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朝陽把四九城的地圖掛了起來,招呼專案組的同志們都過來。
“這兒,這兒……還有這兒,是已經交代出的武器交貨的地點,而且接收的都是同一伙兒人。”
他一邊開始在上面勾畫,一邊給大家介紹著案情。
“同一批人接手,地點卻搞這麼分散,對方缺人了,或者說行動被限制住了,只能搞出這種有限的預防措施。”
劉德信看著地圖上畫上的一圈的標記,摸著下巴說道。
這操作可以說是沒什麼卵用,也就是糊弄糊弄他們自己,甚至可能連自己都糊弄不了。
“嗯,這是一點,隨著我們推進秘密自首和收容潰兵,軍管會深入到街道片區,敵人的活動範圍已經受到不可逆轉的壓縮,被抓出來只是時間問題。”
“沒錯,敵人正是清楚的認識到這一點,感受到了龐大的壓力,所以準備做最後一搏。”
時間站在自己一方的時候,才能氣定神閑的選擇做事的方案和節點。
而已經被歷史拋棄的人,則會隨著大勢的推進,開始變得瘋狂、歇斯底里。
不是嗓門大、喊得凶就能上桌吃飯的,只會變成桌上的飯,找誰都不好使。
“以我們現在的巡查力度和頻次,加上收繳武器政策的推行,敵人想要安全地接收武器,那麼相互之間距離不會太遠,很有可能就在這幾個區域的交匯點。”
“按照口供中的數據,這幾批武器加在一起數量很大,存放地點的選擇就少了很多。目前這幾個片區內,大宅院,教堂,商鋪倉庫重點排查。”
“嗯,可以再加上學校,尤其是私立學校。”
“誒,老鄭,這片兒是不是住著運輸大隊長手下的一個將軍來著?”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研究著案情,劉德信突然想起來一份情報,跟鄭朝陽說道。
“我想想啊,對,張寅武,被首長罵過︰毫無良心的惡棍,制造沖突的能手,欠著咱們好多筆血債呢。”
鄭朝陽那時候還在舊警察局當差,經常听到對方的消息,解放前搞了個什麼華北民眾自救會,多的時候糾集了九萬多烏合之眾。
“說到學校,他在這個四存中學當過校長吧,可以去偵查一下。”
劉德信點了點地圖上的位置說道。
“嗯,說起來這人還和你是保州老鄉呢,陸軍官校出來的,參加了閻老西兒的部隊。”
鄭朝陽笑著說道,對這種沾滿鮮血的劊子手,情報向來都做的很充分。
記仇這件事兒,別說人了,哺乳動物都會做,只不過有些人當場就報,有些人十年不晚,亦或被其他人或團伙給強壓下去了。
“拉倒吧,他是博陸的,我是永樂的,一點也不挨著。”
劉德信搖了搖頭否認道,這種老鄉一點兒都不能要。
再說了,南直隸松散成十三太保,北直隸也團結不到一塊兒去,要是把那倆腰子加上,也能湊個十三太保出來。
只不過和南直隸沒法比,靈山腳下獅駝嶺,窮得一逼,沒有一點兒存在感罷了。
“他那幫烏合之眾說是解散了,核心的組織成員應該還會留下,這種人不可能悔改的。”
“沒錯兒,不管是對方的身份、動機,還是區域上的關聯,他的嫌疑都最大,咱們要重點關注這個張寅武。”
“要我說直接抓了得了,這種人罪大惡極,留著等著過年啊,還能震懾其他暗地里搞事兒的藍軍高層。”
在座的同志里有從冀中部隊轉過來的,對這個劊子手早就恨得牙根兒癢癢了。
況且四九城和平解放,對方還有一批人一直不服氣,完全忘記之前踫一踫全軍覆沒的慘況了。
任何事都有利有弊,和,帶來利的同時,弊端也顯現了。
記吃不記打這種事兒,不止是豬會犯,人也一樣。
“暫時還不行,可能會引起恐慌,影響新政府的穩定,還是搜集到犯罪證據再說。”
“那我們現在就開始行動起來,按照地圖上的標記,分組進行排查,不要遺漏任何線索。另外,交代的口供里,還有三處武器中轉點,一並進行搜查。”
“是!”
討論完成之後,大家按照分組集合,開始選擇各自的方向,快速行動起來。
就算有了明確的目標,其他的可疑地點也不能錯過,一定要把屋子打掃干淨。
這次劉德信的搭檔換成了郝平川,帶上一組人,多門則是和白玲配合,鄭朝陽單獨帶隊。
主要是考慮到每個組里都有對四九城熟悉的帶頭人,方便安排任務。
“走吧,川兒哥,是時候展現你的能力了,讓大家看看不被老鄭拖後腿兒的你,爆發出多大的能量。”
劉德信攬著郝平川的肩膀,邊走邊調侃說道。
“誒誒誒,什麼情況,說人壞話都不背著人了是不是?我拖他後腿兒?以前都是他,還有她……他,拖我的後腿才是。”
鄭朝陽一听不樂意了,跟劉德信掰扯起來,說話的時候手指著郝平川,又轉向了白玲,不過在對方一眼看過來的時候,又晃回來點著郝平川不動了。
“背後說人,那才叫說壞話,我這當年說的,叫做批評。”
“沒錯兒,小劉你說的太對了,老鄭就需要批評和自我批評了。”
郝平川哈哈笑著指著鄭朝陽說道。
“笑吧,這也算時間的,趕緊破案,抓人要緊。”
幾個小組馬上開始行動起來,朝著各自的目的地趕去。
“咱們先去哪兒?”
出了大門,郝平川問道。
“去四存中學,附近還有教堂,都是可疑地點,最後再去張寅武的住處排查一遍。”
劉德信這一組分配的區域,都是重點,之所以把郝平川派過來,也有增強戰力的意思。
“行,咱們就別穿制服了,免得打草驚蛇。”
“好,把衣服換了,武器別忘拿,記得藏好了。”
劉德信兩人商量過之後,通知組員立刻換裝出發。
“郝隊長好!”
剛一出門,迎面走來的一隊人中,一個人站住對著郝平川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