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馬上就有四名力士走了進來。
幾人也不扒褲子,直接用手掌厚的板子打了起來。
四人下手一點也不輕,“啪啪”足足打了二十板子,打得李秀成齜牙咧嘴,滿頭大汗。
打過之後。
石鎮清趕快請太醫馮萬方前來,給他涂抹了上等的金瘡藥,這才止住了血。
打過之後,石鎮清讓人將李秀成抬回驛館。
當即將驛館的守衛全都撤了。
韋鎮庭出了總督衙門後,便換了一身便裝。
他順著主街奔著武昌城內另一個有名的妓院紅袖招而來。
他疾步來到妓院門口,見紅色牌樓上姑娘們都舞動紅袖,在到處攬客。
他不屑的瞅了一眼,當即直奔屋內而去。
老鴇子玉蝴蝶極善于察言觀色,見他氣宇軒昂,頭上蓄著發,便殷勤的迎接。
“哎呦,這位客官,想必是太平軍中的大人物吧。”
韋鎮庭神情冷峻的說道︰“不該問的不要多問,否則割了你的舌頭。”
樓上一位美艷的女子听到聲音,掀起窗戶朝著他瞥了一眼。
韋鎮庭嘿嘿一笑。
他十分猴急地說道︰“翠蓮,我來了。”
那位被叫做翠蓮的姑娘在窗口一閃而逝,當即隱入屋內。
韋鎮庭疾步上樓。
老鴇子撇著嘴仰頭罵道︰“裝什麼清高,不也是個浪蕩子。不過是不想讓人將你的糗事說出去罷了。兩個大男人就招一位姑娘,真是窮嗖嗖到了極點了。”
韋鎮庭頭剛伸入門內。
就見屋內一個光頭男子朝他招手。
韋鎮庭看了看樓下,身後無人跟隨,便悄然進屋。
他當即將門死死插住。
光頭男子身材短小,右臉上長了一顆大黑痣,還發了毫。
光頭男一只腳踏在板凳上,正在肆無忌憚的摟著翠花喝著花酒。
見韋鎮庭來了。
他放下酒杯。
將韋鎮庭請到屋內板凳上坐下。
原來此人正是韋俊派他前來打探消息的新任清軍參將韋明。
韋明將嚼了一半的花生都囫圇咽了下去。
他拉住韋鎮庭的手問道︰“我說二哥,你鎮守北城門,剛執勤回來,累壞了吧?來,跟兄弟喝一杯。”
他起身熱情地給韋鎮庭斟滿酒。
韋鎮庭沒有說話,他冷冷地看著一旁的龐翠蓮。
二人踫了一杯後。
韋明才解釋道︰“這是自己人,他哥目前在雪帥手下做把總,是他哥介紹我來這里的。”
韋鎮庭這才明白。
他故意壓低聲音說道︰“這里人多口雜,安全嗎?”
韋明又自斟自飲了一杯。
他嘿嘿笑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最安全。都說翼王手下的太平軍軍紀嚴明,不準逛窯子。所以這里最安全,又臨近總督府,便于刺探情報。”
說到這里。
韋明故意問道︰“白天時,我問你考慮的事情怎麼樣了?我可告訴你,曾大帥和韋將軍的耐心是有限的,我是看在咱們都是韋氏族人,我這才來找你的。我現在在軍中已經是一名參將了。下一步若是再立功,就能升任副將。”
韋明用鼻子哼了一聲,繼續說道︰“哼,到時候可就過這個村,沒這個店了。你區區一個旅帥,僅僅帶著一兩千人,拼什麼命。不如跟隨韋俊韋帥吧?”
韋鎮庭故作遲疑,他起身在屋內踱了幾步。
顯得猶豫不決。
韋明玩起來欲擒故縱。
當即下了逐客令。
“那好,你走吧。就當咱們沒見過面,我也不會揭發你的,你也別出賣兄弟我。”
韋鎮庭背對著他,朝著門口大踏步走去。
他握住門閂。
忽然松開手,轉過頭來。
問道︰“我要知道,若是我為清軍做事。事成之後,曾大帥可許我什麼官職?”
韋明一听他回心轉意。
趕快讓翠蓮將他拉了回來。
韋鎮庭重新坐下後。
猛灌了一口酒。
他嘆口氣說道︰“哎,我從廣西到四川,再到湖廣,歷經無數戰役,至今仍舊是個小小的旅帥。我在想,要是北王還在,你我可能都是大將軍了。”
韋明似乎也悵然若失。
他也滿飲了一口苦悶酒。
但是他不敢說在清兵大營被排擠的情況。
韋明手里握住的酒杯幾乎被他捏碎。
他目露凶光,紅著臉說道︰“往事不堪回首啊。想當年,北王在天京事變後,何等威風,可惜被石達開給逼死。他是我們韋氏的仇人。我恨不得一刀剁了他。”
看著韋明真情表露。
韋鎮庭說道︰“那咱們就說好,你回去給我求一個副將,再加萬兩銀子。”
韋明伸手入懷。
他噴著酒氣說道︰“封官好說,都是自己人。但要韋帥拿出一萬兩銀子,現在沒有那麼多。暫時給你一千兩,剩下的等打敗石達開後,再一起給你。”
韋明一邊說話,一邊偷瞄了他一眼。
看韋鎮庭眼神火熱的盯著銀票。
韋明心里一陣冷笑。
此次來到武昌,曾國藩本來給了他五千兩活動經費。
他借機截留了四千兩。
以便將來為自己留條後路。
韋明將銀票拍在桌子上。
當即推到韋鎮庭面前。
韋鎮庭剛要拿起銀票。
韋明卻死死壓著銀票。
他看著韋鎮庭的眼楮說道︰“我要問你一件事,你要如實告訴我。我才能把銀票給你。”
韋鎮庭點頭道︰“你說就是,我知道就會全部告訴你。”
“石達開的水軍究竟有沒有鐵甲艦?”
韋鎮庭毫不遲疑的說道︰“確實有一艘,目前正停泊在武昌渡口上,正在檢修呢。”
韋明一听,面露復雜神色。
他怔怔地出神,口中喃喃自語︰“看來傳言是真的。”
韋鎮庭趕快將銀票從他手里奪過。
而後一把揣進了胸口。
韋明回過神來,接著說道︰“你可有把握,炸翻這艘鐵甲艦?”
韋鎮庭一听,頓時有些驚慌失措。
他來到門口,側耳傾听,確認沒有人偷听。
這才回到座位。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珠。
小聲說道︰“這事非同小可,搞不好會讓我掉腦袋。”
“做大事怎可膽小如鼠?建功立業就在當下。就看你敢不敢冒險了。”
韋鎮庭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
“沒有人接應,我就得死無葬身之地。”
韋明面露詭詐神色。
“你不會偷船逃到田家鎮嗎?”
“你不知道,那渡口有大戰朱衣點帶人日夜守候。他從不下船,我這是死路一條,根本逃不遠。”
韋明一听,眉頭幾乎擰成了麻花。
“那你說,你寸功未立,也不納投名狀。如何讓曾大帥和韋將軍接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