指責“禮無人臣稱萬歲之制!”才止住了這場鬧劇。
同年的十一月,漢和帝劉肇祭祀漢高帝等西漢十一陵。十二月,班超制服西域的龜茲、姑墨、溫宿等國的消息傳來,劉肇下令復置西域都護,命班超擔任此職,同時冊封隨行的龜茲國侍子白霸為王,派人護送他回到龜茲國繼承王位。
同月,漢和帝劉肇從長安返回京師洛陽。
竇憲以鄧疊、郭璜為心腹,永元四年(92年)竇太後封鄧疊為穰侯,而鄧疊與弟弟鄧磊、母親鄧夫人、郭舉、郭璜相互勾結。其中鄧夫人是竇太後的好友,郭璜在竇太後所居的長樂宮中任職,其子郭舉時常入宮接受竇太後寵幸,他們便共同策劃殺害劉肇。漢和帝劉肇暗中了解到他們的陰謀,便和兄長劉慶謀劃起事。
劉慶從小便和劉肇十分親近,特別受到劉肇的恩遇,經常出入宮廷,留下住宿,與漢和帝劉肇共議私事。漢和帝劉肇即將采取行動,想得《漢書•外戚傳》一閱,欲行漢文帝誅殺舅父薄昭、漢武帝誅殺舅父竇嬰的故事。
但是漢和帝懼怕左右隨從,擔心他們都是依附竇氏一族的,為此不敢讓他們去找,便讓兄長劉慶私下向兄長千乘王劉伉借閱。夜里,漢和帝劉肇將劉慶單獨接入內室密謀。
漢和帝劉肇還讓兄長劉慶向宦官鄭眾傳話,讓他幫忙在書中尋找皇帝誅殺舅父的故事。鄭眾勸劉肇即刻誅殺竇憲心腹郭舉、郭璜等人,但漢和帝劉肇認為竇憲領兵在外,自己冒然行事,恐怕發生兵變,所以並未采納鄭眾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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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元四年(92年)三月,袁安薨逝。當時群臣不敢與竇氏抗議,唯獨袁安堅定不移,在朝堂與竇氏頑固抗爭十次以上,竇太後不听,群臣皆擔心他的安危,而他卻始終鎮定自若。漢和帝劉肇和朝臣皆倚仗袁安。袁安薨逝後,丁鴻接任大司徒。
這個時候丁鴻借用日食一事,奏疏彈劾竇憲一族,暗示漢和帝清算竇憲一族。
漢和帝即命丁鴻兼官衛尉,屯南北宮。這個時候,鄧迭已受封為穰侯,與竇憲同鎮涼州。
鄧迭弟弟步兵校尉鄧磊,與母元出入長樂宮,為竇太後所寵愛;竇憲女婿郭舉,亦得邀寵。彼此互爭權勢,兩不相容,勢將決裂。漢和帝已有所聞,很是焦灼,默想內外大臣,多是竇氏耳目,只有司空任隗,與司徒丁鴻,不肯依附竇氏,尚可與之商量計謀。但若冒然召入他們秘密協商,必然會導致機關漏泄,轉而恐怕會迅速招來災禍。
漢和帝劉肇想來想去,惟有鉤盾令宦官鄭眾,素來有心計,而且不事豪黨,且平時曾隨侍宮中,可以免除嫌疑。
漢章帝即位的時候,鄭眾就以小黃門遷升到中常侍,因為聰明機靈,時不時參與到帝王的決策當中。漢章帝也時常在決策上听取鄭眾的建議,宛如是皇帝身邊的顧問一般。
漢章帝去世,太子劉肇登上皇位,是為漢和帝。鄭眾再一次得到了提拔,直接負責皇宮里的采購和皇室成員的生活起居。
漢和帝即位的時候才十歲,竇氏一族把持朝政,而宦官鄭眾成為了漢和帝最信賴的人。
當朝的竇太後不願還權給這位年僅十歲的帝王,借口說皇帝年紀太小,不能正確處理政務為由,繼續把握著國家大權。
竇太後還臨朝監管朝政,將自己家族的人安排到漢朝廷中的重要位置上,就比如她的兄長被任命為侍中。而竇太後的弟弟,則被派去做了掌管皇城軍隊的統領。以至于那時候的漢朝天下與其說是姓劉,還不如說是姓竇。
時光好不容易挨到了永元四年,漢和帝一直默默努力,等待機會。這個時候,漢和帝等到鄭眾入宮侍奉的時候,屏退了左右之人,與其商議弭患方法。一個十四歲的小皇帝,便能謀除權戚,可謂聰明,特別惜信商諸宦官,未及老成,終致日後流弊無窮。
鄭眾認為,當年陳平和周勃誅殺諸呂成功的關鍵,是掌控了京城的士兵衛隊。所以他告訴年幼的漢和帝,鏟除竇家的關鍵,是要用好皇帝的調兵權。漢和帝受鄭眾的啟發,于是趁著竇憲帶人出征,禁軍職位出缺的時候,在里面安插了幾個肯听命于自己的人。然後鄭眾讓漢和帝下了道詔書,以召竇憲回京輔政為名,準備將其騙入京師,然後伺機誅殺,這樣才可保得萬無一失。
漢和帝依言,乃頒詔涼州,但言南北兩地的匈奴,已經歸順漢朝廷,可寬弛邊塞軍防之事,大將軍宜來京輔政為是。一面往幸北宮,借白虎觀講經為名,召入清河王劉慶,共決大計。
漢章帝遺有八子,除漢和帝及清河王外,尚有伉、全、壽、開、淑、萬歲六人。劉伉年紀最長,為後宮姬妾所出,生母無寵,史不留名,漢章帝時已封為千乘王。其他兄弟全已早殤。劉壽母親為申貴人,開淑萬歲母氏,亦未詳史策,大約與伉母相同。
漢和帝永元二年,封劉壽為濟北王,劉開為河間王,劉萬歲年紀尚幼,至永元五年,始封廣宗王,卻一病即殤。
惟漢和帝因劉伉為長兄,常相尊禮。當時劉伉見劉慶借取《外戚傳》,也不問明底細,立即取給。劉慶得書便歸,夜納宮中,漢和帝仔細披閱,如文帝誅薄昭,武帝誅竇嬰,昭帝誅上官桀,宣帝誅霍禹等故事。雖俱載及,卻是簡略得很,因此復令劉慶轉告鄭眾,使他鉤考詳情。
正在秘密安排計劃的時候,竇憲、鄧迭等奉詔返回京都,漢和帝函使大鴻臚持節郊外迎接,賞犒軍吏,多寡有差。
當時已經天晚,竇憲等人不及來到宮闕,須待翌日入朝。文武百官,已經都連夜前往問候,如同蒼蠅附腥 。哪里知道當天夜晚已經有了變動,漢和帝下令把鄧迭兄弟,郭璜父子,一股腦兒拘系獄中。仿佛天空霹靂。
自從漢和帝與鄭眾等人定謀,專待竇憲回來,即行發作。一聞竇憲已入都,立刻由鄭眾奉御車駕,夜入北宮,傳命司徒兼衛尉官丁鴻,嚴兵宿衛,緊閉城門,速調執金吾五校尉等,分頭前往捉拿鄧迭兄弟及郭璜父子。
鄧迭方才回到家里卸下裝甲,與弟弟鄧磊等人暢敘離情;郭璜父子,正迎謁竇憲,事畢歸家,執金吾等奉詔前往捉拿,順手牽來,一個都沒有逃脫。
竇憲尚倦臥家中,未曾聞知,一到天明時候,門外已經遍布緹騎,由門吏傳報進去,方才驚起。竇憲出來欲問明情由,偏偏已突然入見的謁者僕射,宣讀詔書,收還竇憲的印綬,改封為冠軍侯,促使就國。
竇憲只得將印綬繳出。待至朝使出門,使人探問兄弟消息,俱已勒還官印,限令就封。俄而鄧氏郭氏諸家,統來報知凶信,累得竇憲瞠目結舌,不知所為。也只有這般伎倆麼?嗣復聞鄧迭兄弟,郭璜父子,俱皆綁赴市曹,明正典刑。又不多時,來了許多吏役,查明宗族賓客,一齊驅出,攆歸原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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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而執金吾到來,傳布嚴詔,催憲啟行,就是竇篤竇景竇 三人,亦俱促就道,不準逗留。竇憲擬至長樂宮告辭,面乞轉圜,偏執金吾不肯容情,催趲益急。竇憲再密令家人通書信于長樂宮,又被外兵搜出,拿捉了去。
于是力盡計窮,沒奈何草草整裝,出都自去。竇篤、竇景、竇 亦分路前往。隨身只許挈領妻子兒女,所有廣廈大宅,一律封閉,豪奴健僕,一律遣散。
都城中的人民百姓,見此情狀,通通皆是拍手稱快,偌大的侯門貴戚,倏忽成空。儻來富貴,原同幻夢。
漢和帝策勛頒賞,稱鄭眾為首功,封為大長秋。(官名)。更鉤考竇氏余黨,貶黜多人,連太尉宋由,亦遭連坐,飭令罷職。宋由懼罪自盡。太傅鄧彪,慌忙告病乞休,漢和帝因他年老龍鐘,不忍苛求,听令辭職歸里,鄧彪幸得考終。
司空任隗,亦即病逝。當時惟大司農尹睦,宗正劉方,常與袁安、任隗,一同對抗竇氏,漢和帝乃擢升尹睦為太尉,兼代太傅,方為司空。並特簡嚴能吏員,囑咐使者前往監督竇憲兄弟,逼令自殺。
河南尹張 ,奉職無私,常因竇景家奴,擊傷市卒,立派吏役多人,捕奴抵罪。竇景又使緹綺侯海等五百人,毆傷市丞,復由 拿住侯海,充戍朔方。到了竇氏得于坐罪,朝旨森嚴,張 卻請從寬典,慨然上疏道
臣實蠢愚,不及大體,以為竇氏既伏厥辜,而罪刑未著,後世不見其事,但聞其誅,非所以垂示國典,貽之將來,宜下理官與天下平之。方憲等寵貴,群臣阿附,唯恐不及,皆言憲受顧命之托,懷伊呂之忠;今嚴威既行,又皆言當死,不復顧其前後,考折厥衷。臣伏見夏陽侯 ,每存忠善,前與臣言,常有盡節之心,檢敕賓客,未嘗犯法。
臣聞王政骨肉之刑,有三宥之義,寧過厚,毋過薄。今議者為瑰選嚴能相,恐其迫切,必不完全,宜量加貸宥,以崇厚德!
漢和帝覽疏,乃有意免除竇 受死,惟將竇憲竇篤竇景三人,遣官吏威挾逼迫,先後畢命。光祿勛竇固早死,未及坐罪;安豐侯竇嘉,本奉前司空竇融祭祀,入為少府,至是亦免官就國,總算還保存食邑,尚得自全。
中護軍班固,為竇氏黨與,漢和帝但將他革職了事。偏偏是洛陽令種競,前被班固家奴醉罵,懷恨未忘,此次正好假公濟私,竟將班固捕系獄中,每日加笞羞辱。班固年已六十有余,怎禁得這般凌虐?一時痛憤交迫,遂至捐生。競自知闖禍,不得不羅織固罪,奏明死狀,有詔將競免官,獄吏抵死。
班固曾為蘭台令史,奉詔修撰。大致粗備,尚缺八表及天文志,他人不能賡續,只有班固妹妹班昭,博學多才,特征入東觀藏書閣中,屬令續成漢書。
班昭字惠班,一名姬,為同郡扶風安陵(今陝西咸陽東北)人曹壽之妻。
曹壽字世叔,不幸早亡,佳人多薄命,但不如是不足成班昭之名。
班昭誓志守節,行止不苟。及奉詔入宮,貞操如故,後宮多奉為女師,號曰大家。家讀如姑。
惟西域長史班超,雖然是班固兄弟,但在外有年,鮮少與竇氏往來,當然不致得罪,且已積功升官,拜為西域都護。
班超自攻克莎車後,威揚西域,遠近震懾。
當初,大月氏(貴霜帝國)曾經幫助漢朝進攻車師有功。就在班超擊破莎車的同年,月氏王派遣使者來到班超的駐地,向漢朝進貢珍寶、獅子等,提出要娶漢朝公主為妻。班超拒絕了這個要求,月氏王因而懷恨在心。
即于永元二年(90年)夏季,大月國王派遣大月氏的副王謝率兵七萬,東越蔥嶺攻打班超。班超的軍隊處于劣勢,大家都很恐慌。
班超卻說“月氏兵雖然多,但他們跋涉數千里,翻越蔥嶺來入侵,運輸極為不便,有什麼可憂慮的呢?只需收好糧食,堅守不出,敵人便會因饑餓而投降。不過幾十天便會擊敗敵人的。”
大月氏副王謝進攻班超,無法攻克,搶掠糧草,又無所得,果然疲憊不堪。
班超估計他們糧草將盡,一定會派人到龜茲求救,預先命幾百士兵在東邊埋伏,謝果然派兵帶金銀珠寶去龜茲國請求支援。
班超的伏兵把大月副王派去龜茲國使者殺死,並且沒收了那些金銀玉器之物。然後帶著使者。腦袋和那些金銀物品向班超繳令。班超派人把使者的首級拿給大月氏副王謝看。副王謝看了,感到大為驚恐,進退無據,只好遣使者向班超請罪,希望能放他們一條生路。
班超對大月副王派的使者說道“汝國無故犯我,罪有所歸。我已知汝糧盡勢窮,本當發兵乘敝,令汝片甲不回。但我朝方主懷柔,不尚屠戮,且汝既知罪,我亦樂得放汝回去。但此後須要每年貢獻,休得誤期,否則明日決戰,莫怪無情!”
來使唯唯諾諾,回去把班超的話轉告副王謝。班超放他們回國,大月氏因而大為震驚,每年向漢朝進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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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消息遍傳西域,龜茲、溫宿、姑墨三國,並皆震恐,也遣人謝罪乞降,班超乃據實奏聞。前次都護陳睦敗歿,漢朝廷擬棄去西域,撤銷都護,及戊巳校尉等官。
直到班超復收服西域,漢朝廷乃將舊官重設,即擢升班超為西域都護,軍司馬徐干為長史。並使龜茲侍子白霸歸國為王,特令司馬姚光,護送西行。
姚光來到西域,與班超會商進止。班超以龜茲本有國王,叫作尤利多,若使立白霸,尤利多必將抗拒;計惟帶兵同往,方足示威,壓倒尤利多。
姚光聞言大喜,即與班超一同前往龜茲,龜茲國王尤利多果然欲拒絕白霸,嗣見來兵甚眾,料知難敵,只好俯首帖耳,推位讓國。
班超即使尤利多隨著姚光,共同來到京師。尤利多不敢不從,便偕姚光一同出龜茲城,東往洛陽。
班超尚恐龜茲反復,特留居龜茲它乾城,使徐干屯駐疏勒。于是西域諸國,大半歸順。只有焉耆、危須、尉犁三國,因前時攻沒陳睦,未敢冒然投降。
到了永元六年(94年)孟秋,班超調發龜茲、鄯善等八個屬國的部隊共七萬人,進攻焉耆、危須、尉犁。
大軍行到尉犁地方,班超派使者通告三國國王“都護這次到這里來,只想要安定、撫慰三國。你們如果想要改過從善,就應該派首領來迎接我們,那麼你們王侯以下的人都會得到賞賜。撫慰完畢我們便會回軍。現在賞賜你們國王彩色絲綢五百匹。”
焉耆王廣便派左將北 支送來牛酒,迎接班超。
班超指責他說“你雖然是匈奴侍子,可你掌握了國家大權,我大漢的都護親自來到,你們國王不按時歡迎,都是你的罪過。”
班超手下的人勸他殺了北 支,班超不同意,他說“這不是你們能考慮到的。這個人的權力比國王還要重。現在我們還沒有進入他們的國境便殺了他,會讓他們產生懷疑,如果他們加強防備,守住險要,我們怎麼能夠到得他們的城下呢?”
于是班超送給北 支不少禮物,放他回國。焉耆王廣見北 支安然無恙,就親率高官在尉犁迎接班超,奉獻禮物。
但他並非真想讓班超進入他的國境。焉耆王一從班超那里返回,立即下令拆掉了國境山口的圍橋,班超卻從別的道路進入其國,在距王城二十里的地方駐扎部隊。
焉耆王看見班超突然到來,大驚,想逃入山中頑抗。
焉耆國左侯元孟過去曾在京師作為人質,悄悄派使者向班超報信。
班超為了穩定焉耆國貴族,斬殺了元孟的使者。
班超定下時間宴請三國國王及大臣,聲言屆時將厚加賞賜。
焉耆王廣、尉犁王泛及北 支等三十多人信以為真,一起到會。焉耆國相腹久等十七人害怕被殺,逃跑了,危須王也沒有來。
宴會開始,大家坐定,班超突然變了臉色,責問焉耆王等“危須王為什麼不來?腹久一班人為什麼逃跑?”
班超兩語說出,便顧令吏士,把二王以下諸人,全數拿下,押至陳睦所居故城,設立陳睦神主,就香案前綁住俘虜,一刀一個,殺得干干淨淨。
陳睦泉下有知,當然亦喜出意外。當將二叛王首級,解送京都;一面縱兵抄掠,斬首五千余級,獲牲口萬五千人,馬畜牛羊三十余萬頭,更立焉耆左侯元孟為焉耆王。自留焉耆城半年,撫定人民。自是西域五十余國,俱納質內附,重譯來庭。這個時候已經是永元七年,漢和帝下詔酬庸,特封班超為定遠侯。詔曰
往者匈奴獨擅西域,寇盜河西,永平之末,城門晝閉。
先帝深愍邊氓,嬰罹寇害,乃命將帥擊右地,破白山,臨蒲類海,取車師城。諸國震懾,相率響應,遂開西域,置都護。而焉耆王舜,舜子忠,獨謀悖逆,恃其險隘,復沒都護,並及吏士。先帝重元元之命,憚兵役之興,故使軍司馬班超,安集于置以西。超遂逾蔥嶺,迄縣度,出入二十二年,莫不賓從,改立其王,而綏其人,不動中國,不煩戎士,得遠夷之和,同異俗之心,而致天誅,蠲宿恥,以報將士之仇。司馬法曰“賞不逾月。”欲人速睹為善之利也。其封超為定遠侯,邑千戶,以示國家報功之至意。
班超受封拜爵,宿願終償,萬里侯相的預言,至是果驗。有詩贊道
投筆從戎膽略豪,積功才得換征袍;
漫言生相原應貴,要仗胸中貫六韜。
西域已為班超所平,北虜西羌,尚是叛服無常,屢勞征討。
欲知詳情,試看下回繼續分解。
漢和帝劉肇的統治下,東漢國力達到鼎盛,史稱 “永元之隆”。他的一系列政策和舉措,穩定了當時的社會秩序,促進了經濟發展和文化繁榮。
他年少聰慧,有勇有謀,在鏟除權臣方面,展現出了不平凡的政治才能。然而,漢和帝劉肇,因為宦官鄭眾協助鏟除竇憲一族有功,導致他在位後期逐漸寵信宦官,使得宦官在朝廷的勢力開始崛起,為東漢後期隱埋下宦官專權的禍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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