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恬見過大公子。"蒙恬在離開章台宮後就馬不停蹄的來到大公子府。
"大將軍何時回到咸陽的?不知此番前來有何事?"
蒙田常年駐守長城,防御北方匈奴。而且又是父皇的心腹愛將。平日里自己與他並沒有什麼交集。況且由于自己的母親出身問題,父皇並不怎麼相信自己。所以自己平日里也很少與軍隊的人相交。只敢與一些儒生交流國家政策。這蒙大將軍突然來找自己,倒是讓人嚇了一跳。
蒙恬看到扶甦這個樣子也明白了些什麼。連忙向其解釋是始皇陛下讓自己來找他的。扶甦這才打消疑慮,不過內心更是好奇,父皇這是要干什麼?
"公子,陛下讓我們倆去見一個人。具體怎麼回事,臣也不知道。只說對方是一位大才,我們還是先去見見吧。"
扶甦原本是打算去舉賢堂的,听說楚國貴族項燕的後人會來,不過如今父皇有命,只能下次再見了。
二人帶了十幾個侍衛就向著小竹林而去。
自從半個月前始皇和李斯離開後,高要就再也沒見過他二人。高要也依然堅持去酒樓做菜。不過憑借他的感知,他知道附近有人偷偷監視著他。不用說,肯定是始皇的人。他也不用擔心始皇對他不利。依舊上午做菜,下午回來釀酒和習武。
這天,就在高要打完一套羅漢拳之後院外傳來掌聲。
"先生這套拳法雖然看似樸實無華,卻處處暗含殺機,在近戰中尤為突出。哪怕是幾個壯漢在沒有兵器的情況下也很難傷到先生,果然是高人呀!"扶甦對高要大為贊賞,而一旁的蒙恬更是震驚。正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這套拳法如果運用在軍中,結合軍中的搏殺之術,大秦士兵的戰斗力甚至能提高一個等級。
高要看二人穿著和氣質,感覺到不是常人,于是便將二人請進院內。看到二人看向自己的酒缸,于是便拿出一壺酒給二人斟上。
"在下看二位穿著華貴,談吐不俗,不知二位今日前來找在下有何事?"雖然高要一時猜不出這兩位是何人,但想必肯定是朝廷中人。
"在下扶甦,是大秦長公子,這位是大將軍蒙恬。得知此處有一位高人,我二人今日特來相見。多有打擾,還望海涵。"
高要看著扶甦有理有節的樣子,不愧是儒家培養出來的。至于他們能來到這里,肯定是始皇叫他們來的。至于李斯,沒有始皇的命令,他可不敢在外面亂說。看來這是始皇對自己的第二次考驗了。
這二位一個頭腦簡單,一個愚忠。看自己如何使用忽悠大法,將他們拯救回來。
"哈哈哈,高人談不上,只是一個鄉野之人罷了。"
"閣下可不是一個鄉野之人。就憑閣下剛剛那一套拳法,如果放在軍中都能給你一個督衛的官職。更何況听說先生有不少治國良策,這又怎不是高人?今日扶甦來此特地向先生請教。"
"請教不敢當。在下也只有一些微末見解,倒是可以互相討論討論。"
"不知先生如何看待儒家?"扶甦一心學習儒學,很希望找到一個志同道合之人交流。如今高要進入父皇的視野,如果能得到他的支持,肯定能讓父皇大力推崇儒學。
高要看向扶甦,他就知道扶甦會問這個問題。其實很多人有個誤解,認為扶甦是被儒家帶歪的。其實他們所認為的儒家是宋朝之後的儒家。先秦時期儒家子弟可不是軟骨頭。秦始皇也並不反感儒家,只是因為諸子百家太多,他現在一時也沒有想好到底如何做,只能沿用之前以法家為本的國策。
"公子是不是認為應該將儒家取代法家?"
"難道不應該嗎?現在天下一統已無戰事。百姓需要休養生息,法家制定的法律條文太過于嚴苛,百姓苦不堪言。"
"公子,你真的了解秦律嗎?你去認真考察過百姓對秦律的看法嗎?不要只看儒家的看法,因為現在天下歸秦,所以他們為了爭奪陛下的重視,都會不遺余力的抹黑對手。更不要去詢問六國舊貴族的看法,秦人滅了他們的國,剝奪了他們的榮華富貴,他們會給你好建議嗎?一個個都巴不得天下大亂,秦國滅亡。"
扶甦一下子陷入深思。秦律他當然讀過,也十分的了解。一開始他也認為並不嚴格,可是周圍的人都那麼說,所以他…
"先生,六國已滅,對于這些舊貴族,難道我們不是應該向他們道歉,並取得他們的諒解嗎?"
听到這話還不等高要說什麼,蒙恬就一臉震驚的看著他。這就是未來帝國接班人嗎?自己這些人用命打天下,結果他居然還要向敵國舊貴族道歉求原諒,此刻蒙恬對扶甦是說不出的失望。
"扶甦,你不覺得你說的這話可笑嗎?你家先祖奮六世之余烈,你父皇雄才大略,宵衣旰食才打下這偌大的天下,如今你卻要敵人原諒。原諒什麼,如果是你被別人亡國,你會原諒對方嗎?"
高要的話如同洪鐘大呂,振聾發聵,扶甦一下子恍惚了,這些年的堅持仿佛是那麼的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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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甦拿起眼前的酒水一口飲下,過了好一會才緩過來,
"先生,如今雖然天下一統,但六國舊貴族依然蠢蠢欲動,不好好安撫,恐生事端。還請先生教我。"
"如今天下歸秦,哪有六國貴族,只有秦國貴族而已。亡國之人,不治罪于他們就該千恩萬謝,何談特權呼?"
扶甦一臉愁苦"哪有那麼容易,他們畢竟在六國百姓那還是有影響力的,如果真如先生所說,怕是會立刻大亂。"
高要搖了搖頭,滿臉不屑"你呀,還是不懂,只要你父皇在一天,這天下就沒人敢反,也正是如此,才要在你父皇在位之時解決這些麻煩,不然等下一任皇帝上位,還真可能天下大亂。"
說完,高要再次給二人斟滿酒,今日也就說這麼多,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扶甦和蒙恬也只能心事重重的離開,畢竟始皇也交代了只是過來交流一下。
咸陽城集市,只見一個老太監趾高氣昂的指揮著幾個小太監拖著板車,在各個店鋪采買物品,易小川看著四周,此處人員太多。以他現在的這身穿著不方便逃跑。按照之前來的路線,等會回去的時候會經過一段偏僻小巷,最好在那里動手。
"小川子,你在那里杵著干嘛?還不快過來一起幫忙搬東西。再這麼沒眼力勁,下次可就不帶你出來了。"老太監說完還不忘朝易小川腦袋上來一巴掌。
易小川低頭哈腰,連忙去搬貨物。只是低頭的一瞬間,那眼里的狠辣藏都藏不住。
眼看太陽西斜,該買的東西都買齊了。老太監指揮著眾人回宮。由于易小川之前的偷奸耍滑使得老太監不待見他。于是便將拉車的苦力活交給他來做。眼看逃生在望,易小川也不想提前惹事。
幾人一路向宮里行駛,老太監還坐在板車上,簡直就是把易小川當牛馬使用。就在經過那段無人的巷子之時,易小川突然一個半蹲將馬車放于地上,原本昏昏沉沉的老太監一下子翻滾倒地,腦袋都撞破一個大洞,血流不止。其他人見狀趕緊去扶老太監,一陣噓寒問暖,完全沒有注意到易小川。
就在眾人正欲向易小川發難之際,卻驚覺那家伙不知何時已然如離弦之箭一般,朝著十幾米之外飛奔而去!其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結舌。
那老太監見狀,氣得滿臉通紅,渾身顫抖不已,他怒聲吼道︰“追!都給咱家追上去!絕對不能讓這臭小子逃脫了!看這樣子,這小兔崽子分明就是早有預謀地想要逃跑啊!哼,哪怕今日將他活活打死在這里,也是罪有應得!”
老太監此言一出,余下之人不敢有絲毫怠慢,紛紛應聲而動。只留了一名小太監留在原地照看受傷的老太監,而其他眾人則如同餓狼撲食一般,發足狂奔向易小川逃竄的方向疾馳而去。一時間,喊殺之聲此起彼伏,響徹整個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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