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接這個客”。客房里一個叫阿花的女技師求她男朋友，“可不可以讓我放假一天，要不讓其他技師接。這個外國人身上的味道太沖了。”
曹老板兒子，惡狠狠地瞥了一眼，說︰“客人花了很多錢，你不接也得接。我一天不打你，你就犯賤不听話了是吧？”
這個休閑會所的老板的兒子，在客房里抓著他“女朋友的”頭發，打了好一會兒。
我在隔壁客房對面正在排隊著，耳朵不可避免地听到這些暴力的動靜。但是我能說什麼，我自己在這里也自身難保。
“別打了，我接就是了。”
客房里傳來阿花嗚嗚咽咽地哭聲。
“這才乖嘛，早點听話就不會挨打了嘛。”
曹老板兒子走了出來。
我看著那個男人的背影走遠了，看著周圍沒有其他人注意，便慢慢地走進去那間客房。看了看坐在地上的阿花，關心地問她︰“阿花，你怎麼了？沒傷到吧？”
阿花抬頭看了看我，有氣無力地說︰“你看看我，我臉上有沒有傷？”
我看了看，說︰“沒有，我看不出來。
阿花捂著肚子，表情痛苦地說︰“這個臭男人，他拉我頭發，踢我肚子。我肚子好痛，等下我又要去接客。這個外國客，就算我不願意接，也得接。他說這個外國人花了兩倍的錢了。”
看著阿花這個處境，我忍不住掉了眼淚，說︰“你身體這樣難受，姓曹的還這樣逼你接客。要不你請假好了。”
阿花听了，說︰“沒用的，我不接這個客，你接呀，你才十六歲。我年紀大你一些，這個外國人我听說有點不正常呢。你快過去排隊吧，不要讓其他看見你過來這邊，不然又要被說了。我們在這個地方，能活下去，早晚有一天會自由的。”
听阿花這麼說，我咬了咬嘴唇，趕緊走出去那間客房回到排隊那間對面的客房。
客房里的兩個客人已經挑好了兩個技師，我和幾個姐妹都沒有中，我們排隊回去了技師房。
“廢物，快點去上鐘接客。”
阿花踉踉蹌蹌地進去了曹老板兒子安排那間客房去接剛剛來的外國人客人。
兩個多小時後，阿花披頭散發，精神憔悴地回到了技師房。她手里拿著一疊厚厚的人民幣，有氣無力地躺在技師房的沙發上。
我小心翼翼地走過去，看了看她，沒有說話。
好長一會兒，阿花才慢慢開口，說︰“這個外國人，心理變態來的，他拿煙頭燙了一下我胸口。”
“怎麼可以這樣。”
我眼淚忍不住一顆顆掉了下來。
“不過，他給了很多錢，好像有幾千塊，我今天可以不用上鐘了。”
她拿來自己的包包，把這些錢裝進去包里，然後把包帶在身上。阿花看了看我，佯裝不以為然地說︰“你哭什麼嘛，我這不是還沒死嘛？”
說完想，阿花就笑了，是那種辛酸，無可奈何的笑。是那種看不見未來，絕望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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