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公傳奇

第463章 中行說叛漢 緹縈女上書

類別︰武俠修真 作者︰王鐘亭 本章︰第463章 中行說叛漢 緹縈女上書

    卻說淮南王劉長被廢,徙錮蜀中,行至中道,沿途各縣送押劉長的人都不敢打開囚車的封門,于是劉長對僕人說︰“誰說你老子我是勇猛的人?我哪里還能勇猛!我因為驕縱听不到自己的過失終于陷入這種困境。人生在世,怎能忍受如此郁悶!”左右的人听著這話,只恐淮南王劉長自己尋死,于是格外加防。但是劉長已經憤不欲生,任憑左右進食,卻是水米不沾,竟至活活餓死。

    左右看管的人尚沒有察覺到情況,直到雍縣地方,縣令揭開車上封條,驗視劉長的時候,才發現劉長早已僵臥不動,毫無氣息了。其母趙姬負氣自盡,劉長亦如此,畢竟是有些遺傳性的。

    于是縣令打開封監車的門,把淮南王劉長的死訊上報漢文帝。漢文帝劉恆听說後,不禁慟哭失聲,這個時候,剛好袁盎進來,漢文帝劉恆流涕與語道︰“我悔不用你的勸告,終致淮南王餓死道中。”

    袁盎于是勸解安慰道︰“淮南王已經身亡,咎由自取,陛下不必過悲,還請寬懷。”

    漢文帝劉恆道︰“我只有一弟,不能保全,總覺問心不安。”

    袁盎接口道︰“陛下以為未安,只好盡斬丞相御史,以謝天下。”

    袁盎出此言,失了分寸,實在過激,後來不得其死,已兆于此。

    漢文帝劉恆一想,此事與丞相御史,究竟沒什麼干涉,未便加誅。惟劉長經過的縣邑,所有傳送諸吏,及饋食諸徒,沿途失察,應該加罪,當即詔令丞相御史,派員調查,共得了數十人,一並斬首在街市。冤哉枉也。

    然後按照列侯的禮儀在雍縣安葬了淮南王,並安置三十戶人家守冢祭祀。

    孝文帝八年前172年),漢文帝劉恆憐憫其弟淮南王劉長,劉長有兒子四人,年齡都是七、八歲,于是封其子劉安為阜陵侯,其子劉勃為安陽侯,其子劉賜為陽周侯,其子劉良為東城侯。

    但民間尚有歌謠雲︰“一尺布,尚可縫,一斗粟,尚可舂,兄弟二人不相容。”

    漢文帝劉恆有時出游,得聞此歌,明知暗寓諷刺,不由的長嘆道︰“古時堯舜放逐骨肉,周公誅殛管蔡,天下稱為聖人,無非因他大義滅親,為公忘私,今民間作歌寓譏,莫非疑我貪得淮南土地麼?”

    于是追謚劉長為厲王,令劉長之子劉安襲爵,仍為淮南王。惟分衡山郡封劉勃,廬江郡封劉賜,獨劉良已死,不復加封,于是淮南析為三國。

    長沙王太傅賈誼,得知此事,連忙上書諫阻道︰“淮南王悖逆無道,徙死蜀中,天下稱快。今朝廷反尊奉罪人子嗣,勢必惹人譏議,且將來伊子長大,或且不知感恩,專想為父報仇,豈不可不考慮!”

    漢文帝劉恆沒有听從賈誼的建議,惟言雖然不用,心中卻記念不忘,因此特意遣使者前去召傳賈誼。賈誼應召到來,剛好漢文帝祭神之禮完畢,于是靜坐宣室之中。宜室即是未央宮的前室。待賈誼行過了禮,漢文帝劉恆先是關懷慰問了賈誼,讓他和自己同坐,一邊用食一邊議論起來。

    漢文帝劉恆問賈誼,說道︰“賈誼,你說這眾神居于何處?是天堂之上,還是東岳泰山?”

    賈誼聞言,想了想,回答說︰“按照先人們所說的,有的居住在天庭,有的居住在泰山。”

    漢文帝劉恆又問,說︰“那麼,那些鬼魅他們又居住在哪里?”

    賈誼答道︰“鬼魅?先人也有所言,有的居住天上,有的居住在地下。”

    漢文帝劉恆听了,點了點頭。用完食物後,漢文帝劉恆帶著賈誼到祭廟之中。

    漢文帝劉恆說道︰“賈太傅,你相信鬼神之說嗎?”

    賈誼說道︰“其實這鬼神,天下人誰也沒有見過,信則有,不信則無嘛。信不信,全靠自己的心。”

    漢文帝劉恆問道︰“那何以滿天下的人,到處為鬼神修建廟宇,為鬼神雕刻咒符,信的人如此做,不信的人也如此做,這是為何故?”

    漢文帝劉恆接著說道︰“不僅百姓如此,歷代帝王也是如此。就說這祭殿吧,就是高祖生前所修建的,從漢惠帝到高太後,到朕,每逢遇到不如意之事,或是災害之年,就一定來到此處祈求神靈的保佑。除了在渭水河畔祭拜天地,到高祖廟前祭祀祖宗之外,還一定要來到此處祭神。這到底是……?”

    賈誼抱手行禮,說道︰“陛下向微臣提出三個人問題,其一,是為什麼天下人包括帝王都要敬神,二,為什麼要祭天地,祭祖先,三,這神與鬼有何不同。”

    賈誼接著說道︰“這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無力而為的時候就想著造一個所在,這個所在就是鬼神。以此求福。可是自然還是有天災,還是有地震,還是有澇害,干旱,天地無心,而人有情思,故神鬼皆本來在人神思。”

    賈誼原原本本,說出鬼神如何形體,又說如何功能,幾令漢文帝聞所未聞,漢文帝听得入情,竟致忘倦,好在賈誼也越講越長,滔滔不絕,直到夜色朦朧,尚未罷休。

    漢文帝劉恆將身移近前席,盡管側耳听著,待賈誼講罷出宮,差不多是月上三更了。漢文帝劉恆退入內寢,自言自嘆道︰“我久不見賈生,還道是彼不及我,今日方知我不及彼了。”過了一日,漢文帝劉恆頒出詔令,拜賈誼為梁王太傅。

    賈誼這次回到長安,朝廷人事已有很大變化,灌嬰已死,周勃遭冤獄被赦後,回到絳縣封地,不再過問朝事。但是漢文帝劉恆還是沒有對賈誼委以重任,只是任命他為梁懷王太傅,任職所在地更近朝廷,而且梁懷王劉揖是漢文帝劉恆的小兒子,惟愛好讀書,很受寵愛,也算是對他的一種重視。

    賈誼以為此次見召,必得內用,誰知又是奉調出去。賈誼任梁懷王太傅,雖在梁國封地,但仍體察政事,居安思危。這一時期,匈奴強盛,常侵犯漢朝邊疆;漢朝剛剛建立,法規制度粗疏而不嚴明;諸侯王超越本身的權力範圍,佔據的土地超過古代制度的規定,淮南王、濟北王都因為謀反而被誅滅。賈誼因此多次上疏陳述政事《治安策》),大體上圍繞匈奴侵邊、制度疏闊、諸侯王悟凝等三個問題而展開論述。

    文中說雲雲應痛哭的有一事,是為了諸王分封,力強難制;應流涕的有二事,是為了匈奴寇掠,御侮乏才;應長太息的有六事,是為了奢侈無度,尊卑無序,禮義不興,廉恥不行,儲君失教,臣下失御等情。當時淮南王劉長陰謀叛亂,漢文帝劉恆把他流放到蜀郡今四川中部),淮南王劉長在途中畏罪自殺。第二年前172年),漢文帝又把劉長的四個兒子封為列侯。賈誼擔心漢文帝接著還要把劉長的幾個兒子由列侯進封為王,上疏文帝,進行勸告。

    漢文帝劉恆展開閱誦再三,見他滿紙牢騷,似乎禍亂就在目前,但自觀天下大勢,一時不致突然變化,何必多事紛更,因此把賈誼所陳,暫且擱起。

    漢文帝只听說匈奴使人報喪,冒頓單于死去,他兒子稽粥當了君王,叫做老上單于。

    老上稽粥單于剛剛繼位,漢文皇帝劉恆又派遣皇族之女去做單于的閼氏,讓宦者燕國人中行說去當和親翁主的附屬品。中行說不願去,漢文帝劉恆說中行說是燕國人,生長朔方,定知匈奴情態,所以不肯另遣,硬要說前去一行。

    漢文帝劉恆下的命令,漢朝廷強迫他這麼做。中行說于是說︰“如果一定讓我去,我將成為漢朝的禍患!”中行說到達後,就投降了單于,單于特別寵信他。後來,老上單于死,其子軍臣單于繼位,然後,中行說又效力軍臣單于。

    漢文帝太覺誤事。旁人听著,只道他只是一時憤怒之語,況偌又只是一個大閹人,能有什麼大能力,敢為漢朝廷之患?因此付諸一笑,由他北去。

    中行說與翁主同到匈奴,稽粥單于見有中國美人到來,當然心喜,便命中行說住居客帳,自攜翁主到了後帳中,解衣取樂。翁主為勢所迫,無可奈何,只好拼著一身,由他擺布。這都是婁敬害她。稽粥暢所欲為,格外滿意,遂立翁主為閼氏,一面優待中行說,時與宴飲。

    中行說索性就投降匈奴,不願意回國,且替他們想許多方法。最初,匈奴喜歡漢朝的繒絮和食物,中行說和單于說不必依賴漢朝,如今單于若改變原有風俗而喜歡漢朝的衣物食品,漢朝給的東西不超過其總數的十分之二,那麼匈奴就會完全歸屬于漢朝了。希望把從漢朝得到的繒絮做成衣褲,穿上它在雜草棘叢中騎馬奔馳,讓衣褲破裂損壞,以此顯示漢朝的繒絮不如匈奴的旃衣皮襖堅固。把從漢朝得來的食物都丟掉,以此顯示它們不如匈奴的乳汁和乳制品方便味美。

    于是,中行說教單于身邊的人們分條記事的方法,以便核算記錄他們的人口和牲畜的數目。

    漢朝送給單于的書信,寫在一尺一寸的木牘上,開頭文詞是“皇帝恭敬地問候匈奴大單于平安”,及寫上所送的東西和要說的話。中行說就讓單于用一尺二寸的木牘寫信送給漢朝皇帝,並且把印章和封泥的尺寸都加長加寬加大,把開頭語說得很傲慢︰“天地所生、日月所安置的匈奴大單于恭敬地問候漢朝皇帝平安。”再寫上所送東西和要說的話語。

    漢朝使者中,有人對中行說說︰“匈奴風俗輕視老年人。”中行說詰難漢朝使者說︰“漢朝風俗,凡有當兵被派去戍守疆土將要出發的,他們的老年父母難道有不省下來暖和的衣物和肥美食品,把它們送給出行者吃穿的嗎?”漢朝使者說︰“是這樣。”中行說說︰“匈奴人都明確戰爭是重要的事,那些年老體弱的人不能打仗,所以把那些肥美的食品給壯健的人吃喝,這是為了保衛自己,這樣,父親兒子才能長久地相互保護,怎麼可以說匈奴人輕視老年人呢?”

    漢朝使者說︰“匈奴人父子竟然同在一個氈房睡覺。父親死後,兒子竟以後母做妻子。兄弟死後,活著的兄弟把死者的妻子都娶做自己的妻子。沒有帽子和衣帶等服飾,缺乏禮節。”中行說卻說︰“一個國家的政治事務,就像一個人的身體一樣,父子和兄弟死了,活著的娶他們的妻子做自己的妻子,這是懼怕種族的消失。所以匈奴雖然倫常混亂,但卻一定要立本族的子孫。如今中國人雖然佯裝正派,不娶他的父兄的妻子做老婆,可是親屬關系卻越來越疏遠。況且禮義的弊端,使君王臣民之間產生怨恨。”

    之後,漢朝使者有想辯論的,中行說就說︰“漢朝使者不要多說話,只想著漢朝輸送給匈奴的繒絮米蘗,一定要使其數量足,質量好就行了,何必要說話呢!而且供給匈奴的東西一定要齊全美好,如果不齊全,粗劣,那麼等到莊稼成熟時,匈奴就要騎著馬奔馳踐踏你們成熟待收的莊稼。”中行說日夜教導單于等待有利的進攻時機和地點。

    漢文帝十年,天大旱,匈奴入侵。為安定民生,漢文帝劉恆下詔免收天下田租,嚴禁豪貴奪田掠民。國舅薄昭曾因在平定諸呂叛亂中有功,爵封軹侯,並賜以軹侯劍。但薄昭仗著自己是國舅的身份,橫征暴斂,抗拒皇命,漢文帝劉恆便遣使者前往削侯收劍,薄昭竟然用軹侯劍擅殺朝廷使者,朝野為之震驚,漢文帝劉恆復遣廷尉張釋之率群臣從薄昭飲酒,薄昭見張釋之奉皇命送來的椒伯酒和白綾,明白漢文帝劉恆是要賜他于死,人散後,薄昭滿腹悲情,以一匹白綾了斷自己性命。

    薄昭死後,漢文帝劉恆親臨吊唁,安排後事,把其舅父葬于他外祖母魏媼墓附近,今陝西省西安市臨潼區康橋鄉和關山鄉一帶。

    唐代顏師古注《漢書》提出,薄昭與漢文帝劉恆玩六博輸了被罰酒,一侍郎倒酒少,另一侍郎呵斥該侍郎,呵斥者休假時,薄昭派人殺之,漢文帝便讓薄昭自殺。

    學者鄧駿捷在《試論漢文帝朝三大政治勢力及其權力互動》中認為,薄昭被殺是文帝清除集團內部不穩定因素。漢文帝欲治周勃之罪的主要考慮,是為了殺雞儆猴,震懾朝中權臣。雖在薄太後干預下赦免周勃,但對說服薄太後施壓的薄昭難以容忍,因其在與權臣博弈關鍵時倒向對方使漢文帝劉恆陷入被動。

    漢文帝十一年前169年),賈誼三十二歲,隨梁懷王入朝,梁懷王劉揖墜馬而死,賈誼感到自己身為太傅,沒有盡到責任,深深自責,經常哭泣,心情十分憂郁。乃奏請為梁王立後。且言淮陽地小,未足立國,不如並入淮南。惟淮陽水邊有二三列城,可分與梁國,庶梁與淮南,均能自固雲雲。漢文帝劉恆閱覽奏表,願如所請,即徙淮陽王劉武為梁王,劉武與劉揖為異母兄弟,劉揖無子嗣,因將劉武調徙至梁,使劉武子過承劉揖之祀。又徙太原王參為代王,並有太原。劉武封淮陽王,參封太原王。這且待後再表。

    惟賈誼既不得志,並痛恨自己沒有照顧好梁懷王,導致他墮馬身死,自己為傅無狀,越加心灰意懶,郁郁寡歡,過了年余,也至病瘵身亡。年才三十三歲。後人或惜賈誼不能永年。

    西漢初年,儒生陸賈與叔孫通等人在總結秦亡教訓的基礎上,提出了用儒家治國的設想,但未及付諸政治實踐。西漢初期,賈誼沖破文帝時道家、黃老之學的束縛,將儒家學說推到了政治前台,制定了仁與禮相結合的政治藍圖,得到了漢文帝的重視,在歷史上留下了深刻的影響。

    賈誼認為秦亡在于“仁義不施”,要使漢朝長治久安,必須施仁義、行仁政。同時,賈誼的仁義觀帶有強烈的民本主義的色彩。賈誼從秦的強大與滅亡中,看到了民在國家治亂興衰中所起的至關重要的作用。

    以這種民本主義思想為基礎,賈誼認為施仁義、行仁政,其主要內容就是愛民,“故夫民者,弗愛則弗附”,只有與民以福,與民以財,才能得到人民的擁護。以愛民為主要內容的施仁義、行仁政的思想是賈誼政治思想的基本內容。

    縱觀賈誼一生,雖受讒遭貶,未登公卿之位,但他的具有遠見卓識的政論和建議,文帝還是比較重視,大略是實行了的;賈誼在政治、經濟、國防以及社會風氣等方面的進步主張,不僅在文帝一朝起了作用,更重要的是對西漢王朝的長治久安起了重要作用。

    且說匈奴國主稽粥單于,自得中行說後,大加親信,言听計從。中行說導他入寇,屢為邊患,漢文帝十一年十一月中,又入侵狄道,掠去許多人畜。漢文帝劉恆致書匈奴,責他違約失信,稽粥單于亦置諸不理。邊境戍軍,日夕戒嚴,可奈地方袤延,約有千余里,顧東失西,顧西失東,累得兵民交困,雞犬不寧。

    當時有一個太子家令,姓晁名錯,晁錯少年時期師從張恢先學申不害、商鞅的刑名之術。漢文帝二年前178年)十二月,朝廷選拔賢良之士,晁錯通曉文獻典故,被封為為太常掌故。漢文帝欲求天下治《尚書》學者,遂派遣晁錯學習《尚書》。晁錯學成歸來後,朝廷詔封他為太子舍人,又遷博士。後上奏《太子知術數疏》,得到漢文帝贊賞,被進封為太子家令。

    太子劉啟喜他才辯,格外優待,號為智囊。晁錯見朝廷調兵征餉,出御匈奴,因即乘機上書,詳陳兵事。無非才。大旨在得地形、卒服習、器用利三事,地勢有高下的分別,匈奴善山戰,中國善野戰,須舍短而用長;士卒有強弱的分別,選練必精良,操演必純熟,毋輕舉而致敗;器械有利鈍的分別,勁弩長戟利及遠,堅甲刃利及近,貴因時而制宜。結末復言用夷攻夷,最好是使降胡義渠等,作為前驅,結以恩信,賜以甲兵,與我軍相為表里,然後可制匈奴死命。通篇不下數千言,漢文帝劉恆見之大為稱賞,于是賜書褒答。

    晁錯又上言發卒守塞,往返多勞,不如募民出居塞下,教以守望相助,緩急有資,方能持久無虞,不致渙散。還有入粟輸邊一策,乃是令民納粟入官,接濟邊餉,有罪可以免罪,無罪可以授爵,就入粟的多寡,為級數的等差。此說為賣官蠰爵之俑,最足誤國。漢文帝多半采用,一時頗有成效,因此晁錯遂得寵。

    晁錯且往往引經釋義,評論時政。說起他的師承,卻也有所傳授。晁錯為太常掌故時,曾奉派至濟南,向老儒伏生處,專習尚書。伏生名勝,通尚書學,曾為秦朝博士,自秦始皇禁人藏書,伏生不能不取書出毀,只有尚書一部,乃是研究有素,不肯繳出,取藏壁中。及秦末天下大亂,伏生早已去官,避亂四徙,直至漢興以後,書禁復開,才敢回到家中,取壁尋書。偏壁中受著潮濕,將原書大半爛毀,只剩了斷簡殘編,取出檢視,僅存二十九篇,還是破碎不全。漢文帝即位,詔求遺經,別經尚有人民藏著,陸續獻出,獨缺尚書一經。嗣訪得濟南伏生,以尚書教授齊魯諸生,乃遣晁錯前往授業。伏生年衰齒落,連說話都不能清晰,並且晁錯籍隸潁川,與濟南距離頗遠,方言也不甚相通,幸虧伏生有一女兒,名叫羲娥,夙秉父傳,頗通尚書大義。當伏生講授時,伏女立在父側,依著父言,逐句傳譯,晁錯才能領悟大綱。尚有兩三處未能體會,只好出以己意,曲為引伸。其實伏生所傳尚書二十九篇,原書亦已斷爛,一半是伏生記憶出來,究竟有無錯誤,也不能悉考。後至漢武帝時,魯恭王壞孔子舊宅,得孔壁所藏書經,字跡亦多腐蝕,不過較伏生所傳,又加多二十九篇,合成五十八篇,由孔子十二世孫孔安國考訂箋注,流傳後世。這且慢表。

    惟晁錯名為受經伏生,實際是靠著伏女轉授,故後人或說他受經伏女,因父成名,一經千古,也可為女史生色了。不沒伏女。當時齊國境內,尚有一個閨閣名姝,揚名不朽,說講起來,乃是前漢時代的孝女,比那伏女羲娥,還要膾炙人口,世代流芳。讀者欲問她姓名,就是太倉令淳于意少女緹縈。從伏女折入緹縈,映帶有致。

    淳于意家居臨淄,從小就愛好醫學,他拜淄川人公孫光為師,向他學習醫術。公孫光見他十分好學,見解高明,夸獎他日後能成為國醫。公孫光把自己的醫術和收藏的藥方全部傳授給淳于意,又推薦他給臨淄名醫公乘陽慶做了徒弟。當時,陽慶已經八十多歲了,他家里很富有,雖然醫術高明,但很少看病,也不收徒弟。淳于意聰明好學,殷勤懂事,對老師侍奉得很周到,陽慶就把黃帝和扁鶴的脈書以及藥劑理論全部教給了淳于意。

    第一年,他學習了老師傳授給他的《脈書》、《上經》、《下經》,對臉色診病術、听診術、揆度陰陽術等進行了系統的研究,並在實踐中反復琢磨,不斷得出自己的見解。到了第二年,淳于意開始試著給人看病,雖然有了效果,但效果還不精到。到了第三年,淳于意開始獨立為人治病、判斷病人的愈後效果,達到了靈驗、精確的程度。他終于學成出徒了。

    淳于意醫術精湛,決斷病人生死多有應驗,醫治病人能達到起死回生的奇妙效果,人們都說他是神醫。一些地方官吏甚至朝廷官員都想把他留在身邊專門為官府服務。當時,趙王、膠西王都來請他去。他不肯依附權貴,采取遷移戶籍和到全國各地行醫的方法來推脫。因此,得罪了一些權貴。

    臨淄一個叫簿吾的女子,病得很厲害,找了許多醫生都認為她得的是寒熱病,沒法治。病家又去請來了淳于意。只見病人肚子鼓得很大,肚皮黃粗,用手輕輕一按,病人就痛苦地呻吟。淳于意診脈後,確診是“蟯瘕”病。就是蟯蟲在病人肚子里多了結成了塊。于是取來一撮莞花,用水讓她沖服,結果被藥打出的蟲子多達幾升。病人感覺立時就輕松許多,過了三十天就完全康復了。

    齊國有個姓淳于的司馬病了,找淳于意去看。淳于意切脈後告訴他,這是“洞風痛”。癥狀是︰吃了喝了剛咽下去,馬上就拉下來。得這種病的原因是剛吃飽了就跑引起的。“對!”病人馬上回答說,“昨天我到君王家吃馬肝,吃得很飽,正好家中有急事,我就趕緊騎快馬跑回家,結果就拉開了肚子,到現在已經幾十次了。”淳于意告訴他,你只要喝點稻草燒的米汁,七八天就會好的。結果病人按淳于意的話去做,真的七八天就痊愈了。

    淄川王病了,他頭疼高燒,心情煩躁。召淳于意去醫治,淳于意診脈後告訴他這是嚴重的“蹶”病,是因為洗完頭發,沒有擦干就睡覺,熱氣逆行侵入上部的頭和肩引起的。于是就用毛巾冷敷他的頭部,用針刺他的足陽明經脈,左右各刺了三針,病很快就好了。

    淳于意雖然是善醫,究竟只有一人精力,不能應接千百人,有時不堪煩擾,往往出門游行。且向來落拓不羈,無志生產,曾做過一次太倉令,沒多久就辭去工作,就是與人醫病,也是隨便取資,不計多寡。只病家踵門求治,或值淳于意不在家中,竟致失望,免不得憤懣異常,病重的當即死了。死生本有定數,但病人家屬,不肯這般想法,反要說是淳于意不肯醫治,所以導致病人病亡。怨氣所積,釀成禍祟。

    至漢文帝十三年間,齊王劉則不育,名醫淳于意為他治療。不巧,吳王的愛妾得了病,也請淳于意去吳國為愛姬治病,途中淳于意不顧吳國差役催促給得了急病的村民采藥治病,待他到吳國時,吳王的愛妾已經病死。其實當時吳王的愛妾得的是急性肝病,淳于意哪怕沒有在半路上救人,就是連夜趕路,也來不及救治吳王的愛妾的。吳王因此大怒,將淳于意押回齊國治罪,齊王不願得罪吳王,于是把淳于意交給朝廷。當由地方有司,把他拿他問訊,判成肉刑。

    狹義的肉刑,包括黥刺面並著墨)、劓割鼻)、刖斬足)、宮割勢)、大闢即死刑)等五種刑罰。起源于“殺人者死,傷人者創”的原始同態復仇論。至夏商周成為國家常刑,有三典五刑之說,秦及漢初相沿不改。

    廣義上的則指死刑以外的其他刑罰。以其侵刻肌膚、殘害人體,故名肉刑。

    只因淳于意曾做過縣令,未便擅加刑罰,不能不奏達朝廷,有詔令他押送長安。為醫之難如此。

    淳于意無子嗣,只有五個女兒,淳于緹縈是其最小女兒,她們跟在車後哭泣。淳于意怒罵道︰“沒有男孩子,到緊要關頭就沒有可用的人!”生子不生男,緩急非有益 !)當時緹縈年僅十五歲。

    緹縈听到這話很傷心,為此兩語,激動那少女緹縈的血性,遂草草收拾行李,隨父同行長安。好不容易到了長安,淳于意被關押在獄中,緹縈竟拼著生命危險,上書呼吁請見皇帝。漢文帝劉恆听得少女上書,也為此感到驚異,忙令左右取入。展開一閱,但見書中有要語雲︰

    妾父為吏,齊中嘗稱其廉平,今坐法當刑,妾傷夫死者不可復生,刑者不可復屬,雖欲改過自新,其道莫由,終不可得。妾願沒入為官婢,以贖父刑罪,使得改過自新也。

    漢文帝劉恆閱讀完畢,禁不住淒惻起來,便命將淳于意赦罪,听令攜女歸家。正是︰

    欲報親恩入漢關,奉書詣闕拜天顏,

    世間不少男兒漢,可似緹縈救父還。

    既而漢文帝劉恆又有一詔,除去肉刑。欲知詔書如何說法,待至下章回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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