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組剛剛抵達匹諾康尼不久,星期日先生就帶著知更鳥小姐前來接待了我們。那時我便覺得她的聲音有一絲古怪…現在看來,確有其事。”二人看完了知更鳥的信,瓦爾特微微皺眉,手指輕叩著桌面,眼神深邃地分析道。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紙張,試圖從那些文字間捕捉到更多隱藏的信息。
“知更鳥小姐認為這是因為[同諧]受到了某種干擾。但據我所知,能夠干涉命途偉力的存在少之又少。”
“如果家族中真的存在叛徒…那人必定要身居高位,或擁有深不可測的實力。”
“這也解釋了星期日先生遲遲沒能抓住叛徒的原因。”
“知更鳥、流螢…還有其他死者的信息…看不出其中有何共性。”二人又查看了一下死亡名單,整份清單羅列了百余起與憶域迷因[死亡]相關的案件,但清單的整理人似乎依舊沒能理清頭緒。瓦爾特眉頭緊鎖,手指在名單上來回滑動,試圖找出那若有若無的聯系。
“看來坊間傳聞不錯——[死亡]確實是在隨機挑選受害者。並且從星期日的批注內容來看…他對[死亡]並不陌生。”黃泉嘆了口氣,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與擔憂。她知道,面對這樣一個神秘莫測的敵人,他們必須更加小心謹慎。
“他只是驚訝于它的再次出現。”
“這張光錐…被嚴格保管起來了。他應該很在乎這份記憶。”黃泉拿出了一個光錐,里面的影像展現出童年時段的星期日和知更鳥。畫面中,兩人天真無邪的笑容與如今形成鮮明對比,讓人不禁感嘆時光的無情。
“知更鳥的采訪中曾提及,即便她登上過如此多華麗的舞台,她最珍視的演出還是小時候和哥哥過家家時一起辦的演唱會。”瓦爾特看著光錐中的影像,聲音略微有些感慨。那段純真的時光,或許是他們心中最柔軟的部分。
“不知他們現在關系如何。”黃泉輕聲問道,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關切。她明白,隨著時間的推移,很多事情都會發生變化,包括曾經親密無間的兄妹情誼。
“成長的過程中總會獲得許多,但也會失去許多。”瓦爾特望向遠方,目光悠遠而深沉。
“是啊,時光會撫平一切。年少的美夢…也終會醒來。”
“就到這里吧…似乎沒什麼值得注意的了。”二人又仔細搜索了幾番線索,確認沒有遺漏後,決定打道回府,黃泉微微頷首提議道。她的目光掃視四周,確保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踏入大門前,我設想過種種與家族打交道的場面,可沒想到迎接我們的只有一座空宅…”瓦爾特輕輕嘆了口氣,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失望和困惑,原本以為會是一場激烈的交鋒或是巧妙的周旋,卻不料如此冷清。
“小心,有人來了。”黃泉突然警覺起來,耳畔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她迅速調整姿態,做好應對準備。
“未經允許,擅闖禁地,這恐怕不是作客之道吧?瓦爾特先生,還有…”星期日宛如鬼魅般突然從身後出現,他的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目光在兩人身上流轉,最後定格在他們臉上,“巡海游俠,黃泉女士?”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帶著一絲調侃。
“抱歉,星期日先生。我們沒找到任何可以通報的人員,才擅自進入貴府,還請您多加原諒。”瓦爾特連忙躬身道歉,態度誠懇,他知道在這種地方冒犯對方可不是明智之舉。
“可即便無人接待,二位也應靜坐等候主人到來,不是麼?”星期日的笑意不減,反而愈發濃郁,他雙手背在身後,悠閑地踱步,仿佛一切盡在掌控之中,“這位巡海游俠暫且不提…就我所知,星穹列車已經在正式場合接受了家族的委托,怕是沒必要再特地大駕光臨了。”話語中隱隱帶著質問的意思。
“我們此行前來,正是為了同星期日先生了解案情,以免調查過程中出現閃失。”瓦爾特趕忙解釋,眼神堅定地看著星期日,表明自己的來意純粹。
“罷了。既然二位帶著善意前來,我也沒有再下逐客令的理由。”
“放心…他沒發現我們翻閱了那些文件。”黃泉趁星期日不注意,小聲道,向瓦爾特使了個眼色,兩人心照不宣。
“真相雖未水落石出,但我已經離它不遠。我向各位保證,叛徒很快就會付出代價。”星期日說道。
“願公義早日得以彰顯,但我個人還有一點疑問想請教星期日先生︰家族究竟是如何斷定凶手潛藏在內部的?”瓦爾特皺著眉頭,直言不諱地提出心中的疑惑,“恕我直言,有人試圖在諧樂大典召開前夕引發混亂,這恰恰符合公司的利益…家族應當有理由懷疑是公司在從中作梗。”他緊緊盯著星期日的反應,試圖從對方的細微表情中找到答案。
“其他家主也提出了和您一樣的疑慮。但在我看來,真正的凶手絕不會像那位使節一樣招搖過市…更何況我早已親手為他套上枷鎖。”星期日淡淡一笑,眼神深邃地看著前方,似乎在回憶某些往事,“不過,我反而要將瓦爾特先生的疑慮提示給二位。在我看來,更應當對砂金保持警惕的是你們…惡人固然無法撼動高牆,但卻能將尖刀刺進義人的心髒。他是商人,不是慈善家,可眼下他正在街道上四處散財,又獨自去往克勞克影視樂園的方向,不知打的是什麼算盤…家族依舊承諾會保護來賓周全,但各位也不妨留個心眼。以免…不測之憂。”
說完,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兩人一眼,便轉身離去,只留下一陣悠揚的笑聲在空氣中回蕩。瓦爾特和黃泉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與決心,他們知道,這場調查遠未結束,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